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師父!我沒有!”
“我沒有背叛師門!我是無意的!”
“不要丟下我!”
無錯書吧“師父……師兄……好痛……”
“救救我……”
池遊跪在地上,她的膝蓋已經被堅硬的地面磨破,血滲出來,與淚水混合在一起。
她用盡全力喊出的哀求聲,淒厲而無力。
池遊心痛欲裂,師父和師兄們竟然無視她的一切解釋,冷漠地拂袖而去。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心中湧起無盡的絕望和無助。
大師兄,程玉琅,那個一直寵愛著她的人,竟然也沒有出現在場。
池遊的心痛得彷彿有千針萬線在扎,她無法理解大師兄為什麼會選擇對她如此冷漠。他是否也認為她背叛了師門,值得被拋棄?
楚凝眉跟在師父和師兄們身邊,轉過頭來看著池遊,眼神中透著一絲嘲諷和得意。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彷彿在嘲笑池遊的可悲處境。
“師姐,我想救你,可是這魔氣太毒,師妹無能為力。”楚凝眉聲音柔軟而惋惜,彷彿在嘲弄池遊的無能。
師兄們挽著楚凝眉,勸說著她快走。
“眉兒,別同情她,這是她罪有應得。”
“是啊是啊,她叛出師門,是宗門罪人,師父沒有親自發落她已經是慈悲了。”
“眉兒心慈,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吧。”
“……”
池遊聽著他們的話,狠狠地咬著後槽牙,只覺得肝腸寸斷。
和她一起修煉,一起生活,一起度過無數個日夜的師兄們竟然對她如此冷漠無情。她曾經那麼信任他們,依靠他們,卻沒有想到最終會是這樣的結局。
她想要逃離這個煉獄,體內的靈力卻被完全打亂,無法使用。
池遊沒想到自己會這樣死去。
只是誤闖魔教,師父與師兄們便不聽她解釋,執意將她逐出師門,拋棄在魔教之地。
她在魔教山門內一步處被魔氣活活剜割而死。
池遊渾身劇痛,腦中不斷閃現著這輩子以來的種種。
三歲時,她被大師兄程玉琅撿到,帶回青雲宗,拜入內門,從此開始修仙。那時的她天真無邪,對修仙世界充滿了好奇和憧憬,大師兄照顧她如親生妹妹。
五歲時,她貫通青雲宗一級功法,成為修仙界矚目的天才。她的修為進步迅速,青雲宗的長老們對她刮目相看,眼中滿是期待和讚歎。
八歲時,她上劍峰,拔出自己的佩劍雲行。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劍意,劍氣貫穿全身,彷彿與天地相連,無人不驚歎她的天賦異稟,驚才絕豔。
十歲時,楚凝眉來到青雲宗,一切都變了,她被誤會,被指責,被懲罰,被迫嚥下苦楚。
楚凝眉的到來帶來了劇變,大師兄與她的關係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師兄們也漸漸疏遠了她。
隨後,青雲宗內發生種種怪事,明明不是她所為,最後,卻都是她被推出來受罰。無數次的辯解和解釋都無濟於事,她漸漸明白,自己再也不是青雲宗最得大家疼愛的小師妹了。
可是,他們可以照顧更小的師妹楚凝眉,她可以不像小孩子一樣受寵,但她憑什麼要被羞辱,要被構陷?哪怕待她如同最普通的弟子一樣,不可以嗎?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
如今她才十八歲,一代修仙天才難道要就此隕落?
不!她不甘心!
她要問問師父和師兄,憑什麼,為什麼?你們把池遊撿回去的時候,說了一輩子要保護池遊,善待池遊!
池遊體內的靈氣,漸漸消失了。
疼痛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蝕骨的冷,冷得她牙齒打顫,縮成一團。
沒辦法,不管用。不論她如何抱緊自己,還是冷。
好冷……太冷了……
眼前……怎麼黑了……
彌留之際,她彷彿聽到兩個聲音重疊在一起:
“咦?這不是師父找了十八年的……”
【滴,系統保護開啟中……】
……
“轟隆隆……”
大雨傾盆。
江邊。
一名少年佇立在江岸,仰頭望著烏壓壓的天空。他身上穿著飄逸的白衣,面色清冷,站在那裡看向遠方的江水,好似等待著什麼。
“嘩啦啦……”
雨點砸落,濺在他身上、臉上,他依然紋絲不動。
“你說……池遊沒有回來?”
他一字一頓地說著,狠戾的目光與他清冷的面容全然不符。
“大師兄,那玄靈門山門內魔氣肆虐,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師弟們說道,“眉兒想去救她,是我們死命拉住的,不然,眉兒也保不住。”
“何況,池遊是宗門罪人,把她留在魔教也是她罪有應得……”
大師兄程玉琅霍然轉身,一揮衣袖,幾個師弟被激盪的靈力擊飛出去!
“見死不救,殘害同門,竟還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師弟被砸在地上,不敢再說話。
船艙內,傳來悠悠的聲音:
“玉琅,你心性不堅,別壞了境界。”
程玉琅深吸一口氣,怒道:
“滾!”
師弟們立刻起身,連滾帶爬地跑進自己的船艙。
程玉琅收斂了神色,胸中仍怒意翻湧。
我青雲宗乃修仙界第一宗門,潔淨清白,一心問道,怎會有這些宵小之輩!
楚凝眉從師父船艙內走出,臉色素白,眼睛紅紅的:“大師兄,都是我不好,沒能救師姐,你別怪二師兄他們……”
程玉琅看到全宗門寵了八年的小師妹,不由得也平息了些怒氣:
“不怪你,你修為有限,做不了什麼。只是這些人!竟然能看著同門瀕死無動於衷!”
楚凝眉泫然欲泣:“還是眉兒不好,大師兄,你怪眉兒吧,怪眉兒能讓眉兒心裡好受些……”
程玉琅無悲無喜地看著她:“好了,到此為止吧。”
說罷,他也拂袖而去,鑽進了自己的船艙中。
楚凝眉站在原地,牙齒咬住下唇,眼中卻浮現出若有似無的笑意。
池遊啊池遊,你別怪我,我有我的苦衷,我有不得已的,必須要完成的事。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完全地佔有你的位置!
大師兄程玉琅,遲早也是我的!
可惜,你已經死了,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