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源源不斷的電流輸入，機械腿也開始緩緩動了起來，但那不規則的運動不管怎麼看都像是得了半身不遂。
“記錄，第一次電力感測實驗，電壓持續不穩，實驗失敗。”
……
雖然實驗頗有些枯燥無味，但這次和之前做硫化物電解質的時候還有著很大不同。
至少實驗室多出來了兩個苦力之後，沒有那麼冷清了。
“師兄，咱這條腿是不是哪有問題？”
接連一上午的電流實驗，嘗試了不下二十種方法，但最終得到的機械腿都沒辦法讓電流穩定。
原本經過了幾次嘗試之後，張北已經搞定了電流在整條腿的流暢，但只要關節一彎下來，就會讓電壓直接保鏢。
有兩次甚至能直接讓這條機械腿裡面的電路完全燒燬，怎麼看都像是實驗走入了誤區。
張北眯著眼睛翻看了一眼上午的實驗記錄，隨後點了點頭。
“確實有問題，下午繼續按照這個順序再來一遍，將電流減小，現在我們去吃飯。”
聽到張北的話後，高升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是，你都知道有問題還非要朝著這個方向走？
那不是純純沾點門前兩棵棗樹的大病嗎，這一條機械腿裡面的電路，只要燒燬一次，那就是上千塊沒了。
甚至有時候嚴重一點，直接損壞晶片的話，那就是三千多！
雖然實驗耗材避免不了損壞的命運，但經費也不是這麼造的啊！
有關這點張北倒是沒和他們解釋，其實憑藉著系統的獎勵，他完全可以在實驗室按照資料直接製作出來一個合格的外骨骼。
但這種製作出來的外骨骼，就和抄答案一樣，對於張北自己而言不會有任何的收穫。
系統獎勵最大的作用，是透過這種技術讓張北靈活的將知識運用到實驗之中。
這才是學習模組的意義，其實從系統這麼長時間的獎勵就能看得出來，學習模組的一切都是在輔助學習的。
不管是每日的任務，還是各種獎勵都是對於學習上有幫助的東西。
張北可不信，階段性任務這麼高的獎勵只是讓自己直接拿來使用的。
現在他進行的實驗更多的是嘗試去理解，理解電路為什麼這麼安排，為什麼關節的位置要這麼設計。
就像是今天下午的機械腿，張北明確的知道按照自己的那個圖紙電流傳導肯定會出現問題。
但透過這種失敗的實驗，他能驗證自己的一些疑問，解決掉這些疑問之後他才能說自己完全學會了外骨骼該怎麼製作。
飯桌上，熊陽澤吃的那叫一個沒心沒肺，接連幹了好幾碗飯。
但高升卻有些胃口不佳，幾次張嘴之後終於詢問了起來。
“師兄啊，問一個不該問的事，咱們這麼造經費頂得住嗎？”
“放心吧，經費用沒了可以隨時追加。”
錢這東西張北絲毫不在意，甚至可以說讓李秘書管理的星辰就是用來提供這方面的便利。
只要京州的房子還在，那他永遠都不用擔心自己有一天會破產。
這就是固定資產帶來的自信，也是拆二代無與倫比的優勢。
“那資方沒意見嗎？”
“放心，他不敢有。”
張北想的是李秘書沉迷於電池行業龍頭的誘惑，為了坐穩總裁這個位置，絕對不會影響到自己做實驗的。
無錯書吧但這種說法在高升看來，那完全就是有強大的科研實力，甚至能壓住資方一頭！
要知道，這種能力基本上都是那些成名已久的教授才能做到的哇！
一頓午餐張北在高升那個奇奇怪怪的眼神中吃的那叫一個心驚膽戰。
回學校的路上，張北暗中拉住了熊陽澤，壓低了聲音詢問了起來。
“那個，你和高升什麼時候認識的？”
“快要大三的時候，在圖書館認識的，我倆都是考研二戰才考上，所以關係一直不錯。”
“他這麼長時間有交過女朋友嗎？”
張北的眼神中帶著濃厚的擔憂，這種事他必須要問清楚了才行。
做實驗的不可能每天都按時回去，總歸會有個睡在實驗室的時候。
咱就是說，萬一，萬一這貨哪裡不太對勁，那很容易造成什麼終生難忘的記憶啊！
“好像沒有吧……”
