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淑剛想說話,胃裡一陣翻滾。她急急撩開馬車簾子,望著腳下的土地,一陣乾嘔。
紅妮趕忙掏出手帕遞給她,“小姐不僅暈船嚴重,暈馬車也這麼嚴重,趕緊回去躺著,以後也少出門吧。”
玉淑擦了擦嘴臉,等胃裡翻滾好受些了,嫌棄的扔了手帕,才白著臉說:“以後我再也不出遠門了。”
馬車極速行駛了一天一夜,再好的人也會被顛出毛病來。
“那也不是您能做主的啊。”紅妮小聲嘟囔一句,見玉淑回頭瞪她,這才閉上嘴巴。
玉淑在車緣上坐了一會兒,紅妮陪在她身側。
“你先進去吧,外面冷。”玉淑很好奇為什麼紅妮這丫頭就沒事,她好歹也比紅妮大幾歲,怎麼她就被顛簸的頭暈噁心。
“奴婢在外面陪著你。”
玉淑白了紅妮一眼,不敢和司書慎單獨相處,找什麼藉口呢。
涼風拂面,將她的頭髮吹亂了些,她在車廂外坐了一刻鐘,才進入車內。
馬車內司書慎又在閉目養神。玉淑撇了撇嘴,坐到他身側。
她從桌子上拿起茶杯喝了幾口水,又悻悻的放下杯子。
車內只有司書慎,玉淑和紅妮三人。
司書慎不搭理她,紅妮不敢在司書慎面前說話,若不是玉淑拉著紅妮,她都想躲到馬車外邊去。
玉淑實在是無聊,她蘸了蘸茶杯裡的水,在桌子上一筆一劃地寫著司書慎的名字。
一筆一劃,反反覆覆,將名字寫了一遍又一遍。
司書慎睜開眼睛,就看到玉淑正在一筆一劃的寫他的名字。玉淑雖然沒有正經的學過書法,但是她的字寫的不算醜。
司書慎又瞥了一眼,果然是秦家的種。
“寫的什麼?”司書慎湊近桌案。
玉淑被司書慎猛然出聲嚇了一跳。她將手指在桌面上反覆劃拉,將司書慎的名字劃拉的看不出痕跡,才罷手。
“沒寫什麼。”玉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寫司書慎的名字,也許是因為司書慎坐在她身旁吧。
司書慎:“……”
“咱家就坐在你身旁,想咱家的話,直接看人就行。”司書慎端坐著不動,望向玉淑。
不要臉。
玉淑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她小幅度扭了扭腰,背對司書慎,不去看他。
她也是瘋了,幹嘛要寫司書慎的名字。玉淑的左手對著右手做了一個狠狠拍打的動作。
玉淑的小動作沒有逃過司書慎的法眼,他懶懶一瞥,便收回視線。
玉淑實在無聊,就把她逛街買的小玩意拿出來玩。
司書慎望著跪坐在車廂邊的纖細背影,他的目光在玉淑的細腰上多停留了一瞬。
玉淑從座位下面拿出來一個錦盒。她小心的的把錦盒放在桌上,開啟。
裡面放著各種小玩意,不是什麼值錢東西。司書慎瞥了一眼,視線定格在那把被他丟下的扇子上。
呵!
“又撿回來了?”
玉淑背對司書慎翻白眼,也不開口。
“為什麼?”司書慎問。
玉淑將扇子拿在手裡把玩,開啟合上,開啟,合上。
她送的東西,別人不要,她就收回,沒什麼丟人的,心意不相通罷了。
她胡亂敷衍:“花了銀子的,丟了可惜。”
司書慎盯著玉淑手裡的摺扇,嘴巴緊抿,“不會還想著送人吧?”
玉淑心裡呵呵兩聲,果然不瞭解她呢。送出去的是東西嗎?
不是,是心意。
心意被人扔到地下,哪有轉送別人的道理。
“不會”玉淑認真地將摺扇擦了擦,又合上,放回小木盒裡。
司書慎挑挑眉,他拿起摺扇,緩緩開啟,悠哉端詳。
玉淑不想他再碰自己的東西,伸手去搶。
司書慎抬手,不給她。
“送給咱家的東西,即使咱家不要了,也輪不到別人……”司書慎忽然住了口。
他手臂伸攬住玉淑的細腰,將人帶進懷裡,一手拎著紅妮的脖頸,從車頂而出,帶著二人遠離馬車。
玉淑剛剛站穩,低下頭去,就看見剛剛乘坐馬車被萬箭射穿。
坐在前面的車伕敏捷地跳車避開。而馬也受了箭傷,嘶鳴狂奔,車廂朝側傾歪,車廂裡東西盡數掉落在地。
“我的百寶箱。”玉淑著急,掙脫司書慎的懷抱,想去把箱子撿回來。
司書慎擋住射來的箭,轉頭眼睜睜看著玉淑跑出他的保護圈。身邊的箭擦著玉淑的身體而過。
司書慎的心,忽地一緊,真會給他找事。
玉淑抱住自己的百寶箱,才後知後覺地覺察到危險。她驚慌向前跑去,絲毫不敢停下腳步。
心裡不住祈禱,不要追她,不要追她。
又是一陣箭雨,將玉淑藍色的裙襬穿過,小腿被擦傷,她雙腿一軟, 直接摔在地上。
完了。
玉淑感覺後背一陣發涼,一支利箭直直射向玉淑的後心。
司書慎反應比玉淑快,他用手抓住利箭,直接反手將利箭扔回投來的方向。
玉淑被擁入懷中。一股熟悉的檀香鑽入鼻中,瞬間打散了她心中的恐懼。
玉淑望著司書慎,司書慎卻沒看她。
他側首,微眯了眼,望著遠處的樹林,箭矢射來的方向。
玉淑的胳膊上一緊,她低頭看向一手持劍,一隻手抓著她的司書慎,笑了。
司書慎餘光看向玉淑,不屑的鄙視。
“老實待著,不要亂跑。”司書慎說完話,不管玉淑的反應,直接把她帶到紅妮身旁,飛身衝著利箭射來的方向。
玉淑知道司書慎的武功了得,倒是還是忍不住為他擔心,萬一他死了,她和紅妮不是也活不成了。
玉淑堅決不承認她是關心司書慎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