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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看來傳送出現問題的不只是自己。

煙渺微微頷首:“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了,後會有期。”

她並不打算和莫瀟明同行,因此腳步一轉就打算離開。

看著煙渺離開,莫瀟明沉默半響,低低笑了一聲,什麼也不做,懶懶的靠在樹上,吹著額前的碎髮玩。

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腳步匆匆的聲音傳來,莫瀟明似笑非笑的看過去,煙渺一臉鎮定的走了過來:“我覺得這秘境還是組隊比較合適。”

莫瀟明挑了挑眉,語氣戲謔:“走吧。”

煙渺也不覺得尷尬,她方才還沒走出幾步,就察覺到了各種妖獸氣息,可是在她進來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感覺到,這是擺明了引她進來不想讓她出去,這種情況下,兩人總比一人要安全些,這樣的打手不要白不要。

莫瀟明走在前面,煙渺跟在後面,兩人一路沉默,只聽得到腳踩在落葉上發出沙沙聲響。

出現這一種情況的,還有褚渝秋和夜晴雪,好巧不巧的,兩人的傳送點位置也一樣。

夜晴雪臉色慘白,看著面前渾身長滿鱗甲的妖獸,血盆大口中不斷滴落毒液。

夜晴雪手腕上纏著的絲帶揮出,結果剛碰到那毒液,瞬間發出“嗤嗤”的聲音,夜晴雪臉色一變,果斷收回了絲帶。

毒液落到地面上,瞬間將泥土腐蝕出一個坑洞

夜晴雪心有餘悸的看著那毒液殘餘的地方,原本翠綠草地瞬間變成了一片焦黑色。

這毒液帶有強烈的腐蝕性,不能再用法器了。

夜晴雪微微顫抖著,腳步慢慢往後挪,眼睛和妖獸的眼睛死死的對視。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面的面對妖獸,平時常用的法器也不能用,夜晴雪早就嚇得六神無主了,只想趕緊跑遠。

就是現在!夜晴雪腳步剛剛一轉,身體還沒完全側過去,那妖獸猛的一爪拍下!

夜晴雪眼神驚恐,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她不想死在這裡,她還沒有當上晴雪門門主,還沒有嫁給她心心念唸的那個人!

“呲啦——”

劍光寒徹,那爪子距離夜晴雪只有一寸的時候,憑空出現一柄劍,從斜後方猛的穿過,劍刃鋒利,那爪子在夜晴雪的眼前被割下,飛在了一邊的草地上。

夜晴雪渾身的血液漸漸回暖,眼神還帶著惶恐的看過去。

天闕動了動,自己飛回主人的手裡。

褚渝秋穿著潔白的弟子服,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此時正站在夜晴雪身後遠處,身姿挺拔,目光微垂,似乎在想些什麼。

天闕飛來,褚渝秋隨意一抬手,天闕就乖乖的被握在他手中。

他持劍而立,高高束起的黑髮被風帶過,幾縷髮絲有些凌亂,卻更加襯的眉眼如畫。

“吼!!”

妖獸被斬一手,黑綠色的血液不斷外湧,發出怒吼聲,也不再管夜晴雪,另一隻完好無損的手從空中猛的往下拍向褚渝秋的方向。

褚渝秋目光平靜,持劍而立,長髮隨著風聲微微拂動,似乎根本沒把眼前這個妖獸放在眼裡。

原本垂在身側的手抬起,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鋒利劍刃帶著的凌厲劍氣猛然朝那妖獸劈去!

妖獸吃痛,低吼一聲,又撲向褚渝秋,鋒利冒著寒光的爪子帶著破空聲向他襲來。

只見褚渝秋身形一動,右手握劍柄,身體微微下沉,整個人就像一道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劍尖輕點地面,褚渝秋整個人借力而起,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一絲拖沓,劍光閃過,妖獸的頭顱轟然倒地,眼珠死死的望著夜晴雪。

夜晴雪嚇得腳發軟,又接連往後退了幾步。

褚渝秋像個沒事人似的,有些嫌棄的用靈力將天闕清理乾淨後就要離開,彷彿只是單純的路過而已,也沒注意是否還有其他人在。

夜晴雪看著褚渝秋離去的背影,又想起剛剛那一幕,突然就感覺到了一陣委屈。

“等,等等!”

身後的叫停聲傳來,褚渝秋有些不耐的蹙了蹙眉,最後還是停了下來。

掌門教導過,要互相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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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晴雪臉色有些發白,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要去哪?”

