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秒,孫建安的大腦一片空白,整個帳篷裡只有刺耳的長聲,和儀器上的一條直線。
幾秒後,孫建安撲上去,極快的拔出林初身上的金針,將他放平,隨手拿過除顫儀,用最快的速度做好準備,立即電擊。
一次,耳邊仍是長聲。孫建安抹了把臉上的汗,調了調儀器。二次,長聲依舊。孫建安哭出聲,喃喃道:“別啊,別嚇我!林初!”
第三次,長聲終於變了,一陣微弱的滴滴聲傳來。
孫建安回頭看了眼儀器上的資料,嘴裡不停的說:“好了,緩過來了、緩過來了,沒事、沒事了。”邊說邊按摩,“林初、林初……”
林初無力的睜了睜眼。
無錯書吧“林初,好些沒?”孫建安不敢停,盯著他問。
過了片刻,林初喘著粗氣,點了點頭。孫建安一屁股坐倒地上,顫抖著看了看手錶,帶著哭腔說:“4分鐘,你死了4分鐘。我都快被你嚇死了!不能這麼嚇人的!”
“孫醫生、孫醫生!”董雨琪衝進來,哭著說:“蘇師母突然不行了,張醫生說你這裡有除顫儀?”
“蘇唐?!”孫建安瞬間跳了起來,“糟糕!”抱起剛用過的儀器,立即跟著董雨琪衝了出去。
血咒!蘇唐!林初用盡全力站起,跌跌撞撞衝出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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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天雪地中的小茅屋,蘇崇湘正面帶笑容的調著收音機。這幾天,還在播音的電臺又少了。
不急,還有一成的大陣沒啟動,最多2天。要不是有人多事去關陣,現在應該都啟動了。然後全球大陣的中央陣眼開啟,這需要1天。崑崙山下的大陣,那位巫咸大人肯定會去開。她呀,早等不及了。
蘇崇湘調好電臺,正好水開了,轉身準備衝咖啡,手腕上的玉鐲突然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蘇崇湘微微一怔,神情緊張起來,“蘇唐?!”立即雙手做印,向前一指“永珍無界。”
小茅屋裡,已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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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一角,早已圍起了布簾。一種慌亂的氣氛從布簾內傳出,影響了所有人。馬顯、陸俊康不停向大家解釋沒事,都忙各自的去吧,但林初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布簾外,大家幾乎都猜到發生了什麼。
明知道有血咒、明知道可能撐不住,還一意孤行!說什麼先保證她的安全,說什麼要她來結束這一切,剛才但凡有一絲一毫想到她,現在就不是這種結局!
拼一把?!全是笑話!
林初呆坐著,目光透過布簾的縫隙,正好看到蘇唐側臉,像睡熟了一樣。她始終不知道血咒會害死她,這件事從頭到尾就錯了!居然會理所當然的拿她的生命當賭注!不僅自以為是、剛愎自用,甚至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給她!
3分鐘、5分鐘,不管誰來勸,林初都像雕塑一般毫無反應。馬顯甚至想將他扶到一邊,最終還是搖著頭,為他披了件衣服。
“林初、林初!”孫建安衝出來,急著朝他耳邊大喊:“發什麼呆?快看看血咒解了沒?!”
這句話瞬間喊醒了林初。林初立即從地上撿起塊碎玻璃,極快的划向自已手掌,周圍人一聲驚呼,“啊!林老師!”
林初死死盯著鮮血淋漓的手掌,馬顯看不下去了,忙拿來碘伏、醫用棉要處理傷口,卻被孫建安攔住。不到半分鐘,手掌上的傷口肉眼可見的癒合。
“沒解,沒解?”林初猛的轉頭盯著孫建安。
“沒解。蘇唐是施術者,如果她有意外,血咒自解。”孫建安點著頭,對林初道:“現在她身上有股很奇怪的力量,儀器全部沒用。不過,張醫生還在努力。你別急,千萬別做傻事!”
“開陣!”隨著這聲吼,魂力化成百米長刀,從空中劈下。
四門混元陣沒用任何器物做陣眼,完全靠四人留在陣中的魂力與這陣法本身硬頂。
“住手!”“你幹什麼?!”陣外,伍從簡、陶真見到一名老婦人,拄著柺杖從虛空中踏出,而凜冽的刀風正從她身上再次凝聚。
“俊康、小倩!”馬顯立即喊道:“孫醫生,一起去陣眼!”
此時,只聽到伍從簡、陶真的一聲慘叫,那柄巨型魂力長刀再次劈下。
“別!”林初一把拉住馬顯,“開陣!開陣後,立即帶大家走!是蘇崇湘。”
“誰?!”陸俊康呆了呆,這名字只在傳說中聽過。
馬顯看了眼蘇唐,邊跑邊對陸俊康道:“我開陣,你們帶大家走!快!”
第三刀還沒落下,陣法開了。蘇崇湘一步走到蘇唐面前,順勢推開不願離開的張醫生,細細檢查起躺在地上的蘇唐。
“血咒?!”蘇崇湘猛的回頭,目光穿過人群,盯著不遠處坐在地上的林初,身後虛空裡飛來一道紅綢,半空中化成拳,直擊林初。
馬顯提刀擋在林初面前,一刀砍向紅綢。趁著這半刻,孫建安偷摸塞了根鋼管給林初,又連滾帶爬的逃開。
紅綢攻勢不減,撞飛馬顯。林初迅速側身,抓起鋼管架開紅綢,鋼管瞬間碎裂,林初也被這股勁風撞飛出去,可第二道紅綢再至。
一枝半米長的桃枝瞬間出現,擋住了紅綢。緊接著六道紅綢分六個方向,飛射而來。一名灰衣少女手持這枝半米長的桃枝,在空中翻了一個圈,竟用桃枝纏繞住了六根紅綢。
“啊喲,這麼大火氣?”少女笑著說。
蘇崇湘冷冷道:“讓開,我們還能合作。”話音剛落,六根紅綢全部收回,而再次飛舞出的紅綢,鋪天蓋地。
“蘇前輩,你要我的命,我給你!但先救蘇唐!”林初盡力坐起來,看著蘇崇湘喊道。
紅綢將整個營地蓋住,筆直壓下。孫建安跳起來,凌空畫符。一旁,馬顯抽刀、陸俊康翻手拿出一支鋼笛,衝向紅綢。而孫建安的符紋先至,撞上紅綢,猛然消散,緊接著又一道符從陣外飛至,再次撞上紅綢。一刀一笛,奮力捅上同一個位置,紅綢終於被阻了阻。
“何必呢?難道殺光他們,就能解血咒反噬?”阿米揮起桃枝划向如同蒼穹的紅綢,“你不覺得蘇唐的狀態有些奇怪嗎?”滿天紅綢被劃散。
林初猛的一驚,急吼:“奪舍!”強撐著想衝到蘇唐面前,卻又半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