彰華出門半日,早已筋疲力盡,臥在榻上,輕輕點頭,“那日宮裡大亂,他乘機進宮,刺殺朕。”
高文晏聽得心驚膽寒,彰華又道:“那日,我與鐵衛背水一戰。誰知,遭到白桓的暗中設計,他恨不得將朕千刀萬剮,若非聽到朕說白佶在臨終前放心地將白瀅交託於朕照顧,他是不會罷手的。”
彰華搖頭,“朕同他說白佶之事,他不願相信。他提劍傷朕,朕遲遲不願還手,他才猶豫……”
彰華平靜淡來,彷彿生死垂危於他而言不過家常便飯,高文晏卻十分後怕,回顧當時的情景,若不是白桓收手,只怕……“是臣來遲了,請皇上責罰。”
彰華擺擺手,“這豈能怪到你頭上。他對朕早已深惡痛絕,那群黑衣人,似乎也是為了捉他而來。只是後來,我暈倒了,醒來後白桓已經不知所蹤。”
高文晏道:“想來是那幕後之人派來捉白桓的。”
彰華點頭,“同時,也是為了刺殺朕而來,下了死手。”
高文晏急迫問道:“皇上,他可有說出那幕後之人?”
彰華嘆氣,搖搖頭,“朕問了,他無論如何都不肯透露。還指責朕,就算朕不是真兇,可若不是朕攻打北齊,後面怎會發生那麼多事。並揚言,那人便是朝臣,他在前朝後宮都有人脈,他要讓朕為自已犯下的錯誤付出代價,怎會說出那人。”
“他豈可意氣用事?他不想想白瀅嗎,皇上若有了好歹,叫她……”
彰華道:“朕理解他。朕知道,多年的顛沛流離,他身心早就受到重創。再說,白桓原本俊顏出眾,此番容顏毀損,朕也有過錯。這其中的傷痛,非親身經歷,豈能體會。朕,不怪他。”
“那皇上要多加小心,此人籌謀多年,一直未被發現,可見此人城府之深,我們定要加倍防範。”
彰華冷冷一笑,“朝堂經過朕多次料理,原以為乾乾淨淨,不料還是有人賊心不死。朕今日告訴你這些,是相信你,也是讓你多替朕留意,誰都有疑。包括你爹還有寧王,朕不是懷疑他們,而是事關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朕定要將此人揪出,給瀅瀅報仇,也為了自已。”
“臣明白,”高文晏躬身,又問道:“瀅兒可知曉此事?”
彰華臉色緊繃,“此事先瞞著她,不能讓她知道。朕受白桓重傷,若被她知道,她只會左右為難,朕欠她太多,不能再讓她傷心,朕與白桓之事,朕自已會解決。”
言畢,目光凌厲,“彰翰近來如何?可有異動?”
高文晏道:“沒有異樣,除了與太后走得極近,和其他朝臣沒有任何私下交集。”
彰華聽言,神色深沉……兩人又交談了一陣,彰華閉目養神,高文晏才緩緩退出。
來到迴廊,想起彰華的隱忍與堅持,為他提心吊膽,見白瀅站在院裡同寒英道別,他猶豫了下,等寒英離開後,他走了過去。她的笑容又恢復以往的喜悅與舒暢,怪不得皇上願意默默承受這一切,只為讓她開心。
高文晏想了想,還是告訴了白瀅……
五月初,彰華身子養了幾個月,終於徹底痊癒。結盟儀式便在宮裡舉行,彰華同哈迷蚩等多個部落首領歃血結誓,互幫互助……
烏孫的舞者歡欣跳動,儀式結束後,眾人來到宮裡,整座皇宮,煥然一新。哈迷蚩在宮裡設下宴會,烤羊肉,美酒,還有不少歌姬舞姬歡聲笑語,場面愉悅而熱鬧。
語言有別,溝通肯定不順暢,但眾人還是臉含笑意向彰華敬酒,彰華來者不拒,目光卻一直落在身旁的白瀅身上,充滿迷戀與柔情,白瀅嬌羞地垂頭,他索性狠狠地將她抱緊,惹來眾人一陣陣調侃。
無錯書吧殿上的不少女子見彰華英俊高貴,風華絕世,頻繁上前示好,都被石瀨攔下,他的身邊,除了白瀅,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他握住她的手,片刻也捨不得放開。看著她恬靜又淡雅的容顏,彰華只覺得很滿足,他想擁住她,一輩子。
高文晏在另一側看著恩愛的兩人,心裡不是滋味,不斷舉起酒樽豪飲,既然決定祝福兩人,哪怕再難受,也不能顯露出來。
寒英已經走了,白瀅告訴彰華此事,彰華神色淡淡,“她要走便走吧,我此生做過最正確的事,就是饒過崔念雲,放寒英自由。”
“嗯?為何?”
他將額頭抵住她的,“因為,是她們救了你。我若當年真的趕盡殺絕,你我也不會有今天。所以,我慶幸我自已,在崔念雲之事上,留有餘地。感謝老天,將你還給我了。”
過了半個時辰,彰華便不滿足於與她摟摟抱抱,他以不勝酒力為藉口,留下高文晏與彰逸陪伴眾人,攜帶心愛的女子離開皇宮。才在迴廊,他便狠狠的掐住她的腰,惹來眾護衛尷尬又偷笑,白瀅環顧四周,瞪眼道:“收起你的鹹手。”
他不悅,她便耐心哄勸道:“聽話,在外面你要注意禮儀,你是國君,不是貪吃的少年。”
經她點醒,他竭盡全力地剋制下來,可才剛剛步入馬車,他便忍不住地將她壓在身下,興奮得如同捱餓受苦的少年搶到糖吃,那如飢似渴的眼神,叫她心悸,她猛然將他推開,“你要幹什麼?”
什麼,兩人多年未曾親熱過,難道,她又不喜歡接近他了,他皺眉,臉色愁苦,“我身上的傷已經好了,這次,說什麼都不能放過你。”
她知道彰華想幹什麼,也感受到他那處的昂揚,可她仍舊剋制著,“這裡不行,這是在外面,你要懂節制。”
“為何在外面就不行?”他忍得好痛苦,“你忘了,我們是怎麼成為夫妻的,郊外,河邊,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