熊陽澤有些不太確定，但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後還是重重點了點頭。
“沒有，從我倆認識那天起，別說女朋友了，連走得近一點的女生都沒見過。”
張北那帶著複雜的目光朝著前面低頭趕路的高升看了過去，隨後拍了拍熊陽澤的肩膀。
“你倆住的一個宿舍對吧？”
“對，怎麼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心點，實在不行申請換一個宿舍，畢竟他不好女色，你也不能好男色吧？”
張北的話雖然沒有明說，但已經非常直白了，只要腦子不傻都能聽得懂。
熊陽澤的臉色變了變，腳步也變得有些遲緩。
“師兄，這應該不太可能吧？”
“你沒注意到他剛剛吃飯時看我的眼神麼，還有，你仔細想想生活中就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熊陽澤仔細回想一下，隨後臉色就變得扭曲了起來。
有些事是經不起推敲的，就比如有時候高升回宿舍之後會幫著將自己的襪子給收拾好，高升當時說的是看著太亂。
但如今想起來，他也不是什麼有潔癖的人啊！
而且之前還有一次，大半夜這貨不睡覺跑到了自己的床邊，如果不是突然醒了，甚至都不知道這種事。
對此，高升給出的理由是他上廁所順便幫自己蓋被子。
越想越害怕，熊陽澤一個一米八五的壯漢，額頭都冒出了細汗。
“師兄，我回去能和他單獨談談麼，換宿舍這種事總歸也要有個理由的。”
“行，我也一起，咱們實驗剛開始，不能因為這種事受到影響。”
很快，三個人的腳步就重新回到了實驗樓，張北將幾個凳子搬到了一起，隨後也緩緩開口。
“都過來，開個小會，有關實驗室的穩定和團結。”
等到兩人全部坐好之後，張北也拍了拍熊陽澤的肩膀。
“你來說吧！”
熊陽澤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緊緊盯著高升。
“咱倆認識也快四年了，你實話實說是不是對兄弟有什麼想法？”
高升：？？？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麼！”
“那我換個說法，你是不是不喜歡女孩子？”
看著兩人的眼神，哪怕是高升的情緒再怎麼穩定，現在也坐不住了。
“你喝假酒了還是吃錯藥了，我是直男，不能在直的那種！！！”
面對著高升的辯解，熊陽澤的目光極其複雜。
“你說你喜歡女孩子，那為什麼要幫我收襪子？”
高升：？？？
“你特麼打完球回來，糞車都沒你的襪子臭，我要是不收起來那宿舍都比不上公共廁所！”
話音落下，張北的屁股悄悄的朝著旁邊挪動了一下。
沒想到啊，你個濃眉大眼的竟然還有這種隱疾！
空氣彷彿在此刻突然安靜了下來，哪怕是熊陽澤的膚色有些發黑，此時也能看到臉色有明顯的紅潤。
說話的底氣自然也就沒那麼足了。
“那，那你大半夜站在我床頭幹什麼！”
“你自己放屁多大味心裡沒數麼，我不給你被子捂得嚴實點，咱那個不通風的宿舍都能變成沼氣池！”
簡簡單單兩句話，讓張北扭頭看向了實驗室牆壁上的禁止說明。
要不要加上一個禁止在實驗室釋放沼氣？
“咳咳，既然誤會解釋清楚了，那就開始實驗了，時間緊任務重！”
張北拍了拍高升的肩膀，絲毫看不出來這件事他才是那個始作俑者。
一旁的熊陽澤張了張嘴，總感覺這會自己應該辯解一下，但看著兩人都已經開始了工作，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將凳子收好。
實驗的枯燥對於外人來說是難以想象的，幾乎每時每刻都在重複無數次做過的事情。
一條機械腿的電路，張北在整整五天的時間裡試驗了一百六十多次，這才完全搞明白了電路的分佈。
伴隨著一次放電測試的成功，三個人繼續開始對著右腿較上了勁。
