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北在手機上點了片刻，隨後就從支付寶中找到了卜思遠的賬號。
“這個是你的不？”
“啊，是。”
“這十張卷子看到了吧，教我做完，一小時給一百。”
聽到這話，卜思遠的心臟頓時跳動了一下。
對於大多數普通的高中生來說，一百塊已經不是一個小數目了，至少它在食堂能換來十二個大雞腿加上一瓶冰冰涼的脈動。
而十張卷子也同樣不是一個小數目，哪怕是張北有足夠的理解能力，想要完全教會並且做完，基本上睡覺之前的時間都要耗在這。
“真的？”
“騙你幹啥！”
說話間張北已經在手機上按下了兩個零：“先給你轉過去五百，現在開始？”
“好！”
卜思遠率先拿起了張北已經做過的一張試卷，看著大片的空白，整個人都略顯沉默。
“北哥問你個問題，你是打算用高一的試卷提高一下自己的分數，還是想要打基礎？”
“有什麼區別？”
“基礎的話需要講的很細緻，如果只是提高分數單單有解題思路就可以，講的方法不同。”
聽到這話，張北也沉思了起來，雖然系統只是要求完成十張測驗卷。
但誰也不知道任務的評判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標準，只能按照最壞的可能去推測。
“打基礎吧。”
“那行，你先把這十張會的都做了，我看看要從哪裡開始講。”
張北聽話的點了點頭，隨後拿起筆就開始一張張的做了下去。
正確率先不提，張北做題的速度那是真的快，十張試卷不到一個小時全部搞定。
卜思遠看著空白了大片的試卷，沉默了片刻後帶著些許複雜的眼神朝著張北看了過來。
“北哥你要不是家境好，就這個卷子上個大專都費勁。”
聽到這話張北深有體會的點了點頭：“沒辦法，我努力的速度比不上家裡拆遷的速度。”
卜思遠整個人都被噎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張北之後這才拿起筆在兩道題上畫了個圓。
“這兩道題其實本質上都是在考函式的奇偶性，這種相對複雜一些的，先化簡再判斷奇偶性就可以，通常我們遇到這種題……”
和卜思遠這種在數學上天賦極強的人比起來，張北確實算不上聰明。
但張北在高一的時候多多少少也聽了一些課程，勉強也能聽懂卜思遠所講的東西。
這種講課的方式對於張北而言也十分友好，將十張卷子同一型別的題放在一起。
哪怕是因為記不住公式暫時沒辦法得出答案，可解題思路有了剩下的就簡單了很多。
晚上七點，張北看著已經寫滿了大半的試卷疲憊的拿起了被冷落的手機。
“吃點什麼，我叫個外賣。”
“啊？”
“我和保安關係比較好，他能幫我送上來。”
“我不信。”
卜思遠眼神中閃爍著叫做智慧的光芒，顯然不相信張北的這套言辭。
一中校規這麼嚴格，無論怎麼想保安都不可能冒著被罰款的風險幫張北送這個外賣的。
“送一次五塊錢，月底結算。”
看著卜思遠充滿了審視的眼神，張北還是將實話告訴了他。
食堂張北是真的有些吃不慣，倒不是味道上有問題，重點在於每到飯點都是人擠人。
等他好不容易擠進去之後雞腿，紅燒肉這些東西早就沒了。
為了滿足自己的味蕾，張北和保安就達成了一個秘密合作。
以後外賣送到校門口之後，只要是他的，都是讓保安拆掉袋子送過來。
衛生方面肯定是比不上學校的食堂，不過吃外賣張北至少是能吃上肉哇！
“吃什麼，還有十多道題呢。”
“不知道。”
卜思遠雙手一攤，眼神裡充滿了無辜。
學校附近的外賣誰家好吃他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無錯書吧除了體育隊的那群人，大部分學生是真的沒什麼機會品嚐學校外面的美食。
普通人和天才之間有差距，天才和土財主之間一樣有著難以逾越的溝壑。
“那我就看著點了，多肉還是多菜？”
“多肉！”
都處在一個快速發育的年紀，身體對於肉的渴望大家基本上都差不了多少。
張北手速飛快的在手機上點了幾下，隨後整個人直接癱在了椅子上。
學這會肯定是學不下去了，腦力消耗對於能量的需求比體力更加嚴重。
至少也要吃飽了之後才有精力將剩下的題做完。
“北哥，問你個問題唄？”
“說吧。”
“你家到底拆了多少次？”
一般來說，拆遷戶雖然富，但很少會出現張北這種情況。
學校裡大多數人都知道張北是拆遷戶，但拆了多少次還真就不太清楚。
聽到是這個問題張北也仔細思索了一下。
“我上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拆了第一次，家裡的老宅，給了兩套房。”
“我上六年級的時候拆的第二次，具體給了多少我也不太清楚。”
“初一的時候是拆的第三次，初三是第四次。”
聽到張北的敘述，卜思遠眼神中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拆遷這種事完全靠的是運氣，拆一次就是財富幾倍的增長，他的數學能力本來就好，根本就不用計算就知道，那個數字絕對會讓人呼吸急促。
“我記著你應該是本碩博連讀吧？”
“對，一直跟著我那個導師就行。”
聽到這張北也帶上了些許的羨慕，智商這玩意是天生的，哪怕是再多的錢也買不來。
卜思遠平日裡也不用和大多數人一樣拼命壓榨自己的時間，該上課上課，該上網上網，參加兩個競賽輕輕鬆鬆就拿到了一個直博的名額。
有時候張北也在懷疑，系統是不是繫結的時候選錯了人。
兩人坐在教室的椅子上聊著天，張北放在一旁的電話飛快響起了鈴聲。
“喂？”
“老闆你外賣到了，我給你送過去？”
“高三樓，六零三。”
“好嘞，馬上到！”
前後不到十分鐘，保安大哥飛快拎著兩份外賣跨進了六零三的大門。
“老闆！”
“放這吧，月底那天記著提醒我給你結算。”
“好，那我先去值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