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蘇錦婉的院中位置剛好,一抬頭,就能看到後方上空的煙花。
五顏六色的煙花在天空上炸開,彷彿亮了半個京城,隨後又落下。
一下又一下,砰砰砰,越來越多的煙花升空。
蘇錦婉感覺自己似乎好久好久沒看過這麼漂亮的煙花了,似乎還是上輩子很久之前的時候,瞧過。
仔細想來,她記得,上一次瞧見煙花,是在楚王登基那幾天,宮裡不停有煙花在響,她作為定國侯夫人,前往宮裡赴宴,見過如此絢麗的煙花。
可那時候,她早沒了現在的心情了。
她瞧見那煙花,就像自己的婚姻,自己的未來,轉瞬即逝的美好,往後,便是一片漆黑。
現在看煙花,她的心境卻是不一樣的,她看到這煙花,即便只有短暫的一生,卻奉獻了最寶貴的自己,將自己變得絢爛奪目,給天下帶來喜色。
“真好看!”青葵感嘆道。
蘇錦婉看了好一會,等感覺到冷了,這才進屋休息去。
而在不遠處的宅院內,男子雙手凍的發紅,問:“主子,還要再點?”
他身旁,有個男子長身玉立,聞聲,瞧著天空,然後朝著一個方向看去,“再點一些,便可以去休息了。”
對方點點頭,“好。”
等最後的煙花在天空絢爛消失,二人才從宅院裡出來,坐上馬車,回了府裡。
上了馬車,長風輕輕搓著手。
蕭禹瞧著他那模樣,將地上的湯婆子給他丟去,“暖暖吧!”
長風一愣,隨後笑道:“謝主子。”
“嗯。”
——
新年第一天,蘇錦婉收到了來自父母哥嫂等人的新年紅包。
何氏笑著只祝願她每天開心,蘇太傅叫她好好休息,不要累了自己。
大哥哥和大嫂,給了她紅包,祝她找到好姻緣。
二哥哥送了她紅包還外加一本民間藥方,祝福她越來越好看,越來越聰明。
三哥哥給她送了最大的紅包,外家用金雕刻的鐲子,祝福她賺錢多多,往後兄妹當大曆男女首富。
蘇錦婉一一收下他們的紅包,和他們的祝福,眼眶熱熱,“謝謝爹孃,大哥大嫂,二哥三哥,我會的。”
當然了,蘇錦婉也給小侄子也送上了新年祝福禮。
也難得大過年的,父兄不用當值日,宮裡給他們放了幾日假。
於是,一家人就在京郊外,賞梅看雪。
傍晚時分才趕回家。
第二日,何氏就準備回孃家去看看父母。
因著蘇太傅有空,一同陪同妻女回去。
何家也不遠,都在一個京城裡,駕馬也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
倒是他們的馬車在街道上走過的時候,迎面來了另一輛馬車,慶安侯府的馬車。
而車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秋,這是她回孃家的馬車。
蘇錦婉正好推開窗子,朝著窗外看去,目光正好與對面擦肩而過的人對上。
沈秋也是正煩悶的很,沒想到,推開馬車透透氣,就瞧見了她最恨最討厭的人。
她臉上閃過錯愕,似乎感覺到自己現在狀態不似從前般好,她又慌亂的關上窗子。
蘇錦婉倒是什麼都沒做,看著對面馬車上的動靜,然後唇角輕輕勾笑。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不過蘇錦婉能感受到,沈秋的狀態沒以前好了,怕是這吃人的周家,也讓她覺得吃力吧!
若是沈秋有她這身份背景,又新婚沒這等子事,剛成婚過去,公婆姨娘那些,再怎麼放肆,她若不喜,定能反過去。
可現在,沈秋再怎麼重活過,可她依舊是沈侍郎家的女兒,一個手中沒有半點權勢,還有個愛面子的父親,她作不起什麼水花來。
她想,沈秋現在會是未來她最好的狀態的時候,往後,有更多的劫難等著她呢。
她親手挑選的夫婿婆家,往後,就讓她自己受著吧。
“嬌嬌……”何氏喊了聲。
蘇錦婉回頭,問道:“孃親,怎麼了?”
“方才那馬車是慶安侯府世子夫人的馬車。”她提醒道。
蘇錦婉點頭。
母親的意思是,那是沈秋的馬車,沈秋,是她最好的姐妹。
除了蘇錦婉外,家裡的其他人,似乎還以為蘇錦婉與沈秋關係不差。
所以何氏也說道:“她新婚之日,失了禮儀,聽說,在侯府過的並不算好。”
蘇錦婉點頭,“娘,婚姻都是自己選的,既然沈秋選了周家,不管是好是壞,都是自己承擔的。”
何氏想了想,點點頭,“也是。”
隨後,她又把自己與沈秋已經撕破臉的事情告訴何氏。
“娘,其實,我與沈秋的姐妹情誼已經斷了。”
何氏一愣,臉上露出驚訝,“怎麼會?”
蘇錦婉娓娓道來,“那天沈秋嫁去慶安侯府後,她突然就同我說了,她嫁給周世子,是她算計我的,說怕我搶奪了周世子,才有落水那一出,她還說,她自小就嫉妒於我有愛我的爹孃兄長,有蘇家這麼多的人護著我,叫她心生妒恨,她恨我,與我做姐妹,也不過是圖我對她的好,如今,她便不裝了。”
蘇錦婉直白的將這一番話說完,倒叫何氏倒吸一口冷氣。
饒是脾氣好的何氏,還是忍不住拍了桌子。
“她居然是這樣的人!”
蘇錦婉連忙握住母親的手,寬慰道:“娘,沒事,她既不把我當作姐妹,那我們便散了,往後,她走她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何氏瞧她臉上沒有半分生氣的樣子,反倒是心疼。
握上她的雙手,何氏心疼道:“委屈我的嬌嬌了,居然遇到這般的人,往後,便不要管她了。”
“嗯。”
蘇錦婉這事情,不只是告訴了母親,連父親和幾個哥哥也說了,既然和沈秋決裂,那就決裂的徹底,不要再與沈家周家再有任何瓜葛。
不過,蘇錦婉的三哥哥聽到這些話,氣的要命,謙謙公子罵了許久。
蘇錦婉在一旁看著哥哥那怒罵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蘇錦源倒是不解,“嬌嬌,你不生氣麼?”
蘇錦婉笑道:“有什麼好生氣的,她既不把我當好姐妹,往後,我們便是陌生人了,我們何必為陌生人感到生氣。”
蘇錦源一想,“好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