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何落落不滿，她與這小花妖綠萼又不熟，為什麼要對她講這些。

“我說了我不是小孩子！”綠萼氣的跺腳，她賭氣道：

“我知道，你喜歡溫以禾！但是溫以禾不喜歡你！你不喜歡月祈夜，但是月祈夜偏偏喜歡你！”

“你懂個屁！”何落落搶過小黑貓，自顧自的把那條金鎖解下來，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哼，我當然懂！話本上這種三角戀的故事多了去了！我猜測，以後你肯定會拋棄溫以禾，和月祈夜在一起！”綠萼一副“我什麼都懂”的表情。

“你再胡說一句，我讓巴巴魁把你踩扁！”何落落生氣，巴巴魁很配合的上前，魁梧巨大的身軀，嚇得綠萼頻頻後退。

綠萼抱起小黑貓，騰空飛起，她從懷裡拿出錢袋，不滿砸向何落落，喊道：“還給你！日後，我們走著瞧！”

小花妖綠萼一個飛衝，消失在何落落面前。

何落落檢查著錢袋裡錢的數量，一扭頭，便看到月祈夜坐在那塊傷痕累累的大石頭上，他不再暴躁，反而帶著異樣的神采，興沖沖的說：

“我相信那小花妖說的話，你一定會拋棄溫以禾，和我在一起！”

何落落翻了個白眼，說：“小孩子的話，你也信？”

忽然，一個小妖跑到何落落面前，說：“卟卟大人，鐘山妖王燭九陰求見！”

何落落收好錢袋，聽著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問：“鐘山妖王？是從無極鏡中逃出去的那條燭九陰嗎？”

小妖回覆：“正是，燭焰的孿生弟弟，燭燦！”

燭燦？何落落搜尋著腦子裡的記憶。

她在天樞門當雜役時，從無極鏡裡逃出去一條燭九陰，就是燭燦！與天璇門掌門李榆貞有一腿，李榆貞生下莫失和莫忘，結果發現孩子是燭燦的大哥燭焰的！李榆貞說是燭焰強迫她的，於是李榆貞親手殺了燭焰。

話說，燭燦還有點慘，他那麼愛李榆貞，莫失莫忘卻是他哥燭焰與李榆貞的孩子。燭焰死了，李榆貞死了，可憐的莫失莫忘失去雙親，燭燦這下子喜當爹了。

何落落剛見到燭燦，燭燦便跪下來，著急的說：“原先不知您的身份，多次冒犯，請原諒！”

“沒事的，你趕緊起來吧。”何落落怪不好意思的，這燭九陰應該是她見過的，年齡最大的妖了，少說得有幾千歲，活化石般的存在啊！

燭燦沒有起來，反而磕著頭，懇求說：“卟卟大人，請你救救我的兩個孩子吧！小人願意為您當牛做馬！追隨終生！”

“莫失和莫忘？他們怎麼了？”何落落問。

經過燭燦的一番描述，何落落才知道，莫失莫忘這兩個孩子多麼的不容易。

起初，莫失莫忘帶著妖的身體，在天璇門修行，妖氣與靈氣相斥，李榆貞不得不每月給他們清除一次妖氣，以保靈氣的攝入和修行。

而回到鐘山，那妖氣充沛的地方，莫失莫忘的身體竟然無法適應過多的妖氣，體內還有部分修仙人的靈氣，兩股力量在體內肆虐，把兩個孩子折磨的生不如死。

燭燦雖然不是莫失莫忘的親生父親，卻比親生父親還要心疼兩個孩子。提起兩個孩子受到的折磨，燭燦便抹著眼淚，哽咽著說：

“我對不起孩子的娘，貞兒已經被天璇門那群修仙者逼死了。現在，我只想保護好兩個孩子。我燭九陰雖為上古大妖，但是繁衍極為不易，我和大哥活了兩千多年，認識過無數女人，也就這兩個孩子……”

