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姐是敏感皮,臉很薄,被茶水一燙,眼看就皮肉分離,起水泡了。
按理說,這種情況,她應該馬上停播去醫院。
可是徐倞偏偏說,有霍瀛沒抄襲的證據!
直播間頓時翻了天,不斷有人進來看熱鬧,線上人數瞬間破億。
金姐怎麼也捨不得這潑天的流量。
縱使臉上起水泡看著非常可怖,她顏值主播的人不保,她也咬咬牙,揮手示意工作人員下去。
“播,怎麼不播!”
被潑到的地方火辣辣,金姐的臉已經疼到不行,可徐倞還在悠悠地喝茶,放杯,抽出紙巾擦嘴……
“你快說啊!”她捂著臉氣急敗壞。
徐倞這才掏出手機,不緊不慢地按幾下,然後抬起臉笑。
“具體情況我已經發微博了,請大家移步微博吃瓜,順便幫忙轉發哦。”
金姐臉都氣歪了:說半天,竟然發到微博,沒有在她的直播間獨家首發!
這個肥妹屬實狡猾,自己被忽悠瘸了!
直播間的上億觀眾,呼啦啦又湧進微博。
這一去,就把伺服器擠癱瘓。
霍瀛的個人微博上,赫然掛著一個影片,上面是一位曾經在霍瀛家服務的鐘點工阿姨的回憶。
她說,她在霍瀛家工作時,幹得最多的活就是給他收拾扔得到處都是的曲子。
曲子無處不在,在書本上,在草稿上,在紙巾上,被塞得到處都是。
她知道自己的僱主是一位音樂創作人,從來不敢隨意丟棄這些看似垃圾的紙張。她總是小心翼翼撿起來,展平,一張張疊好,放在桌面。
有的時候,這沓紙一放半個月,也沒人搭理。
但只要那位楊先生一來,紙張就不見了。
有好幾次,她看見他把它們偷偷塞進包裡帶走。
但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她並沒有想太多。
當她的兒子得知,媽媽竟然給自己的偶像幹活,他非常興奮,央求她拍一段偶像的影片看看。
阿姨起先不肯,這是侵犯僱主隱私的行為,怎麼可以呢?
無奈她的兒子正在叛逆期,實在太難纏,最後她勉為其難答應了。
那天,霍瀛在試一把新吉他,滿心歡喜,顧不上其他。
阿姨就趁她不注意,掏出手機錄影。
正巧,他實在太高興,突然即興彈起來,如痴如醉。
直到他一曲奏罷,跑到桌面開始書寫,阿姨才趕緊把手機收起來。
後來,這段錄影一直被她的兒子珍藏在硬碟裡。
兒子沒有把霍瀛的隱私傳出去,而是被他全身心投入創作的精神所打動,在後續十幾年裡非常努力學習,現在已經成為一名優秀的律師。
阿姨口述之後,緊接著是那段偷拍影片,霍瀛肆意揮灑才華,隨手一撥便是動人心絃的旋律。
而且聽起來很熟悉。
赫然就是那首被楊繼指控抄襲的曲子。
全網沸騰了。
要知道,阿姨所說的那一天,可比楊繼釋出到平臺的日子早了一個多星期!
楊繼之前還說,每一首曲子他都是做完立即上傳呢。
原來他在撒謊!
霍瀛沒有抄襲!
這一反轉,把吃瓜群眾打懵。
唯有霍瀛的真愛粉們熱淚盈眶,他們終於等到了!
阿姨的兒子第一時間轉發這條微博,支援自己的偶像:
“我一直認為,我不是在追星,我是在追光。霍瀛不僅是偶像,還是信仰、是夢想、是榜樣。我在追逐霍瀛的過程中,成為了一個更好的自己,這就是榜樣的力量。我絕不相信霍瀛會抄襲,因為他的每一次即興創作和表演,就是才華的明證!”
無錯書吧他的真情講述炸出一大波霍瀛的真愛粉,支援霍瀛的浪潮越來越盛大。
金姐已經傻眼,整個工作室的人都被這一勁爆訊息炸得目瞪口呆。
徐倞趁機搶鏡發言:
“各位,針對此前來自楊繼先生和網上不明人士的造謠攻擊,花田娛樂已經報案,必將追究到底!接下來敬請各位關注下個月18日正式開播的天團練習生,霍瀛會帶領神秘組合全新復出!”
接著,她雙手合十:
“本次訪談到此結束!各位,下個月18日,霍瀛約定你哦! ”
然後,趁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她拖著霍瀛迅速撤退。
等金姐反應過來,兩人已經消失在門口。
金姐氣得抓破臉上的水泡:
“別走!我還沒問完——”
但不論她如何憤怒懊惱,這場訪談最終以霍瀛蹭光她的流量、但她什麼也沒撈著告終。
徐倞把霍瀛送回他的公寓,一路上,他沉默不語。
第一天上班工作量就這麼大,徐倞感覺已累癱,想著趕緊把人送到然後走人。
但霍瀛在最後時刻終於開口,叫住了她。
“來聊會兒?”
身為體恤員工的老闆,她只好走進那件寬闊得有些冷清的公寓。
然後兩人依偎著三十三層樓的欄杆,面對面借牛奶消愁。
“我酒精過敏,不能喝酒。”霍瀛有些抱歉地說。
徐倞:“這不巧了嗎?我也是。”
“其他飲料會致胖,所以家裡也沒準備。”霍瀛又說。
徐倞:“必須的!我也在減肥啊!”
兩人頓時覺得挺投緣。
霍瀛噸噸噸又灌了一杯牛奶,表情惆悵。
“說實話,今天接到你的電話,我根本不想來。我覺得自己已經廢了,就這樣,隨便吧。”
“但你還是來了。”徐倞為自己的個人魅力感到驕傲。
但霍瀛接下來的話給她迎頭痛擊:
“不過看到你本人,我又後悔了。”
徐倞:“……這句話可以不說。”
霍瀛笑了一下。
他有點混血兒的面孔,五官非常立體,但又不過分深邃,是極其精緻又不失男人味的長相。
這一笑,彷彿月撥開了雲,讓人眼前一亮。
怪不得有那麼多男男女女為他這張臉瘋狂,說是俊美無儔也不為過啊。
徐倞心中感嘆。
霍瀛又為自己斟了一杯奶,遞到唇邊之前,望了一眼底下糊成一片的城市燈火。
“其實不是因為寫不出歌,也不是因為那些莫須有的醜聞,更不是因為大家的辱罵。”
高處不勝寒,風聲如嗚咽,他滿含嘆息,一飲而盡。
“早在爆醜聞以前,我就對一切失去了興趣。我甚至有點——”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
“想從這裡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