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忌全,人道忌滿。雷劫降數,九道為尊,若有不公,可借萬物之力,對抗天威。
王聚賢接連抗下九道雷劫,外加上最初不痛不癢地那道共計十道。
顯然已經超出他當前境界所要渡過雷劫的極限,但此刻天威依舊,雷霆不散,並且還有新的雷霆孕育而生,顯然有失公允。
若王聚賢不知道水冰月的身份,他也許會就此認命。但經此回顧,他又豈能看著水冰月再次死去。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更何況王聚賢乃是帝師。
天威不容冒犯,難不成他帝師的威嚴就可以褻瀆?
隨便給雷劫劈兩下,意思意思下得了。你他喵的還越劈越來勁,沒完沒了。
本座不發怒,你真當我是泥捏的?
王聚賢怒意橫生,執行皈源真經向山川借道。
借道!
不是借力,也不是借法,而是借道!
無錯書吧何為道?
軌跡、規律、法則?
這些都不是真正的道,只是框架,束縛眾生按規則流程運作的步驟。
真正的道是“無”,是“空”,是“御”。
此刻,以王聚賢的修為境界,還不足以掌握“道”的運作,即為“無”為“空”。
換句話說:就是什麼也沒有!
人力有窮盡,道韻無始終。恰是什麼都沒有,才得以使他借道、握道、御道。
因此絲絲本源之炁自山水間溢位,被王聚賢瘋狂地吸納煉化。
隨著時光推移,他原本焦黑皸裂溢血的軀殼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結痂癒合脫落。
褪去血痂,容光煥發。肌膚如嬰孩般粉嫩,完全看不出是剛經歷過雷劫洗禮的模樣。
這一切看似用了很長時間,實則不過半小時。
他輕握拳頭,掂量了下此刻所擁有的力量,竟有陣陣音爆聲起。應劫而生,此刻的實力相對重生之時,強上千倍不止。
黑雲經過半盞茶的醞釀,又孕育出九道手指粗細的白色雷電,就在它準備降下雷罰之際,王聚賢先聲奪人,蓄勢而出。
“本座以皈源真經築就自然道基,今以帝師之名,借山水之道,對抗天道。諸君可願隨吾出征?”
手並劍指,直指長空。聲如洪鐘,行似游龍。罡風呼嘯,目不視物。
山石晃動,搖曳助威。蹬地而起,借空虛渡,撩天一劍,斬碎雲霄。
天地異象,席捲暗空。雷霆悶哼,烏雲炸裂。雲銷雨霽,彩徹區明。
劫雲散盡,塵埃落定。豔陽高照,晴空萬里。霞光對映。山水淅瀝。百獸齊鳴,歡呼雀躍。
水月冰看得出神,彷彿置身夢幻,竟有種說不出的夢幻之感。
她盯著從天而降,面色蒼白,迎面走來地王聚賢,有些不知所措。
咳咳咳~
正思量該如何跟王聚賢交流的水冰月卻發現他突然咳出一攤黑色的血液。
這還是人嗎?
水冰月震驚之餘,趕忙上前攙扶。
劫後餘生,倆人本該是皆大歡喜才對。但他倆此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王聚賢雖然借道斬滅天威雷劫,救下水冰月,但也並非沒有付出任何代價。
“強行借道,終究有些勉強。”
他低語呢喃。神識感知之下,境界跌落不說。
就連氣海內剛衍生出來自主遊動的黑白魚因此出現如同蛛網般的裂紋,停滯不行。隨時都有可能崩成碎片。
若真崩成碎片,那王聚賢歷盡千難萬險所築就的自然大道之基將毀於一旦,後繼修途無望。
他執行《皈源真經》,欲將其修復,其速度如同杯水車薪,收效甚微。
王聚賢暗自嘆息,若以循規蹈矩地途徑療愈這重創的反噬,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融合記憶後的他得知此界目前沒有修仙者。
頂天便是超乎常人的古武世家;但在熱武面前,這些都是些小卡拉米。
唯有他自己知道,強弱不過是相對的。
畢竟誰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去衡量那些不知道的就一定不存在。比如說他的重生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未來多變,對於未知的明天,誰也說不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王聚賢可不想讓命運再次脫離自己的掌握,那樣活得太過於被動,完全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唯有強橫的實力,才是生存的根基。
既然常規之法行不通,那就只能藉助丹石之效干涉。
這樣雖會在體內留下些許雜質,不利於往後的修行;當下也實屬無奈之舉。
稍有不足的就是,在法源未曾修復之前不能動用源炁動用法力。
否則源炁逆行,筋脈寸斷,法源崩碎,根基盡毀。此生再無修行之可能。從此徹底淪為凡人。
甚至連凡人都有可能不如。
雖大廈將傾,好在這一切都在王聚賢的預料之中。
他在記憶中飛速搜尋,想要快速恢復黑白魚法源的蛛網裂痕最好的方式便是吞服紫靈復源丹。
但煉製紫靈復源丹的仙藥在此界特別稀有。特別是三味主藥:
百年雞血藤,陽炎果和三級水屬性妖獸的晶核。
這三味主藥對於大多數普通人來說有些他們連聽都沒聽過,又談何尋覓呢?