是啊，燭焰已經死了，若是莫失莫忘也不幸出事了，世上便只有一條燭九陰了。再想留個後代，比登天還難。

何落落思考後，決定親自去一趟鐘山。

燭燦十分開心，他化作原形，馱著何落落、月祈夜、阿冬和巴巴魁，便離開了花海。

“不愧為上古大妖，連巴巴魁都馱的動。”何落落心想。

一路向西北方向飛行，飛過無數紅土地，她在天空中看到了鐘山。

鐘山不是一座山，而是四五座紅褐色的山體前後左右的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山群，山群之中既有峰又有谷，既有植被又有荒漠。

剛落地，鐘山的妖怪們便湧過來，個個都好奇的盯著何落落看，彷彿在看什麼稀奇的物種。

何落落見過一部分鐘山的妖怪，在劉驥的無極鏡中，被關的那批鐘山眾妖，她還是認得出來的，其中就包括那群想吃掉她的狌狌。

狌狌們看到何落落，紛紛低著頭，耷拉著耳朵，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其中一隻較為年長的狌狌慢吞吞的走到何落落面前，扭扭捏捏的扣著手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何落落認出來了，這就是在無極鏡中帶頭吃她的那隻老狌狌。老狌狌毛色粗糙，年老的白毛遍佈全身，怎麼著也得活了一千歲了。

何落落不忍看一個年邁的狌狌對她低三下四的，便主動說：

“我不怪你們，在無極鏡那種惡劣的環境中，連燭燦都瘦的只剩皮包骨，更何況你們呢。”

老狌狌一聽，急忙感激的跪在地上，其他狌狌也學著老狌狌的樣子跪下，十分虔誠地說：“多謝卟卟大人！”

何落落跟隨燭燦去了他的住宅。

燭燦的住宅風格和其他妖族的風格不同，燭九陰彷彿更喜歡山洞，他的住宅在紅褐色的山體之中，大大小小的洞穴連在一起，成為了他的睡室、茶室和堂廳。

莫失和莫忘各躺在洞穴內的一張床上，兩人現出原形，巨大的赤紅色尾巴上綁著鐵鏈，兩個孩子劇烈的掙扎使得鐵鏈咔咔作響。

兩個孩子赤紅著眼睛，露出尖銳的牙齒，猶如野獸般嘶吼著，看起來比在天樞門時還要嚴重。

何落落走向兩個孩子中間，輕輕的握住莫失莫忘的手。

“小心！當心傷到你！”月祈夜提醒。

“我會當心的。”何落落摸著兩個孩子冰涼的手，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治，但是她在英蕾的記憶之中，見過一千三百年前的卟卟用額頭的紅寶石打探過英蕾難產的身體，她覺得她應該也可以。

額頭的紅寶石閃爍著光，兩個紅色光點從她的眉心滑到她的肩膀、手臂，分別順著胳膊滑進莫失和莫忘的身體裡，在兩個人身體中游走著。

莫失和莫忘不再暴躁，靜靜的躺在床上，陷入了沉睡之中。

一陣天旋地轉，場景變換，何落落來到了莫失和莫忘的專屬思想空間中。

莫失和莫忘穿著整齊潔白的衣服，舉著劍，在天璇門修習。兩個人的動作都有些笨拙，但是十分勤奮，從日出到日落，一直在反覆練習。

“莫失莫忘，別練了，休息休息吧！”一個慈愛的女人聲傳來，正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李榆貞。

“娘，我們也想像你一樣，學好本領，下山收妖！”莫失擦擦汗，認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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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們也想變得強大，永遠保護你！”莫忘回答。

“好好好，你們有這個心就夠了，現在啊，你們在長身體，不能太累了。等你們長大了，有的是妖怪給你們收服呢！”李榆貞慈愛的摸著兩個孩子的腦袋。

“娘，為什麼世界上那麼多妖怪要收呢？”莫失問。

“因為總有妖怪作惡多端，靠吃人修行，毀壞莊稼和房屋，所以一定要收。”李榆貞回答。

“那有好的妖怪嗎？”莫忘問。

“有，但是修仙之人天生便註定與妖族對立，你們想知道為什麼嗎？”李榆貞問。

“想！想知道！”兩個孩子回答。

李榆貞看著遠方，整理下思緒，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