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N天團不算捧場，但受經紀約壓制，勉強還能按照徐倞的要求辦事。
忙活一天下來，霍瀛小課堂磕磕絆絆地結束了，三小隻撒歡跑得無影無蹤，霍老師感覺身體被掏空，再次後悔為什麼自己沒有摔門走人。
“教不了了，真的教不了了。”他喃喃。
一米九大高個縮在小小的椅子裡，整個人毫無生氣。
徐倞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
“振作一點啊兄弟！看這不是挺好的嗎？”
情況確實比她想象的要好一點。
蘇羽南壓根沒有正經學過唱歌，唱功一塌糊塗，霍老師連摔了三次教鞭。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有些出口成髒的才華，只要你與他對罵，他能滔滔不絕、一押二押三押輪著回敬你一萬字。
rap圈子裡的一股泥石流。
至於薛天真，平時看他擺腰扭胯是有那麼一點辣眼睛，可是若安排他跳一些風情嫵媚的舞蹈，他能表現得淋漓盡致。
朱靈更不用說，本身就有音樂功底，架子鼓輕輕鬆鬆就上手了，配上她冷酷無情的蘿莉面孔，真是越冷淡越瘋狂！
苗子是好苗子，但問題是……
管不住啊！
霍瀛好歹也是被捧慣了的天王影帝，這一天下來，他人生第一次想職場霸凌新人。
這些熊孩子真的要揍一頓才老實！
可矛盾的根源，還是眼前這個小胖墩。
霍瀛用看待敵人的眼光看著徐倞。
徐倞咳了兩聲：
“咳，霍老師，再堅持一下，今晚我為你特別約到了一個訪談呢。”
因為醜聞的關係，霍瀛成為喪家犬，已經許久沒人關注他的訊息，跟狗仔面對面都沒人會拍他的照片，更不要說訪談。
他想著自己已經黯淡的星途，對這一訊息還是有點興趣的。
“是哪個節目？是不是XX有約？”他期待地問。
徐倞：“是ZZ直播。”
霍瀛大怒：“又是直播！我就知道，你跟那些只想榨乾我的公司一樣！”
他是吃過虧的。
前東家在解約之前，為了從他身上撈最後一波金，連續一個月安排他直播，只要網友刷大遊艇，就能向他點歌。
他唱了一首又一首，從白日唱到天黑，嗓子沙啞了，耳邊卻只有經紀人冷冷的聲音：
“你這互動不行啊，嘴甜一點，求求榜一大哥大姐給你刷禮物。晚上看直播的人才多呢，你要把握住時機了！”
他比賣唱的乞丐還不如。
從那以後，他就得了直播PTSD。
光是是聽到“直播”兩個字，就生理性範圍，想吐。
徐倞明明知道他厭惡，卻還做這樣的安排，簡直是捅他的心。
但是徐倞很耐心地解釋：
“不是那種直播，是一位以麻辣點評歌曲出名的小網紅，雖然她批判歌手毫不留情，但我覺得她是真正懂音樂、有情懷的人，比大眾訪談節目的主持人有深度得多，所以想讓你試試。”
霍瀛更灰心：
“我都淪落到要蹭小網紅的流量了？”
“不不不，你這樣想，可就錯了。”徐倞粲然一笑。
“說實話，現在主流媒體對你印象不好，跟他們約訪談沒可能，也沒必要。他們真的懂音樂嗎？他們會對你的創作歷程感同身受嗎？他們能從你作品裡，讀懂你的故事嗎？”
她直直看著霍瀛的眼睛。
“不懂、不會、不能。他們都是牆頭草，只會跟著新聞跑。所以，這個渠道再好，也不適合你。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找到真正懂的欣賞你的人，撬動小圈子，運用意見領袖的力量，開啟自來水的龍頭。”
霍瀛的唇一下子抿緊。
這個路徑何其熟悉？
十多年前，他從一個寂寂無名的少年，一躍成為家喻戶曉的新星，也是憑藉小眾圈子的口口相傳，然後迅速走紅。
當年他那麼感謝小眾圈子的粉絲們，怎麼如今，他卻看不起一個小網紅？
小網紅甚至比現在臭不可聞的他有流量。
看來，是這些年的榮光，讓自己飄了。
他在徐倞坦然的注視下，感覺分外羞愧。
霍瀛想通後，一切就快了，他們提前一個小時便抵達小網紅的工作室。
小網紅的ID叫“金金圖個樂子”，樂既是快樂的樂，也是音樂的樂，音樂發燒友都尊稱她為“金姐”，戲稱她的直播是“金罵獎”現場。
他們最愛說的一句話是：
無錯書吧“金姐已經三天沒有罵人了，難受，求罵！”
金姐這個小網紅確實小，雖然在音樂圈裡是個大V，頗有影響力，但是放到網紅佇列中，撐死算個腰部網紅，在頭部網紅眼裡跟個素人博主差不多。
可是見到霍瀛時，她神色淡淡，絲毫沒有對金主爸爸的尊重和熱情。
她跟工作人員嘟噥：
“要不是為了錢，我才不搭理這種過氣明星……”
馬上要開播的時候，她還突然提出，不願單獨訪談霍瀛，要求讓她的小助理一起。
霍瀛的下頜很明顯地繃緊。
徐倞及時按住他的肩膀，對他搖搖頭。
“金姐，這跟之前談的不一樣。”徐倞客氣地笑：“我們談好是一對一採訪的，合同也簽了，首款都已經支付。”
金姐翻白眼：“誰跟你談好你找誰去，反正我沒談。合同上也沒寫這些。我就這樣，你愛上不上吧！”
可以預見，如果真的讓小助理一起上，這位金姐肯定全程閉嘴，交給小助理去聊。
那麼上這個訪談就沒意義了。
對花田娛樂來說，這是損失。
對霍瀛來說，則是進一步的羞辱和打擊。
不論為了哪個，徐倞都不能容忍這種事發生。
她的笑容帶上一絲冷意：
“金姐，你的小助理上不太合適。要不這樣，我們折中一下吧，我代替你的小助理上？”
金姐打心底討厭這個胖胖的狀似無害、實際眼神銳利能把人看透的女孩，她下意識地否決：
“這不行……”
“如果不行。”徐倞仍舊微笑，笑容卻一點溫度也沒有了：“我就全網封殺你。”
“姜氏科技的董事長姜時深是我的朋友，我隨便說句話，就能讓姜氏旗下五個影片平臺封了你的賬號。”
“小金，你再說一次，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