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晴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看到陸嶼傑推門進來,她嘴巴驚訝地半天沒合上,“你怎麼回來了?”
她都幫忙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這小兩口不應該是火力全開激戰一整夜嗎?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許文晴痛心疾首地瞪著他,“給你機會都不中用。是不是非得我把人洗乾淨,捲成雞肉卷送到你嘴邊了,你才能吃得上啊?”
陸嶼傑憤懣地悶哼一聲,大步向臥室走去。
她急衝衝地穿上拖鞋追了過去。
“你怎麼這麼快啊?”
“她沒讓你進去?”
“你是不是不行啊?”
不知道許文晴是不是故意的,每一句話聽起來似乎都另有所指。
陸嶼傑躺在床上,心如死灰。
許文晴在他面前再怎麼跳腳他都沒心情搭理。
“我問你話呢,你是聾了還是啞巴了?”
許文晴越說越來氣,抽出他脖子下面的枕頭,死死捂住了他的臉。
本以為他會掙扎一番,可陸嶼傑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跟個死屍一樣。
許文晴嚇得心裡一激靈,這孩子該不會是受到什麼精神創傷了吧。
她若有所思地低下頭,恍然大悟。
許文晴放下枕頭,坐到陸嶼傑身邊,像母豹子撫摸幼崽一樣愛憐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很多男人都有過這種經歷,沒關係的,不丟人。”
本來就夠鬱悶的了,現在又被姐姐看穿自己的狼狽,陸嶼傑更是欲哭無淚。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整個人看上去像個洩了氣的皮球。
許文晴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輕聲安慰道,“硬不起來不丟人,就是你單身這一年手工活做多了導致的。你停幾天就好了。”
陸嶼傑彈簧一樣從床上跳了起來。
“許文晴你說什麼呢?”
他的臉漲得通紅,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許文晴愣怔地看著他,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大。
她皺起眉頭,“我好心安慰你還有錯了?”
短短的一個小時內,先是被叢語希罵作猥瑣男,接著又被許文晴誤以為硬不起來,陸嶼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看他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許文晴意識到自己可能是搞錯了。
她懶得耗費腦細胞猜來猜去了,直接揪住他的耳垂逼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嶼傑面紅耳赤地欲言又止。
許文晴一腦袋的豆腐渣此刻全都歡呼雀躍了起來,她知道追下去絕對能挖到猛料,於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陸嶼傑吞了吞口水,彆扭地把頭轉到一邊,含羞帶臊的模樣像極了剛過門的小媳婦。
許文晴對著他後腦勺劈了一巴掌,“你姐我縱橫情場多年,前男友遍佈五大洲四大洋,離過婚墮過胎,男女床上那點事我啥沒見過?你有什麼不好意思跟我說的?”
說完,又向他身邊挪了挪,一臉真誠地抓起他的手,像唱詩班那樣吟誦道,“我親愛的小老弟,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生活的煩惱,跟姐姐說說,工作的事情,跟姐姐談談~”
陸嶼傑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似乎是被說動了。
他低下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許文晴,然後心一橫豁出去了,把剛才的事一股腦都交代了。
“正常的生理反應,有什麼的。”
許文晴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就沒了下文。
那一刻,陸嶼傑心裡對她的佩服又多了幾分。
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女人,遇到事就是淡定。
哪像那個叢語希,這點小事都能讓她氣得一蹦三尺高。
真是太不像話了,得找她說道說道。
陸嶼傑瞬間來了底氣。
他伸出手,“你電話借我。”
看他那副好鬥小公雞的模樣,許文晴挑了挑眉,“陸嶼傑,你要是想打電話找她吵架,我勸你還是免了。要是真想把人家追回來,你就給我耐著性子好好哄。”
說完,又搖頭晃腦地補充一句,“溫柔才是永遠的必殺技。”
陸嶼傑愣了一下,然後紅著臉點了點頭。
電話撥通後,話筒那邊傳來溫潤的男聲,“你好,哪位?”
“不好意思,打錯了。”
陸嶼傑匆匆掛掉電話。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手機螢幕,小聲嘀咕“不可能吧。”
叢語希的手機號碼他倒著都能背出來,怎麼可能會記錯。
陸嶼傑又一次把電話打過去想問個清楚。
還是剛才那個男生接的電話。
在被問到叢語希時,他冷淡地回答“她剛睡,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陸嶼傑又一次頹廢了。
許文晴翻了個白眼,“又怎麼了?”
“她睡了。”
“哦,那明天再打唄。”
“她男朋友接的電話。”
想到叢語希此刻正躺在別人的懷裡,陸嶼傑煩躁地弄亂了自己的頭髮。
許文晴不以為意,“她哪來的男朋友?人家喜歡的是你,那男的撐死算個炮友,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要心裡真有我還會去找別的男人?”
陸嶼傑想不通,叢語希明明幾個小時前還在吃他的醋,怎麼這麼一會功夫又跑到別人的床上了。
許文晴瞪了他一眼,“人家是有正常生理需求的成年人,找個炮友怎麼了?這年頭誰還沒有三五個炮友了?你指望誰都和你一樣自己DIY啊。”
陸嶼傑被懟得滿臉通紅。
他心情複雜地瞥了一眼身邊這個讓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姐,不敢想象她在國外那幾年玩得是有多花。
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看到螢幕上跳出的資訊,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叢語希轉過頭,表情嚴肅,“我還是覺得你剛剛應該說,‘她在我懷裡睡著了。’或者,‘她趴在我身上睡著了。’”
顧思凱搖了搖頭,“這麼說太刻意了。”
“那下一次我們說,正在給孩子餵奶,好不好?”
顧思凱剛送到嘴裡的爆米花都笑出來了,“你瘋了吧。”
“那也是被他們逼瘋的。”
叢語希煩躁地皺起了眉頭,“我都說我有男朋友了,還是要給我介紹物件,這不明擺著有病嘛。甲方又怎麼了,再特麼惹我,我照樣給他揍成甲魚。”
顧思凱配合地點點頭,任由她口嗨。
正說著,手機又響了。
叢語希看著螢幕上的陌生號碼,也沒多想,直接接通。
聽到對方說自己是張經理介紹來的,她大腦瞬間宕機。
如果這個號碼才是那個相親物件,那剛才的電話是誰打來的?
那邊不耐煩地“喂喂喂”了幾聲。
叢語希用上自己最冷漠的語氣開口,“我能聽到。”
那邊笑了笑,說看她一直沒有透過自己微信好友申請,就想打電話問一下。
叢語希呵呵呵地笑了起來,“家裡管得嚴,我老公不允許我和別的男人聊天,他說抓到一次打我一次。”
她故作驚訝地倒吸一口涼氣,“啊?張經理沒和你說嗎?”
幾秒鐘後,又做作地捂嘴笑了起來,“呵呵呵,瞧您說的,沒關係的,解釋清楚了我老公就不會打我了。”
“嗯嗯,那也祝您生活愉快,拜拜~”
嗲聲嗲氣地說完最後一句話,掛下電話瞬間變臉,“真特麼噁心!”
顧思凱輕笑一聲,“抓到一次打你一次,虧你想得出來。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她舒服地把頭靠到座椅後面,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喝了幾口飲料後,她突然想起之前那兩個電話。
剛要轉頭問顧思凱,電影院的燈熄滅,螢幕亮了起來。
她懶得再去問,隨手抓了兩粒爆米花塞到顧思凱鼻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