而另一邊，忙碌了整整五天的李秘書也終於將張北丟下的爛攤子收拾完了。
也慶幸裝備部第一批款項來得早，不然這麼多人的安置就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宿舍，班車，廚房，還有工廠的一些地方的翻新，這些瑣事加起來讓李秘書這五天就睡了四個小時。
站在工廠門口，看著到崗的保安，整個人現在也只剩下了感慨。
人只有逼自己一下才能知道潛力究竟有多大，原本半個月才能搞定的事情，因為張北的幾句話讓他硬生生在五天的時間全部完成。
如今只要生產線到位，工人隨時可以上崗！
帶著模糊的大腦撥通了張北的電話，同時也讓司機啟動車子朝著理工大學趕了過去。
“喂，什麼事？”
實驗順利，張北心情也愉悅了不少，雖然看到是大冤種的電話，但還是選擇了接通。
“老闆，少爺，大公子，現在工廠這邊就等生產線了，需要什麼，怎麼安裝，您老人家倒是給句話啊！”
“這麼快？”
聽到李秘書的話，張北也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那些繁瑣的工作量他是清楚的，怎麼想都不應該這麼快搞定才對。
“快？”
張北的話讓坐在車裡的李秘書一拳砸在了車門上。
“你要不要想想你幹了什麼，七千五百個退伍兵，還是傷殘，虧你想得出來啊，哪怕就是你有這個決定至少要提前通知我一聲吧？”
“你知不知道，安置幾千人到底有多麻煩！”
……
感受到電話那邊絲毫不比什麼千年厲鬼少的怨氣，張北默默將電話機靜音之後丟到了一旁。
雖然有些事他確實是沒考慮到，但作為公司總裁替老闆分憂不是正常的麼！
不過就是他這個老闆讓總裁稍微累了那麼億點點而已。
指揮著高升將實驗的剩下步驟做完，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之後張北這才解開了靜音重新拿起了手機。
“老闆，老闆你在聽嗎？”
“在，你一會過來？”
“對，大概還有一個小時的車程。”
“你來了之後我給你列一份清單，都是常見的一些東西，下午差不多就能購置齊全，晚上我過去安裝生產線。”
說完之後張北就將電話結束通話，順手把號碼新增到了黑名單裡。
“熊陽澤，你一個小時後下樓接一下人，戴著眼鏡看起來像是個斯文敗類的就是他。”
“好！”
熊陽澤給手機上定了個時，隨後再度投入到了緊張又忙碌的實驗裡。
電路只是整個人體外骨骼實驗的第一步，但現在只是剛剛完成了這第一步的左腿而已。
剩下的還有右腿，兩條手臂和最麻煩的胸口位置。
外骨骼和機甲不同，外骨骼不需要對全身進行保護，他更多的是承擔起幫助人分擔工作的任務。
為了減輕一定的重量，頭部自然是能省，所有的電子元件基本上都集中在了胸口的位置。
甚至連讓整個外骨骼動起來的核心能源和晶片也同樣在這個位置。
電路不斷的燒燬與重新安裝，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三個人就足足進行了六次電流實驗。
結果自然是毫無例外全部燒燬，甚至有一次嚴重到機械腿都跟著被腐蝕了一些。
“師兄，斯文……李先生到了！”
熊陽澤帶著李秘書走進了實驗室，張口喊張北的時候差點沒被帶偏。
“清單呢，清單呢！”
李秘書看著張北空蕩蕩的手心，眼睛裡充滿了警惕。
“k--36碳薄膜生產機，要兩個，G-9號硫提純滾動生產線要五個……”
生產線的組裝張北早就在大腦中模擬過好幾遍了，對於要用到什麼東西也無比清楚。
“就這些，東西的原材料你都清楚，自己看著安排。”
聽到這些東西后，李秘書二話沒說直接掉頭就走。
張北雖然答應了今晚上過去幫他安裝生產線，但今天下午東西要是沒買齊，這狗東西百分之百會把事情朝著後面拖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