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直接動手的兇手後,沐靈瞳來到沐天明的大宅之前,他是一系列血案的主謀之一,沒有他的背後謀劃和推波助瀾,神姬也沒那麼容易控制全村,最終釀成那場慘劇。
小黑依舊從門後將大門開啟,沐靈瞳抽出柴刀直驅而入,小荷從左邊一路殺過去,小黑和小白從右邊殺過去,今天晚上他要這座大宅雞犬不留。
呼救聲很快在大宅中響起,但轉瞬間就沒了動靜,沐靈瞳對此一概不理,直奔沐天明所在的主屋。
“什麼人?”
兩名手持長棍的家丁正在主屋前站崗,眼見手持柴刀,氣勢洶洶向他們走來的沐靈瞳,下意識地喝問了一句。
沐靈瞳對他們的喝問不理不睬,反而瞬間加速,向他們急速靠近,兩個家丁只覺眼前的人就像瞬間消失一般,不見了蹤影,下一刻就猛地出現在他們面前,一刀橫掃而出,兩人就已經捂著咽喉撲倒在地。
“外面吵什麼?都給老子滾!”
輕輕將柴刀上的血珠甩去,屋裡就傳來了一聲怒喝,沐靈瞳對這個聲音無比耳熟,他做夢都不會忘記。
臉上掛著一絲冷笑,沐靈瞳一腳將房門踹開,大步跨入其中。
沐天明本來摟著懷裡的美嬌娘睡得正香,誰知外間突然傳來一陣鬨鬧聲,驚擾了他的美夢,不由大為惱火,坐起身就朝外呵斥了一句,誰知緊接著就是一聲踹門聲,一個手持染血柴刀的少年隨即衝進了房中。
“你是誰?”
沐天明見狀嚇了一跳,朝著沐靈瞳責問道。
沐靈瞳不言不語,直接上前一把將他從床上拖了下來,摔得他在地上哼哼直叫。
房中的巨大動靜終於將床上睡得香甜的女人吵醒,她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嘴裡還在嘀咕著:“哪個不要命的東西敢打擾老爺的清夢?通通拉出去掌嘴!”
沐靈瞳眼中寒光一閃,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用力一擰,她便稀裡糊塗地下了黃泉。
沐天明見狀抖若篩糠,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啊!到底是哪裡來的煞星?
“從五年前神姬來到村子裡開始一直到現在,你和神姬所有見不得人的勾當全部說出來,一個字都不能少!”
隨手將女人的屍體丟回床上,沐靈瞳緊盯著沐天明寒聲道。
“少俠來自何方?神姬娘娘……”
“啊~我的腿……”
沐靈瞳不耐煩聽他東拉西扯,直接狠狠一腳踩在他的左小腿上,將之踩得粉碎,冷笑著說道:“再敢廢話半句,就斷了你另一條腿!”
“少……少俠饒命!”
“啊~”
“我說了,再敢廢話,就廢了你另一條腿!你和神姬的事想清楚了再開口,不然下次就是你的第三條腿。”
沐天明雙腿俱斷,痛得涕淚橫流,渾身忍不住的顫抖,不過他再也不敢打馬虎眼了,心中拼命回憶神姬的所有事情,只求保住一條老命。
片刻後,沐天明怕時間長了再次惹惱對方,終於顫顫巍巍地開口,只是嗓子沒了之前的洪亮,而是變得極為沙啞。
“神姬確實是本村出去的,她是我爹的妹妹,算是我的姑姑,大概六十多年前,村裡路過了一個老仙人,他說神姬有成為仙人的天資,我爺爺就用一千兩銀子把神姬賣給老神仙,後面就沒了她的音訊,我們家就用這些銀子在玉景村起家,有了現在的地位。”
“五年前神姬突然回了村裡,找到我說她在外漂流多年,要回來隱居,她說她還有一種血祭之法,可以讓人延年益壽,青春永駐,不過需要有靈性的孩子作為祭品,事成之後可以分我一顆靈藥,我也是豬油蒙了心,答應幫她做事。”
“本來我想直接把孩子抓走,神姬卻說大旱將至,她想看一場好戲,就在求雨之時逼著村民交出自己的孩子,那次死了好幾個人,甚至還逃了……”
說到這裡,沐天明話音一頓,驚駭地看著沐靈瞳,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是當時跑進山裡的孩子?你竟然沒死?”
“我沒死你很失望嗎?”
沐靈瞳對沐天明的驚駭不以為意,反而嗤笑著反問了一句。
“沒有,真沒有!”
沐天明沒想到是沐大勇家的孩子回來報仇了,只有十歲大的孩子到底是怎麼在野獸遍地的深山裡活下來的,還有了一身本事,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廢話少說,後來呢?”
“後來……後來你們逃了,最後也沒找到,神姬大概覺得失了面子,大發雷霆,把你父母的屍體……屍體……”
“到底把我父母的遺體怎麼了?快說!”
