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崩,新君即位,為著國喪才將墨蘭的婚事又往後推了推。
“若是不是為著國喪,如今四丫頭已經是伯爵娘子了呢!”
“哎,渾說什麼呢?”盛紘見王若弗口無遮攔的講起了國喪,連忙出聲打斷。
“墨兒,你母親前些日子一直在籌備嫁妝,年前從蘇州訂的那批布料已經到碼頭了,回頭差人取回來你去看看,現在找幾個繡娘做衣服也行,等你帶去了夫家再打算也行。”
“是呀是呀,都是現下實行的好料子,有些花樣子咱們汴京還沒有呢!還有些宋錦,就數蘇州做的最有名氣……”
王若弗顯然沒聽出來方才盛紘的意思是不要再說國喪,順理成章地就已經被帶開了話題。
“母親,不如咱們都去看看吧,給家裡的女眷都做上些,女兒的嫁妝已經很多了。”墨蘭見王若弗又往自己這邊添嫁妝有些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四妹妹是新婚,咱們家有什麼好的自然是緊著四妹妹先來,”海朝雲也溫婉的接話,安撫墨蘭。
“四妹妹如今怎的還客氣上了?都是一家人,講究這些虛禮做什麼?”
墨蘭聞言更加不好意思起來,一張臉上紅透,雖說從小也算是錦衣玉食,但是這段時間源源不斷地東西往自己屋裡送,論是誰都會生出些不好意思。
因著曾經林小娘的關係,原本她就比姐妹幾個的物質條件要優越些,現如今更顯得她花銷多了。
“四丫頭,你二嫂嫂說的不錯,伯爵府是高門大戶,不多多帶些嫁妝過去是要遭人恥笑的,何況大戶人家的內院裡怎麼會沒些個彎彎繞繞?多的是你使錢的地方,越是有規矩的門戶,仗勢欺人的奴僕就越多,咱們家不想你受了委屈。”
老太太見墨蘭三番幾次的想要張口說些什麼,便知道這孩子是個多思多想的性子,若是不將事情說開了,怕是要心裡歉疚得夜裡睡不著了。
“祖母,墨兒的身世如何汴京城裡都知道,只感念咱們家家風溫和,姐妹幾個又得上親愛護,墨兒早就不多想什麼了,也使不上這麼多銀錢充面子,多少帶些就行了。”
墨蘭還是有些心高氣傲,自己可是很有志氣的,才不要拿銀錢來買旁人的尊重。
“哈哈哈哈墨兒還小,這些嫁妝啊你就帶著,若是真的使不上再做打算嘛,”盛紘見墨蘭口無遮攔的再說下去怕是要讓家裡幾個誤會,便主動開口說和。
墨蘭見父親祖母二嫂嫂都在勸慰自己,也就欣然接受了,大家又討論了一會兒婚事上需要注意的。
“說起來,墨兒婚事過了,是不是如兒的婚事也要提一提了?”王若弗見墨蘭的事情告一段落,忍不住又想起如蘭來。
原本王若弗想的就是將兩個女兒的婚事放到同一日,雙喜臨門,多好的兆頭!可是老太太和盛紘都不同意,說什麼同一日兩個女兒出門子太過於不捨。
有什麼好不捨得?不都是自己挑的女婿嘛?都是極好的婚事。
“哎呀,母親,不是在說四姐姐的婚事嗎?怎的又突然說起我來?”
如蘭正開心的吃著新做的果子,突然聽見母親提到自己的婚事,有些驚駭,差點嗆到,咳嗽兩聲把臉都咳紅了,看在旁人眼裡剛好就是有些害羞的待嫁女兒的模樣。
“五妹妹這是害羞了,”海朝雲笑眯眯的打趣如蘭,倒是讓如蘭心中真的生出些羞惱。
聞言大家都笑作一團,盛紘也是笑呵呵的看向堂上眾人,這樣的日子多好啊,父慈子孝,姐妹情深,兄友弟……
盛紘眼神轉到長楓身上的時候頓時收斂住了笑意,這混賬孩子幹嘛呢?!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如蘭墨蘭身上的時候,只有盛紘關注到了長楓,只見他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兩根手指揪著自己衣袖,那眼神一會兒看看墨蘭,一會兒又看看如蘭,幾次張口又欲言又止。
盛紘真的見不慣男子這般做派,眉頭不自覺的就皺了起來。
王若弗正是為自己兩個女兒的好婚事開心的時候,瞄了一眼盛紘,見他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便順著視線望了過去。
“楓哥兒……這是怎麼了?這衣服……扎手?”王若弗實在想不出來長楓為什麼這副表情。
難不成這些日子只顧著忙女兒的嫁妝,忘了給家裡的男子安排了?
王若弗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長柏結了婚後,一切事物不用自己操心,也就沒管些什麼,盛紘又經常外出,不需要自己多操什麼心,這個長楓不會以為自己故意苛待他吧?
王若弗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以後要對這孩子好些。
“母親,兒子失禮了,實則是妹妹們要出門子了,兒子有些捨不得……”長楓思慮再三還是沒有將實情說出來,他就是看不上這倆妹夫!
如蘭輕抿了一口茶,淡淡笑了笑,並未出聲。
當日都說了自己和文言敬的事不讓他聽,非要聽,現在難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