不過王聚賢並不擔心,既然有了眉目,那就必有解決之法。
此刻他手捂心口,強忍體內氣血翻湧帶來地不適不適。
將手搭在水冰月的肩膀上,神識查探確定她無恙後,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與此同時,虛空中浮現出一段僅有王聚賢才能看見的文字:
此界名為試煉之地。禁止修者築基,使用仙法。違者,就地抹殺。
吾已將汝境壓制築基之下,順帶抹除那小女娃見汝渡劫之景。
凡滿足築基條件者,天道自會降下信物渡汝前往上界築基,在此期間,望汝好自為之。
待王聚賢消化完這些資訊後,忍不住咂舌。
隨即無奈嘆息,不過他還是想試一下。
緊接著他見水冰月手扶額頭,眉目微張,神情略顯痛苦之色。
忍不住將其扶起攬入懷中。氣息虛脫慰問道:
“丫頭,你沒事兒吧?”
水冰月搖頭,分散注意的她壓根就沒注意王聚賢說了什麼。
寬厚溫暖的懷抱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可惜好景不長,突如其來的咳嗽聲打破了這份她想要繼續長存的美好。她也因此被放在一旁。
水冰月抬首,順聲凝望。見身旁咳出攤黑色血液,臉色蒼,面容憔悴白的王聚賢竟感覺有些莫名的心疼。
常人見此,按理來說,應該是本能的感到害怕,驚恐才對。
但水冰月不僅沒有這種感覺,反而還覺得特別心疼,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她走過去輕輕地拍撫王聚賢地後背,淚眼朦朧,什麼話也沒說。
她不是不想說,而是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久別重逢地喜悅將語言表達功能衝擊得一團亂麻。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王聚賢凝神調息,將強行借道反噬後導致的氣血翻湧,經脈逆行平息後,才擦拭嘴角的血漬,看向水冰月。
“丫頭,你可知哪可尋得百年雞血藤、陽炎果和三級水屬性妖獸的晶核?”
“啊~”
雙眼對視,四目聚焦。回過神來地水冰月忍不住驚呼!
她立刻用手捂住雙眼,手指顫抖的指著王聚賢道:
“臭流氓!你……?”
王聚賢被她此舉搞得有點蒙圈,低頭查探:
發現雷霆將他的衣物盡數化成灰燼,連塊遮羞布都沒給他留下。下面殺氣騰騰指著水冰月。
此情此景,饒是王聚賢活過不知歲月,也依舊架不住害羞老臉泛紅。
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之前解開的衣物套在身上。
同時乾咳兩聲,藉此環節內心的尷尬。
背對著他的此時水冰月滿腦想的都是王聚賢那如同嬰兒滑嫩般的肌膚,以及在他懷裡膩歪的感覺。
暗自羨慕一個大男人怎會擁有那麼好的面板。
好想好想過去掐一下!
念頭至此,她俏臉通紅,暗罵自己花痴。情緒久久難以平復。又害怕被王聚賢發現,只好轉移注意力。
“你剛說什麼?”
王聚賢撓撓頭,將煉製紫靈復源丹所需要地三味主藥再次向水冰月闡述了一遍。
他雖抱有一絲希望。但結果卻並不理想。
水冰月除了知道躍龍門大會比斗的獎品好像有株百年雞血藤這味藥草外,至於其她連藥名都沒聽過。
因緣際會,必有緣由。看來的抽時間去躍龍門大會走一遭了。
王聚賢心想。但也沒在此事過多糾纏,他雖根基受損,體若常人,但深知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倆人寒暄,有說有笑。
聊到興致,水冰月還忍不住追著王聚賢打鬧。哪還有校花高冷姿態。此番盛景,可謂是羨煞旁人。
倆人順著山澗,沿路返回,畢竟距離拍集體畢業照還剩下不到一小時的時間。
王聚賢雖對此倒不是很重視,但水冰月卻異常的上心。
用她的話來說,沒有集體畢業照的大學生是不完美。因此他倆唯有迅捷地趕路,才有可能會儲存心底的那份完美,
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總有幾個不開眼想擋下道。
諾!
這不,他倆剛爬到山頂,就被五個人高馬大地壯漢攔住前行的去路。
在這五個大漢身後,迎面走來一位身穿博士服,頭頂博士帽,手扶圓框眼鏡的瘦弱眼鏡男緩緩地走出來。
瘦弱眼鏡男指著山頂邊的幾十米高的斷崖邪魅一笑,意味深長地望著王聚賢。
“聚賢,她不是你能染指的女人。別讓兄弟難做,你自己跳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