沐靈瞳聽到這裡雙眼赤紅,死死地揪住沐天明的衣領逼問道。
“神姬將他們的屍體吊在村口暴屍三日,還逼著村裡的每個人用石頭去砸,說他們放走祭品已經觸怒了上天,死了也要受到天罰。”
沐天明說到最後的時候,膽戰心驚地偷看了下沐靈瞳的臉色,生怕他一怒之下殺了自己。
“他們的遺體現在在哪裡?”
沐靈瞳此時卻反常的恢復了平靜,只是低聲問著。
“神姬說他們是受到天譴之人,極為不祥,就將他們的屍身丟回家裡,一把火全部燒了乾淨,到現在也沒人敢靠近!”
沐天明看沐靈瞳平靜的樣子,就知道今天在劫難逃了,因而有問必答,只求少受些折磨。
此時沐天明無比痛恨神姬,心裡將她罵了千百遍,那麼託大讓人逃了,結果人家跑回來報仇,當初要是聽他的直接抓人,哪還有現在這些事?
“極樂神宮現在是什麼佈置?”
沐靈瞳聽完眼神古井無波,反而問起了極樂神宮。
“神姬的極樂神宮在玉景山頂,花了四年多功夫,極為雄偉!”
沐天明自知必死,反而期待起沐靈瞳去找神姬算賬,兩人間死了哪個他都高興,索性一股腦的交代了出來,“神姬在極樂神宮周圍佈置了一個大陣,凡人一旦靠近就會迷失方向,活活困死,要進入必須要有神兵領路,神兵神將有四五十人,四大神使每人率領十餘人,兵甲具備,十分厲害,神姬則坐鎮中樞,受四方朝拜!”
沐靈瞳聽他說的和賣貨郎大同小異,又詢問了一些細節,對神姬的實力已經摸得七七八八,神姬不過是裝神弄鬼,糊弄這些沒見識的村民,其實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恐怖。
“都說完了?”
沐靈瞳榨乾了他的價值,低聲問了一句。
“饒命啊!都是神姬逼我乾的,我也是被騙了!”
生死之間,沐天明還是在死亡的恐懼下,早忘了之前的“看淡生死”,涕淚橫流地乞求沐靈瞳饒了他一命。
就在此時,小荷和小黑小白完成了對整個大宅的“清掃”,一起來到了主屋,對著沐靈瞳輕輕頷首。
既然外面已經做完了,這裡也要有個了結了,不管沐天明看到小荷時的驚駭,沐靈瞳將靈氣集中到右腿,隨即狠狠地甩出了一個鞭腿。
“嘭~”
如同西瓜般整個爆開了,紅的黃的白的撒滿了半邊牆。
收回右腿,沐靈瞳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對小荷輕聲說道:“先讓阿爹阿媽入土為安,再去找神姬算總賬!”
“阿爹阿媽的遺體在哪裡?”
小荷猛地抬起頭,急迫地問道。
“就在家裡,跟我來吧!”
沐靈瞳聲音低沉,在房間裡搬起一個紅木箱子倒乾淨,隨即轉身出門而去。
小荷立馬跟了上去。
因為動手的速度過於迅捷,沒有一個人逃出去,因此大宅周圍的人家依舊毫無動靜,渾然不知這裡發生了驚天大案。
兄妹兩人離開一片死寂的大宅,在熟悉的巷道中不斷穿梭,很快來到一座廢墟前,經過大火的焚燒,他們原本的家已經只剩一點牆根,其餘的都是灰燼雜草。
看著曾經的家就此毀滅,小荷忍不住蹲下身去,肩胛骨一抽一抽的,沐靈瞳的心中響起了小荷的抽泣聲,她的骷髏臉上卻依舊是毫無變化,看著這一切,沐靈瞳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傷,眼角劃過一行清淚。
父母已經仙去,曾經的家只剩下殘垣斷壁,妹妹變成現在這幅模樣,生不生死不死,只剩下一副骷髏骨架。
放下紅木箱子,踏著沉重的步伐,沐靈瞳一步步走進曾經的家,赤手在廢墟里翻找,小荷像是明白了什麼,瘋了一樣衝進廢墟中,跟著一起在地上翻開雜草碎石。
片刻之後,沐靈瞳手一頓,月光下他清楚地看到了一根被燒得焦黑的手骨,立馬將小荷叫了過來,兩人一起對著那塊地方拼命地挖掘。
良久,兩幅骨架被整理而出,被整齊的擺在紅木箱子之中,合上箱門,沐靈瞳抱起木箱向村外而去。
大山之中,沐靈瞳來到父母的初次相遇之地,他曾經求著阿爹帶他來過,沒想到再來時已經物是人非。
來到那棵松樹邊上,沐靈瞳和小荷合力挖出了一個大坑,將紅木箱子放入其中後用土填平,移了一些草木在上面,從外面完全看不出這裡竟然會有一個合葬的墳塋。
淒冷的月光下,沐靈瞳和小荷在墳前俯首下跪,長拜不起,拉出了長長的斜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