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傑煩躁地在家裡走來走去,每當聽到街上汽車的喇叭聲都忍不住跑到窗戶邊看一看。
樓下始終沒有出現叢語希的身影。
距離她電話關機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他內心的焦灼早已到達頂峰,每過一秒鐘都是一種煎熬。
說好的回舅舅家吃個飯就回來,怎麼快12點了還沒到家?
還有那條意味不明的訊息,什麼叫“有點事”?
大晚上的能有什麼事?
陸嶼傑很確定不是工作上的事,不然叢語希早嘰嘰歪歪地罵人了。
樓下傳來酒瓶子破碎的聲音,接著是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聲,還有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陸嶼傑一個箭步衝到窗邊,把腦袋探了出去。
樓下燒烤攤兩個醉酒的男人因為買單起了爭執。
二人臉貼臉近距離持續輸出將近10分鐘,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也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看熱鬧的人群漸漸散去,陸嶼傑也是看得沒滋沒味的。
他反手撐著下巴,坐在窗邊張望著來往的車輛,焦躁不安地等待叢語希的出現。
一輛似曾相識的黑色轎車停在了公寓樓下,陸嶼傑瞬間警覺起來。
他連忙起身,目光死死地盯著車門。
叢語希跳下車的一瞬間注意力就被吵架的兩個男人吸引。
她伸長脖子看了幾眼後,又略顯興奮地拍了拍車窗。
見車裡那人沒反應,她很快便蹦蹦跳跳地跑到駕駛位這邊,把頭探進去不知說了些什麼。
僵持幾秒後,車門緩緩開啟。
那個讓陸嶼傑做夢都在嫉妒的男人走了出來。
叢語希拉著他的胳膊把他拽到路邊看那兩人吵架。
看到二人親密地站在一起,陸嶼傑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臉上的表情透露著明顯的不悅。
他嘴唇緊抿,緊張地追溯著叢語希的一舉一動。
她的每一次轉頭說笑都讓他心裡PH值降低0.5,最後都快把自己泡到醋缸裡了。
叢語希推開門,看到陸嶼傑已經睡了。
她關上房間的大燈,藉著手機微弱的燈光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開啟了床頭燈。
睡夢中的陸嶼傑眉頭有些微微皺起,像是在做什麼噩夢。
她坐在床邊看了一會,慢慢伸出手,大拇指輕輕摩挲著,想要撫平他眉間的褶皺。
陸嶼傑吞了吞口水,依然扁著嘴,一副慘兮兮的模樣。
叢語希覺得這樣的陸嶼傑也好可愛,忍著笑湊到他旁邊親了親他的臉頰。
隨即起身走進浴室洗澡。
在聽到花灑放水聲後,陸嶼傑睜開了眼睛。
剛剛叢語希身上的男士香水味像一把刀一樣深深扎進了他的心裡。
他再傻也知道,這種味道的存在足以證明叢語希和那男人有過親密接觸。
喉嚨中湧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悲傷,他努力保持鎮定,但整個人還是被嫉妒的情緒吞噬。
如果今天晚上不把話說清楚,他一定會瘋掉的。
叢語希看到陸嶼傑坐在床頭,嚇得轉身就往浴室跑。
腳底一滑,一個劈叉摔到地上。
陸嶼傑也傻眼了,急忙跳起來,給她抱到床上。
“你跑什麼?”
“我以為你睡了,沒穿衣服就出來了。”
陸嶼傑皺了皺眉頭,“這麼怕被我看?”
叢語希捂著臉,懊惱地搖了搖頭。
她也搞不懂自己下意識的反應為什麼是扭頭就跑。
但是又越想越好笑,最後忍不住哈哈哈笑出聲。
“別亂動,給你上藥呢。”
陸嶼傑按住她的腿,不讓她亂動。
叢語希笑得更厲害了,“不會又是祛痘的藥膏吧?”
陸嶼傑:“……”
第二天早上叢語希睜開眼就看到陸嶼傑在做早飯。
他只是隨隨便便站在那裡,畫面就美好得讓她挪不開眼。
強健的背部肌肉、結實的手臂肌肉,還有隻看背影就有畫面感的、那個讓她樂不思蜀的腹肌……
叢語希沒出息地嚥了下口水,美色當前,早飯似乎都沒那麼香了。
她掙扎著像是被人打過的身子,有些費力地走到他身後,從後面抱住他。
“早啊帥哥~”
“寶寶早~”
叢語希一雙手在他腹肌上亂摸,心就像一隻受傷的小鹿原地亂撞。
真是怎麼摸都摸不夠。
陸嶼傑深吸一口氣,想讓腹肌更明顯一點。
叢語希趴在他身上笑得花枝亂顫,“不用這麼刻意~”
陸嶼傑抿了抿嘴角,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嶼傑,晚上要見肖鑫鑫和她小男友,你別忘了哦。”
“沒忘,下班後我去接你。”
“終於又可以四人約會了,我好期待~”
叢語希開心地在他脖子上親了兩下,又愉快地在他耳邊哼起了小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叢語希五音不全,聽她唱歌實在過於折磨人,陸嶼傑的心情突然煩悶起來。
腦海裡突然冒出昨天沒來得及問清楚的那件事。
“寶寶——”
“怎麼了?”
陸嶼傑動了動喉嚨,不太自然地問道,“你昨天怎麼回來得那麼晚啊?”
叢語希揉了揉眼睛,“我昨天從舅舅家出來後,看到我發小回他姥姥家了。你也知道我小時候基本上就是在他們家長大的,我也就回去看了看。”
感到鼻尖有點酸,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去了之後,勾起了特別多的回憶,就在那多呆了一會。”
她鬆開手,用力拉扯著眼角,生怕眼淚再不聽話地往下掉。
背對著叢語希,陸嶼傑看不到她隱隱發紅的鼻尖,更看不到她眼眶裡搖搖欲墜的淚珠。
過濾掉雜七雜八的資訊,他腦子裡接收到的訊息只有一條——叢語希和她那個發小在一起。
他僵硬著身體,繼續著手上未完成的翻炒動作,“所以你們倆在一起呆了一晚上?”
“嗯,晚上也是他給我送回來的。”
陸嶼傑話堵在嗓子眼兒,憋出一串咳嗽。
“你是不是生氣我回來太晚把你吵醒了。對不起哦,我以後會注意的。”
“以後早點回來,不要讓我擔心。”
陸嶼傑的聲音像砂紙磨過桌面一樣沙啞。
叢語希聽出他有點不開心,於是兩隻手重新纏在他的腰上,臉貼在他後背上蹭了蹭,柔聲撒嬌道“好的,老公。”
女人會撒嬌,男人魂會飄。
陸嶼傑呼吸微微一滯,感覺一股熱氣從小腹那裡升了起來。
他把電磁爐火力調到最小,猛地轉過身將她抵在廚房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