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靈幻界,鳳龍庭和玉俊翼下棋品茶,一夜無眠……
鳳龍庭落下一顆棋子:“玉兄,你說這次該如何處理?”
玉俊翼緊跟著落下一顆棋子神情淡然:“這情況 ,不是在我們預料之中嗎?”
鳳龍庭狠狠揉了揉太陽穴有些憂鬱:“話雖如此,這婚卻是必須訂的。不然再過幾年,就……瞞不住了啊。”
玉俊翼不再落子,反而拿起茶杯:“的確如此,那要不……乾脆生米煮成熟飯?”
鳳龍庭:……
他託著下顎陷入沉思,半晌,他搖頭:“不行不行,我女兒會讓他斷子絕孫的。”
別人不知道鳳傾城的脾氣,他還不知道嗎?就算生米煮成熟飯,鳳傾城不喜歡,這逆女完全可能不認賬,甚至會反咬一口!什麼先婚後愛的在鳳傾城身上完全不可能發生!
玉俊翼:……真是知女莫若父,可以,是親爹!
玉俊翼擰了擰眉心:“真是難辦,其實我兒子靈力也挺高的,你的預測也不一定……”
不等他說完鳳龍庭直接打斷:“玉兄,你忘了那件事成功的前提便是夫妻恩愛,琴瑟和鳴嗎?這要是定個婚,打的天昏地暗的……”
玉俊翼:……
那還是算了。
就在兩人急得團團轉時,一位男子走了進來。一身純白的長袍,一頭及腰的青絲披在肩上,帶著一絲光。不需要言語,只要他站在那便有一種獨特的魅力,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神聖感。
兩人下意識行禮,拱手道:“明光大師。”
明光出自《慕容紫英主題詩》
瞳凝秋水劍流星,裁詩為骨玉為神。
翩翩白衣雲端客,生死為誰一擲輕。
明光看向兩人,神色清冷,如同不染塵埃的謫仙人:“二位可是在為小輩婚事著急?”
二人點頭:“還望大師協助。”
明光手指一動,出現一張牌來:“不必擔憂,他們二人的星象……有重疊之兆。證明二人即將見面,說不定……”
他頓了頓,又微微一笑:“逃婚……是件好事。”
都已經準備把自家女兒綁回來的鳳龍庭:……
SO?這婚逃了個寂寞。
“再說了,二位不是已經……”點到為止,明光也不說透,總之,這倆人懂了就行了 。
鳳龍庭指了指自己的手腕,看不出情緒:“那阿城的這個……”
明光淺淺一笑,搖頭:“放心吧,利大於弊,總有一天,會摘下來的。再說了,有它……你們的計劃成功率不是更高麼?”
玉俊翼低垂下眉眼,不知在想些什麼:“那照大師的意思,是要順水推舟?”
明光點點頭:“孺子可教。盡人事,聽天命,天命之抗衡,我們也只能做到這地步了。”說罷往後一退,一襲白衣隱於光中,二人看著光芒一點點化作光點,徹底消失。
鳳龍庭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不知怎的,他下意識問道:“若是最後不能成功……我們豈不是也會成為敵人?”
玉俊翼黑色的眸子微微一滯:“那若是最終失敗了……你會怎麼做?”
鳳龍庭笑了,很明豔,亦很狂妄:“我不是聖人,當不了所謂的救世主,比起鳳家主的名號,我先是阿顏的丈夫,是阿城的父親。”
說著,他抬頭,眼中有一股狠厲,一種孤注一擲,義無反顧的決心:“所以,縱使千夫所指亦、無、悔!”
他向阿顏許諾過的,欲殺其妻女,先過其屍身。
“好!”玉俊翼亦是熱血沸騰:“也許很自私,但憑什麼有人生下來就是錯的!我亦不服,便孤注一擲,陪你賭一把!”
說著,他又拍了拍鳳龍庭的右肩,眸中有淚光閃爍:“這兩孩子也不容易啊,而且……我還不想和你這老傢伙敵對。”
鳳龍庭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鼻尖,看向屋外,晨曦乍現,光明就要到來,一切看起來那麼美好,那麼波瀾不驚!他眼眶有些微紅:“十一年了啊。”
從他開始籌劃到現在,居然已經過了十一年,不,也許更早。
什麼時候,才能真真正正的安定下來,再也不用擔驚受怕?再也不用明明不捨,卻表現的不在意?再也不用走一步算十步,步步驚心?他搖搖頭,他不知道……
玉俊翼亦是搖搖頭,也許還要很久,很久……
而鳳傾城這一邊。不緊不慢的,她吹開茶杯中漂浮起來的茶葉:“不必過於擔心,依我之見,此人……是友非敵。”
聞言,魏謙抬眸,一頭黑髮,用一根淺綠色絲線束起,光滑柔順如同上好的綢緞一般。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之下是一雙勾魂攝魄的深紫色眼眸,他朱唇輕抿,似笑非笑:“哦?怎麼說?”