夜晴雪拎著裙襬跑過來,保持住一個距離,就仰著頭看著褚渝秋,鼻尖和眼眶紅紅的,看著像是剛哭過一樣惹人憐愛。

天闕安靜的浮在褚渝秋身後,在夜色中發出淡淡銀光,襯得主人更加矜貴。

這個時候,褚渝秋低垂著眼看著她,想的卻是不如煙渺哭的好看。

煙渺若是真哭起來,總是皺著眉,鼻子紅紅的,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掉,但是一句話也不說,每次都讓褚渝秋束手無策。

“我與宗門走散了,不知可否與褚道友一同前行,也好有個照應。”夜晴雪開口,聲音柔柔的,眼中水光瀲灩。

“不。”褚渝秋拒絕的毫不猶豫。

夜晴雪一愣,似乎沒想到褚渝秋回拒絕的這麼幹脆,但隨後她又緊接著說道:“我不會打擾褚道友的,只是希望能跟著褚道友走出這裡。”說著,夜晴雪輕輕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拭淚。

這副模樣和煙渺有求於人時候的裝模作樣像個六七分,不可控制的,褚渝秋心裡有些沉悶。

煙渺如何了,是不是也走散了,會不會碰到什麼危險,會不會沒有人救她。

想到這裡,褚渝秋也顧不上夜晴雪,順著煙渺耳墜上他留下來的靈力就尋了過去。

夜晴雪咬咬唇,自己默不作聲的跟在褚渝秋身後,一句話也不說,不搗亂,不麻煩人,褚渝秋也就懶得管她了。

褚渝秋一心只想趕緊找到煙渺,因此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御劍。

至於門規

褚渝秋果斷拋在了腦後。

現在是在秘境,算是特殊情況,掌門不會介意的。

御劍對於褚渝秋來說不算什麼,對夜晴雪來說就遭了殃。

天闕和凡鐵自然不同,再加上褚渝秋靈力的加持,速度極快,而夜晴雪就算拼上了全部靈力,也只是能夠勉強跟上褚渝秋的腳步。

風聲呼嘯,半柱香後夜晴雪實在是撐不住了,顫抖著聲音開口:“褚”

剛說一個字,就因為速度慢了下來被褚渝秋甩在了後面,更別提聽她說話了。

夜晴雪咬咬牙,再次提起靈力跟了上去,將這一切都怪罪於煙渺,要不是她,褚渝秋怎麼可能會看都不看她一眼。

褚渝秋太難接近,哪怕夜晴雪等了這麼久,也沒有成功過,秘境裡的這一次,可能是唯一一次能夠接近褚渝秋的機會了,卻因為煙渺,褚渝秋甚至都不曾想理睬她,夜晴雪怎能不恨。

無人有錯,無人有罪,那麼被人所嫉妒的那一個,就成了罪。

哪怕煙渺甚至都不認識她。

————

煙渺是一個在哪裡都能把自己照顧的很好的人,能不自己動手就不動手,於是莫瀟明就成了那頭驢。

莫瀟明的黑袍都沾染上了鮮血,煙渺跟在他身後到現在都還是乾乾淨淨的,一根頭髮絲都沒亂。

煙渺的腳踝上掛著一隻小巧精緻的鈴鐺,隨著她的腳步而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不吵不鬧,反而還有幾分可愛。

煙渺哼著歌,但步伐並沒有比莫瀟明慢上多少,臉上也寫滿了輕鬆,像是在逛凌雲京的後山一樣。

莫瀟明斜睨過來,煙渺輕笑一聲,順手牽了條藤蔓編了個花環戴在頭上,看起來像是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如果忽略這裡隨處可見的妖獸的話。

莫瀟明看著看著,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算是認了自己這個打手的身份了。

煙渺這張臉實在是不像能打打殺殺的模樣,但凡是碰到稍微有一點看臉的,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捨得讓煙渺沾上哪怕一點血。

兩人就這麼一直沿著前方往前走,倏而,兩人同時停住了腳步。

一陣幽香傳來,在聞到這股香時,體內的靈力竟然勻速開始慢慢恢復過來。

煙渺眉間一挑:“看看去?”

莫瀟明輕哼一聲,率先朝著香味過去。

這種天材異寶誰有本事奪得便是誰得,兩人不確定這片森林還有沒有旁人,自然是越快過去越好。

兩人趕過去,撲面而來的是十分濃郁的靈氣,一朵粉白色花苞含苞待放,散發著幽香,花瓣上還沾著血跡,看起來分外妖異。

花苞的不遠處,兩隊人馬正在激烈的纏鬥。

煙渺和莫瀟明對視一眼,將對方眼裡的鬼主意看了個一清二楚,隨後都默不作聲的隱匿起來。

他們從人數上不佔優勢,這兩隊似乎剛打起來沒多久,他們這時候進去顯然會被兩隊圍攻,不如先在暗處看著。

兩隊中,一隊是符修,一隊是音修,兩邊誰也奈何不了誰,但就是不肯將這花苞讓出一步。

這花苞明顯就要綻放了,在這緊要關頭,誰會願意將到手的寶貝拱手讓人。

符修那邊很快有人罵出了聲:“別給臉不要臉,憑什麼按人數分!不就是貪心想要多拿一些!”

“本來就是我們先看到的,按照人數分有何不可!”音修那邊也不甘示弱。

“這異花攏共才多少花瓣,按照人數分明顯是我們這邊吃了虧,你還好意思說?”

“先看到就是你的了?那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你,我是不是還得認你做兒子?”

煙渺挑了挑眉,無聲的哇哦了一下。

那是個俏麗的小姑娘,眉眼靈動,唇紅齒白,精緻小巧,給人一種嬌憨可愛的感覺,罵人的話卻一套接一套,讓人想反駁都不知道從哪裡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