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在沙發上待到了天亮，都沒有等到顧成淵。
倒是聽到酒吧的客人談起明夫人謀殺親夫等新聞。
還曝光了影片等證據。
當然，接連曝光的，是另外一則錄音。
這兩條新聞，霸佔青城頭條。
沈安然擔心顧成淵，著急地詢問監視她的保鏢，“二爺人在哪兒，我要見他。”
“二爺出去了，夫人。”
“去哪兒了？”
保鏢凌星搖頭。
沈安然沒辦法，只能繼續等。
晌午，顧成淵才回來。
他面容憔悴不堪。
進了屋，看了一眼一聲不吭的沈安然，目光鐫刻著隱忍。
“一直在找我？”
顧成淵問，沈安然轉頭，冷冷地瞪著他。
那精緻的小臉慘白，黑眼圈佈滿眼角。
顧成淵走到身側，伸手將人拉到懷裡。
沈安然推開他，語氣較真，“沒看到我發的訊息？”
顧成淵收手，撥了煙點上，“看到了？”
“看到了，你也不回我？”沈安然委屈地看著顧成淵，“顧成淵，就因為我報警，你就非要懲罰我？”
顧成淵沉默。
“說話，顧成淵，你裝啞巴做什麼？”沈安然單手揪著他上衣的扣子。
她離得近，幾乎能看到顧成淵眼裡的血絲。
“算了，二爺想折磨一個人，多簡單啊。”沈安然深呼吸，起身，往外走。
顧成淵拉住她的手，冷不丁地留下一句，“受不了就跟我離婚。”
沈安然神情恍惚，“你說什麼？”
顧成淵站起來，“跟我離婚，沈安然。”
“因為什麼？”
“膩了。”顧成淵玩味一笑，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沈安然腦子昏沉沉的，有些沒聽清：“你說什麼？”
“離婚。”
隨著那兩個字落地，一巴掌穩穩地甩在了顧成淵的臉頰上。
“這個時候想甩掉我，你休想。”
沈安然拎著手提包，就往外走。
保鏢凌星迴頭看了一眼包廂內，盡職盡責地追了出去。
汪瓶瓶走過來：“二爺，你瘋了嗎？”
“今日的新聞看了嗎，暗處的人一心想要毀掉我，我要不讓他們得償所願，他們怎麼會露出馬腳？”
“夫人跟那姓明的通話，明顯說明那人知道，二爺把她送進了監獄，為什麼不問問那人是誰？”
顧成淵心平氣和地回答：“那個老東西在入獄就死了，他沒有妻子和孩子，所以那個自稱他兒子的男人，是假的？”
因此，明夫人這顆棋子，沒用。
他不喜歡持久戰，只喜歡速戰速決。
而要絕處逢生，唯有一個計劃。
但要保證這個計劃零失誤，就必須孑然一身。
……
沈安然去了學校。
學校的領導看到沈安然，都是畢恭畢敬。
校長問，“沈安然同學今天來學校，是準備上課了嗎？”
沈安然搖頭，說要見顧南風。
很快，顧南風跑到了校長辦公室見她。
“若若？”
“哥。”
顧南風拉著沈安然，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保鏢凌星帶著幾個保鏢跟到門口。
“凌星，我跟我妹妹單獨說幾句話。”
凌星同幾個保鏢使了幾個眼神。
屋子裡。
沈安然一路佯裝出來的堅強土崩瓦解，她趴在顧南風的懷裡泣不成聲。
顧南風不明所以，手掌輕輕地拍著沈安然的後腦勺。
手背抹去沈安然眼角的淚珠，跟著安慰，“若若，哥在這兒呢，有什麼事，哥幫若若想辦法。”
“他跟我提離婚了。”
“離婚？”顧南風呆愣了片刻，“是因為照片的事嗎？”
“我報警的事，惹他生氣了。”沈安然憋屈，“受害者無罪，為什麼不能報警？”
顧南風溫柔地勸：“若若，兩個人在一起不快樂，分開也沒關係。”
“可是……”
“捨不得對吧？”顧南風看穿了她，“那就試試能不能補救？”
沈安然躊躇。
顧南風小心翼翼地說，“今天有人放出錄音證明照片屬實，顯然，背後的人有心毀掉他。”
“這種情況下，我就更不能跟他離婚了。”沈安然仰起頭，“我答應過，不拋棄他的。”
顧南風抿著唇角，眼神溫柔，“不管什麼時候，哥都會陪著若若。”
他拍拍沈安然的手背，“就算若若離開了他，哥也能養得起若若，若若不用害怕沒有人倚靠。”
沈安然倔強地揚起小臉：“哥沒在的時候，我都是自己靠自己。”
雖然她安慰自己，沒有了顧成淵，自己的生活，也不過就是平淡一些。
但真讓她取下鑽戒，結束這場婚姻，又有些不捨。
從學校離開的時候，她在心裡狠狠地罵了顧成淵一通。
過後想起自己跟明夫人的通話內容，直接看向凌星，“走，去派出所。”
“夫人，您上次報警，二爺就很生氣。”
“生氣就生氣，反正我報警了。”沈安然嘟噥了一嘴，看凌星眼神不對，只好說，“我的手機是被監視的，成淵是因為通話內容，把他大嫂送去坐牢的。”
她說著看了一眼凌星，“明夫人嘴裡一定有我們想知道的訊息，我得去問問，凌星，我相信你也是關心他的，對吧。”
這一次，難得凌星沒反駁，而是直接帶著人去見了劉隊。
劉隊告訴沈安然，“顧成淵先生來過了。”
“我知道他來過了，但我也想知道里面的內容。”
回去的路上，沈安然問了保鏢凌星一個問題。
凌星踩下剎車，停住，“夫人，我，凌墨，凌夜跟著二爺之前，都被二爺救過命。”
“所以那時候，他一直都依靠顧東明和那個女人生活，對嗎？”
“應該是吧，畢竟二爺也不是生下來就成了二爺的。”保鏢凌墨抬起頭，目光幽冷。
“他的經歷這麼複雜。”沈安然握著手，“怎麼會喜歡我？”
“我聽汪小姐說過，二爺這個人心很冷，他不會因為同情，喜歡一個女人。”
保鏢凌星從後視鏡裡看了沈安然一眼，“夫人那時候膽子得有多大，才能打動二爺的心。”
“那時候我確實有過殺人的念頭，可惜，那吳美凌自殺了。”
“那夫人肯定不知道，二爺曾經去找過吳美凌。”保鏢凌星鎮定自若地說。
沈安然震驚地抬頭，想了想，又抿著紅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