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與賀家鬧翻,已經眾所周知的事。
不知者會驚奇,兩家是世交,許多生意捆綁在一起,怎麼會說掰就掰?
知情者則無不搖頭,都說:姜家小子,為了個女人,糊塗啊!
而張凌赫則是在這兩者之外。
一方面,他羨慕姜時深可以宣告天下,自己是為徐倞鳴不平。
另一方面,他氣怒不已,姜時深和賀雲起明明是一丘之貉,現在又來裝什麼深情?
害死徐倞的,難道不是他姜時深的好兄弟?
雪崩之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江家畢竟是做酒店起家,與賀家交叉並不多,張凌赫想正面跟賀雲起硬碰硬,目前也找不到機會。
可姜家不一樣,姜賀兩家交往多年,集團業務深度交叉,但凡其中一個動一動,另一家便會受害。
他倆鬥得越厲害,張凌赫心中越暢快。
不過氣悶的時候還是有,特別是姜時深這傢伙,花名在外,如今一口一個對徐倞一往情深,倒把徐倞的名聲敗壞了。
著實可恨!
因此張凌赫對姜時深的不滿由來已久,如今,這花花公子竟然還染指張京京,怎不叫他火冒三丈。
他俯視正在揉鼻頭的徐倞,眼神極其冷冽。
“張京京,你是飢不擇食了嗎?就那麼想戀愛結婚?連姜時深這種濫情的人,你也敢來往!”
劈頭蓋臉就是一盆髒水,徐倞的臉也黑了。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她臉色森冷:“我要回去,別擋我的路!”
“張京京!”張凌赫提高音量,胸脯一起一伏,顯然在極力壓抑怒火:“我現在還能好好跟你說,你別惹火!”
徐倞已經不想跟他說話,直接轉身繞開他。
張凌赫下意識抬起手,想攔住她,卻被剛剛推門下車的姜時深誤以為,他要打她。
“住手!”
姜時深衝上去,把徐倞拉到身後,向來溫和的面孔染上一絲怒氣:
“張凌赫,你敢動她一下試試!”
如果姜時深不出頭,或許這事也就這麼算了。但是他一插手,就像點著火藥桶,張凌赫瞬間爆炸。
“姜時深,你算什麼東西?我們家的事你有資格插手嗎?”
徐倞他要護著,張京京他也要護著,姜時深以為他自己是誰?
一個只會裝深情的浪蕩公子哥罷了!
只會把傻女人騙得團團轉!
張凌赫一想到張京京也是傻女人中的一員,氣得失去理智。
這個蠢女人,自己用心良苦她看不見,好好的工作說不幹就不幹,跑去跟個花花公子鬼混了一天?
“張京京,你要是跟這種人來往,就不必進張家門了!”張凌赫寒著臉。
聞言,徐倞把抬起來的一邊腳,又收回去。
這話聽著,可太耳熟了。
上輩子,賀雲起不也著這麼說嗎?
“你要是不能接納雪柔,賀氏容不下氣量這麼小的副總。”
“你要是趕不過來,過往的情分也都做不得數了。”
“你要是不道歉,我以後怎麼在叔伯們面前立足?”
……
難道自己總難逃被人挾制的魔咒?
她的心中一片冰涼。
或許是被她突如其來的悲傷感染,姜時深護著她的手臂,驟然繃緊。
“你還好吧?”他低聲問。
徐倞搖搖頭。
張凌赫莫名覺得心頭一沉,他抬眼看眼前的女子,想抓住什麼,但她只是往後退了一步。
“張凌赫。”
她穿越過來後,第一次直呼其名。
他理應感到憤怒的,但此刻不知為何,只有一絲心慌。
似乎有什麼要離他而去。
無錯書吧“其實你人不算差。雖然嘴巴很壞,但是辦的事卻是好的。”徐倞說。
語氣極其平靜。
“可是,很多時候往往是,惡語傷人六月寒,你懂嗎?”
她直直看著張凌赫的眼睛,彷彿要將他看穿。
“不論你給別人再多東西,也抵不過最基本的一樣,你知道是什麼嗎?”
她緩緩地後退,一臉決然。
“是尊重!”
說完,她頭也不回,直接坐上姜時深的車。
“今晚恐怕要加練了,快走吧,姜教練!”
邁凱倫像箭一般衝出去。
姜時深不動神色地看後視鏡,張凌赫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漸漸地變成一個小黑點,然後徹底消失不見。
徐倞面無表情,扭頭一直望著窗外。
氣氛沉默。
邁凱倫駛入一個在本城極具盛名的豪宅小區,停在一座小別墅前面。
“下車。”姜時深笑眯眯。
“拳館晚上是要下班的,但是我的私人拳室24小時免費開放哦。”
徐倞已經收拾好心情,給了他一個白眼。
這個地方,她熟悉得很。
姜時深其中一個窩嘛,她以前常來。
他這個人,雖然有錢,但跟賀雲起、張凌赫這些到處撒幣的貴公子,還是有些不同的。
他從不拿錢砸人,也不愛炫富,他的富都無意識中散發出來的——
比如他在本城的房產多如牛毛,可以一年365天,一天住一處不重樣!
用他以前的話說是:
“帶妞回來,總不能住別的妞住過的房子嘛,多不禮貌。”
你還挺貼心哈。徐倞無語。
但輪到她這兒,說法又不一樣了。
姜時深像個笑面虎:
“你啊?去哪套都可以,你不作數,畢竟你又不是我的妞。”
徐倞當時還剜了他一眼,不把她當女人就直說,總是拐彎抹角地刺人!
可如今想起來,不知姜時深當時說這話,是什麼心情?
他明明是暗戀自己的……
徐倞不由得一陣惡寒,雞皮疙瘩都起來。
呸呸呸,一定是假的!
她根本看不出來姜時深喜歡自己,他只是嘴巴在惡搞死者而已!
這麼想著,她又給了他一個白眼。
姜時深卻彷彿很受用:
“進來呀,妹妹。”
“……妹你個頭!”
徐倞tui了一聲,邁開大步走進去。
別墅乾淨整潔,但是空無一人。
姜時深身為富二代,還有一個特點:不喜歡被人簇擁著伺候,凡事親力親為,親為不了的就請鐘點工。
所以他很熟練地到酒吧間一陣鼓搗,然後端上來一杯奶茶。
還是鴨屎香口味的。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家裡只有這個。”他抱歉地說。
徐倞瞪大眼睛。
怎麼可能不喜歡?
這就是她的最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