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遊心急如焚。
她沒有忘記穆嚴的叮囑,她本意不想在秘境中突破,但意料之外的是,這一世的她與程玉琅竟會產生共鳴,從而引發體內的異變。
而且,她體內靈力的增長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收斂。
系統說道:
【宿主突破時吸收外界靈氣的速度過快,才會引動劫雲,所能放緩速度,便可以騙過天道。】
如果不是情況危急,池遊簡直想翻白眼。
她不控制自己的吸收速度,是她不想嗎?
她和程玉琅的氣息彼此交纏,那麼強大的靈力,她怎麼控制得住。
此時,她一邊壓制著體內狂暴的靈力,一邊用靈識關注營帳外的情況,還要和系統對話,一心三用,還要再分心控制靈氣吸收速度,她哪裡能夠做得到。
系統接著說道:【如果宿主不從外界吸收靈氣,那麼自然也無法被天道監視。】
池遊一愣。
電光火石間,她馬上想明白了系統的意思。
她身在這個世界,所吸收的所有靈氣都是天地的一部分。
若要不吸收這個世界的靈氣,又能夠成功進階,控制體內狂暴的靈力,只有依賴於不源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這種東西只有一樣。
就是系統。
此刻,她無暇去詳盡地思考得失,立刻道:
【使用中級靈氣包。】
她記得,自己在完成隱藏任務“溝通天地”時,系統曾經不情不願地給了她一箇中級靈氣包。
既然叫“中級”靈氣包,其中所蘊含的靈氣一定比初級靈氣包更加充沛精純,但願它所提供的靈氣能夠讓她躲過這次劫難,順利進階。
【宿主使用中級靈氣包……靈氣釋放中……靈氣釋放完成。】
系統的語調毫無起伏。
池遊卻感覺到一股強大得多,精純得多的靈氣,霎時將她淹沒了!
她的猜測沒有錯,這“中級靈氣包”釋放出的靈氣,是初級靈氣包的三五倍不止。
如果說,外界的靈氣包是霧氣,是小雨,初級靈氣包的靈氣就是涓涓流淌的小溪。
而中級靈氣包的靈氣,就是洶湧奔流的大江大河,一瀉千里。
在短短几秒鐘內,池遊就感受到了體內的靈力達到了飽和,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淋漓。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瞬間佔據了池遊的整顆心。
彷彿她的整副身體,都已經被精純的靈氣徹底洗滌了一遍。
“轟隆!”
又一聲驚雷炸響!
可是營帳外狂風漸止,狂暴的霧氣也漸漸歸於平靜。
天邊不停地炸了幾個雷,像是在宣洩那至高存在的憤怒。
池遊全力執行功法,整個人成為一個吸納靈氣的旋渦,靈氣迅速凝聚,很快,池遊就感覺到體內有一股澎湃的靈力在經脈內,直直匯入丹田。
丹田內的那顆晶體,金光更盛,同時,原本半透明的質地,也悄悄改變了,變得愈發凝實,宛若一塊晶瑩剔透的金色琉璃,熠熠生輝。
池遊心念微動,丹田中的那顆晶體頓時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晶體表面出現了細密的龜裂紋路,但是,這些龜裂紋路,正在一點一滴地癒合著,晶體上的金光,也越來越盛。
隨著晶體越發璀璨,周遭的靈氣也逐漸消弭,池遊體內的靈力,也越發磅礴。
池遊的雙眸倏地睜開,眼神銳利,宛如兩把利刃,閃耀著寒芒。
此時程玉琅也已經到達了突破的最後階段。
他閉著眼睛,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白霧,俊美的容顏被朦朧的白霧籠罩,他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彷彿下一刻,就會從睡夢中醒來一樣。
池遊屏氣凝神,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程玉琅。
程玉琅正處在突破的最後關頭,然而,他的眉頭緊蹙,額頭滲出絲絲汗珠,似乎在承受著某種莫大的痛苦。
池遊心中一凜。
她本能地想要執行《青雲心法》,助程玉琅一臂之力。
但是,但是,不能這樣。
她不知程玉琅現在是否還有靈識存留在外界,若是被他知曉,自己會《青雲心法》,她就說不清楚了。
根據她上輩子的見聞,程玉琅帶領一眾人,安然無恙地回到了青雲宗,她應該相信他。
與此同時,池遊還在思考一個問題。
既然她在秘境中進階,都無法阻止天道的窺視。
並且她不可能每一次進階都在玄靈門,都在師父的保護之下,這次在秘境中的突破便是意外。
那麼,她是否每一次在外突破,都需要使用系統提供的所謂靈氣包?
從前,她突破時雖然使用靈氣包,但初級靈氣包只能覆蓋突破所需靈氣的一部分,大部分靈氣還是需要從天地之間汲取。
如果想規避天劫,她就幾乎無法從天地間吸收靈氣。
換而言之,進階所需的所有靈氣,都必須來源於靈氣包。
池遊能夠預料到,至少在築基期時,她一個人是無法扛過天劫的。
這不就把她和系統,或者說系統釋出的任務,牢牢綁死了嗎?
為了順利安全地進階,她必須完成足夠多的系統任務,從而獲得足夠多的靈氣包。
這個認知讓池遊感到無奈,系統竟然直接牽制了她的修為。
但她並不甘心。
就在此時,程玉琅睜開了眼睛。
他的突破完成了。
程玉琅只覺得一身輕鬆,他年紀輕輕就進階到築基後期,只怕在青雲宗內再無敵手。
他的眼前,第一個出現的正是盯著他看的池遊。
不知怎麼的,目光相碰,二人都急匆匆地躲開了視線。
無錯書吧池遊盯著地面,小聲說:“你快出去吧,外面亂套了。”
程玉琅卻說:“那麼大的動靜,不是我引起的,應當是你。”
池遊:“不管是誰引起的,你出去就當什麼也不知道。”
程玉琅說:“好。”
他站起身來,披上外袍,走向帳門。
然後他在營帳門口停住了。
池遊問道:“怎麼了?不舒服?”
程玉琅沒有回頭,就這麼背對著池遊,說道:“池遊,我在想,為什麼沒有早一些認識你。”
池遊心神一震。
程玉琅已經出去了。
池遊看著搖擺的帳門,垂下眼睛,心想,不過是晚了一年多而已,師兄。
她看著自己小小的手腳,忽然非常非常想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