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開始吧。”
桑枝枝將一切都收進了眼底，包括王淼灰敗的神色。
她神色淡淡開口，示意其他弟子將流雲鏡抬上來。
看見眼前碩大的雲鏡，王淼心臟頓時砰砰砰地跳了起來。
藏在被褥裡的手都捏出了汗。
“也不……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吧？桑師姐。”
王淼嘴角勉強扯出笑容：“這不是什麼大事。”
“怎麼不算大事呢？”
他這話一出，立馬就有人反駁他：“你可是連命都要沒了。”
王淼：“……”你可以不說話的，真的。
“我……我想起來了，這是我自己練劍的時候，自己弄傷自己的。”
王淼一拍腦袋，忽然想起來一般，連忙說道。
“王師弟真會開玩笑。”
方才說話的那個師兄連忙笑著擺手：“哪有人練劍會捅自己那麼深的？”
“又不是傻子。”
王淼：“……”
“我是說真的。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捅的。”
王淼勉強扯起嘴角的弧度，臉上隱隱可看見苦澀之意。
他喵的。
就當他是個傻子。
能不能就這樣放過他。
“你一個外門弟子，怎麼會出現在內門？”
桑枝枝看著他，語氣帶著審視。
王淼一噎：“我……”
“我想你應該知道外門弟子未經允許，是不準踏足內門的。”
桑枝枝繼續道，神色冷淡，“如果你當真違反了門規，偷偷潛入內門練劍，那便要送入戒律堂審問。”
王淼臉色僵硬。
他沒想到宗門裡還有這麼多規矩。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王淼訥訥解釋道。
他確實是不知道啊。
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被抬到這裡了。
“如果是這樣，那定是有人偷偷將受傷的你帶進了內門，並且對奄奄一息的你放任不管，眼睜睜看著同門失血而亡。”
桑枝枝冷笑：“此等不關愛同門、冷血至極的弟子，更為可怖。若是找出來，定要讓師尊狠狠罰他！”
王淼徹底傻了。
誒不是，不管怎麼樣你都有一番說辭是吧？
“我看王師弟的腦子不是很清醒，說話也不甚明白，我們還是看看流雲鏡上的影像，一觀真假吧。”
桑枝枝看向眾人。
所有人都沒有異議，紛紛點頭：“同意！”
除了王淼。
“師傅啊，別睡了！再不醒來你徒弟我就要被鞭屍示眾了！”
這種時候，再靠自己已經不行了。
王淼眼看著桑枝枝就要施法，連忙在心裡哭嚎起來。
他心裡萬分迫切。
迫切地希望仙祖能在這個時候醒來。
若是真被逮個正著，他怕是會被在場眾人一人一口唾沫給淹死。
在心裡連喚數聲都沒得到仙祖的回應，看著已經開始運作的流雲鏡，王淼有點想死。
火暝劍沒能捅死他，現在卻要讓他死在眾目睽睽之下嗎？
桑枝枝不動聲色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
自然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看著一卡一卡，忽然不動了的流雲鏡，眾人面面相覷：“怎麼回事？”
“流雲鏡照不出來？”
“不不不，會不會是太久沒用了，所以流雲鏡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畢竟是上萬年前傳下來的。
這裡也有年久失修，故障一說？
王淼懵了，他眨眨眼，看著流雲鏡裡面的流雲一卡一卡地轉動，心裡暗生竊喜。
那是不是說明……
忽然，桑枝枝猛地拍了下流雲鏡的鏡身。
裡面不流暢的畫面頓時絲滑起來。
王淼：“……”
這操作有點熟悉啊。
“快……快看！裡面出現影像了。”
有人激動地呼喊出聲。
眾人連忙將頭湊了上去。
流雲鏡裡是一團純白色的霧，朦朦朧朧地流轉著，根本看不清其他的。
眾人大失所望。
竟然連流雲鏡都照不出來。
桑枝枝一看那畫面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她冷笑一聲，看向王淼。
乍一下被桑枝枝盯著，又是如此充滿殺氣的眼神，王淼心裡怪怕的。
方才劫後餘生的慶幸在此刻被戰戰兢兢取代：“桑師姐這麼盯著我看幹什麼？”
他可什麼都沒做。
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倒是真的。
仙祖到現在都沒醒來，他也不知道流雲鏡會變成這樣是誰的手筆，只覺得慶幸。
他不清楚是誰幹的，桑枝枝可太清楚了。
“系統，是你乾的吧？”
桑枝枝冷冷問道。
“不是我呀～”
被點到的系統心虛地嘟起嘴，裝起傻來。
它能做什麼？
不過是趁亂攪擾了一下磁場而已。
“好。”
桑枝枝冷笑著丟下這一句便消音了。
系統還想說什麼，就發現自己被拉黑了。
【您的好友已下線。】
靠！
只准她單方面找它是吧。
它又不是舔狗。
“既然連流雲鏡都照不出來，那我們還是請師尊來吧。”
人群中，有人默默地舉起手，對上看過來的諸多視線，靦腆地笑了笑。
剛剛才以為自己渡過一劫的王淼：“……”
這凌修宗的師兄，未免也太熱心。
沒必要，真沒必要。
“師尊今日去仙盟議事了，不在宗門內。”
桑枝枝的一句話頓時讓王淼鬆了口氣。
“不過二師叔現下還在宗門內，不如讓他用搜魂之術給王師弟看看？”
桑枝枝的下一句話頓時讓王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感覺自己就跟過山車一樣，情緒大起大落。
遲早得心肌梗塞而死。
“二長老？他老人家已經出關了？”
有人面露驚喜地問出聲。
桑枝枝點頭：“出關有幾日了。不過二師叔素來低調，不太想引人注目，所以沒有昭告宗門。”
“二長老的搜魂之術已經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王師弟，你可有福了。”
一師兄看向王淼，十分替他高興。
“旁人的搜魂之術可能還會讓人痛苦，但是二長老的搜魂卻不會。定讓你飄飄然如在雲端，感覺不到半點疼痛。你就放心好了。”
王淼面無表情：“……”
重點是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