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倞呵呵一笑。
“那就不用勞煩你啦，妹妹。早在你來之前，我已經通知各位董事線上開會——”
“哎呀，大家都陸續進網路會議室啦？”她點了點電腦：“那我們的會議差不多可以開始咯。”
然後她又看向人力總監：
“不過，在此之前，我先確認一下，離職協議都簽好了嗎？”
人力總監，算得上是個妙人。
他之所以能在張莉莉帶著大批人馬清洗公司原班團隊的時候，仍能保住人力總監這麼重要的崗位，全憑他看人看事十分準。
比如新總裁的任命通知一來，他就敏銳察覺到，公司要變天了。
因此張京京的每一個指令，他都不敢怠慢。
就說這集體簽署離職協議，聽著很離譜，但他在人力行業沉浮二十幾年，隱隱品出，這位新來的京總，正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於是他立即安排人事部所有員工，馬不停蹄地列印協議，分發，然後緊迫盯人，催著員工一個一個地簽字。
有些本來只是虛張聲勢，跟風起鬨的，也不得不簽了。
前後耗時不到十分鐘。
“都簽完了。”人力總監一頭汗，也不知是累的，還是緊張的。
徐倞露出滿意的笑容。
張莉莉見狀，控制不住罵了一句：
“裝模作樣！我看你怎麼跟董事們交代！”
網路會議一開始，她便迫不及待地向各位董事控訴徐倞的罪行。
隔著螢幕，都能感覺股東們意見多大，一個個臉黑得像鍋底。
一個董事率先開口。
“張京京，首先我要說明，張董事長突然指派你當總裁，我是不贊成的。看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更覺得他真是胡來！你們先是中斷與賀氏合作，然後又在公司大搞裁員，造成巨大損失，你們把公司的生死存亡當兒戲嗎！”
董事們紛紛贊同。
那些圍觀的員工，在助理的引導下，也噓聲一片。
特別是簽了離職協議的，他們為什麼還不走？
等的就是張京京被董事會批得狗血淋頭，然後轉頭求他們回來！
“騰盛影視還是得有能力的人來帶啊。”另一個董事說。
“我看莉莉就做得蠻好，怎麼張董事長非要指定一個什麼也不懂的人來？現在搞成這樣，我說什麼也不能同意這個總裁變動。”
“是啊是啊。”其他董事附和。
董事們一邊倒向張莉莉，讓她得意極了。
“唉，各位董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張莉莉說。
“張凌赫之前一直在海外，其實呢，對國內業務根本不熟悉，只是我爸……你們懂的。”
大家露出瞭然的表情。
張莉莉心中暢快，繼續說：
“所以說，他為什麼委任張京京，正是因為張京京也不熟悉業務。我哥這人啊，怕的就是我太懂，不想我奪他的權呢。”
“噢！”
豪門秘辛公之於眾，大家不約而同發出八卦的聲音。
徐倞毫無身為話題人物的自覺，也跟著噢，結果被張莉莉白了一眼。
“你聽得懂嗎，就跟著噢！還不識相點，趕緊為自己的錯誤道歉，然後麻利自辭，滾出公司！”
徐倞立即收起八卦的嘴臉，一本正經：
“那可不行。”
張莉莉火大：“你把公司搞成這樣，還有臉留下？”
董事們跟著提意見：“張京京管理公司確實不行，這種人一天也不能留，我打電話跟張董事長投訴去！”
眼看著徐倞就要被逼著當中下臺。
但她只是粲然一笑：
“各位說完沒有？說完，就該我說了。”
她叩了叩桌面上，劉燕遞上來的合作終止書。
“首先，你們張口閉口就是我攪黃跟賀氏的合作，給公司造成多大損失。那麼我請問你們，你們真正評估過整個市場大盤，知道此類合作，正常來說我們公司應該有多少個利潤點嗎？”
董事們一臉迷茫，張莉莉則臉色有點白。
徐倞對這群無知的人感到好笑：“一般來說，至少50個點。”
“但是！”她的語氣突然一沉：“你們知道合作方案裡，我們公司的利潤是多少個點嗎？”
她拿起一份專案方案，用手指點了點，面色發冷：
“才30個點！”
“那麼現在！”
她突然發難，將那一沓方案紙扔到張莉莉身上，紙張洋洋灑灑，漫天飛。
“親愛的妹妹，請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無錯書吧張莉莉臉色蒼白如紙，在錯愕的董事和交頭接耳的員工當中，一言不發。
徐倞的話語如同催命符：
“挖自家公司的牆角，給別人輸送利益，你這個總裁，當的可真行啊？”
“我沒有！”
張莉莉終於忍無可忍地反駁。
怎麼能算是挖自家公司牆角，她只是，她只是看雲起哥跟賀飛泓鬥很辛苦，想盡力幫一幫他而已！
“你沒有什麼？”
徐倞冷笑。
“你沒有給別人輸送利益，還是沒有給——”
“你喜歡的賀雲起輸送溫暖啊？”
張莉莉一張白臉倏地漲紅，尖叫聲幾乎破音：
“你閉嘴！閉嘴！你在胡說什麼！”
徐倞諷刺地笑。
張莉莉暗戀賀雲起，她早就知道。
江雪柔也知道，只不過江雪柔更精明，藉著閨蜜的身份，收割張莉莉對賀雲起的好，轉頭化作自己的功勞。
這個人，真是既可恨，又可憐。
“還有這種事？”網線那頭的董事一臉嚴肅：“莉莉，你這樣做可就太過分了！本以為做得還不錯，沒想到你不堪大用！”
剛才贊得有多好，現在貶得就有多差。
在場人對張莉莉的評價一落千丈。
張莉莉恨得把嘴唇咬出血。
“張京京，你別張口就來！哪有什麼50%的利潤？不過是你自己編造的，拿出來唬人！”
她陰惻惻地說。
“你不過是想矇騙董事們，好把我，把反對你胡作為非的人，趕出公司罷了！”
既然她這麼說，徐倞更來勁。
徐倞招呼人力總監把剛剛收集好的離職名單拿過來。
“我親愛的妹妹啊。”
她抖了抖手中的幾張紙，明明是很輕鬆的口吻，卻讓張莉莉莫名感到脊背一陣發涼。
“你帶的這夥人到底幹了些什麼，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