鳳傾城再次沉默了:……
果然她就是個顏控!嗯,找到當初自己沒事找事的原因了,很有說服力!
見鳳傾城一直看著自己,魏謙微囧,耳根浮現出一抹緋紅。還以為是自己衣冠不整的魏小朋友立馬從靈戒中拿出梳子:“抱歉抱歉,髮飾凌亂,有礙觀瞻。”
鳳傾城一秒清醒,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出息呢?她內心默唸一遍清心訣:“此人性別男,年齡較大,有一把標誌性的白鬍子。他當初……似乎是不同意母親嫁過去的,至於究竟說了什麼,我也查不到。”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查到,比如有人極力隱瞞的,又比如,年代過於久遠,無跡可尋的 這些,即使網路技術再高,也無力迴天!
“但後來婚禮正常進行,鳳家有了一位主母。”葉嘉將手放在唇邊,下意識輕咬:“這證明那人退了一步。對了,傾城你的催眠術都已經如此高了,你還是沒有記起來什麼嗎?”
鳳傾城搖頭,神情落寞:“不行,我依舊沒有七歲前的記憶……一點都沒有。”
這也導致鳳傾城連母親何名何姓都不知道,所有尋找如同大海撈針幾乎看不到希望。
思及至此,葉嘉很明目張膽的翻了個白眼:“你爹也是,連墓碑也只寫一句愛妻之墓,名字呢?”
鳳傾城心中五味雜陳,略顯無奈的笑笑:“用盡心機使所有人都忘了她的名字,又怎會在墓碑上鐫刻?”
很小的時候,她的“香消玉殞”……孤獨了她的整個世界。
她的語調拖長,如同染了煙雨濛濛,有些低啞:“雖然我沒有七歲前的記憶,但我知道七歲以前的日子對我來說,是天堂。”
不需要去調查,也不需要別人點評,她失去的是記憶,而不是丟了心。很多時候,記憶可以騙人,但感情不會。
“我用了很多次催眠,才勉強找到了瞭解大概情況的人,得到了一些情報。”
無錯書吧她握著茶杯的手微微縮緊,眼神也有些飄忽,她將袖口敞開,露出白皙的手腕,手腕上繫著一根細長的紅絲帶,紅絲帶上綁著個鈴鐺,小巧玲瓏:“這根紅絲帶……我七歲前……沒有!”
驀地,葉嘉怔了一下,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當真?”
鳳傾城低眉順目的輕舒一口氣 ,眉間苦愁若有若無:“當真!”
葉嘉眼底閃過輕微的詫異:“那這絲帶……”
鳳傾城點頭,深邃的眸底隱隱含著冷色:“七歲時,玉家主帶其長子來過鳳家,停留半月,同時母親宣稱出去遊歷,回來時滿身是傷,身體急轉直下,僅僅一月便撒手人寰,藥石無醫,最後一晚,吐了大半盆血……心血”。
鳳傾城頓了一下,漆黑的眸裡不見半點波瀾:“更重要的是,無論是玉家拜訪,還是母親病逝,這白鬍子老道……全程參與!”
亭外,霞光掩映,鳥語花香;亭內,幾人相顧無言,氣氛壓抑。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鳳傾城又眼底閃過一絲興味:“還有一件事,母親病逝前,那白鬍子老道點名讓我和那玉家長子進去,據說兩個孩子哭聲很大”。
她雙手交叉抵著下巴:“你說我哭就算了,畢竟是我親媽,他哭個什麼啊?難不成是嚇的?不過也可能是嚇到了,不確定。”
魏謙拿起茶壺給鳳傾城續上:“的確,看起來沒什麼,實則……處處是破綻。那麼,你下一步怎麼辦?”
鳳傾城抿唇,拿起茶杯一飲而盡,咬牙切齒的:“挺想找到這白鬍子老道套麻袋打一頓的。畢竟,要不是他,本殿還不至於這麼久都沒找到人!”
感受到殺意的葉嘉默默將椅子後退了一點:“既然暫時沒有線索,不如我們先看看綜藝節目什麼的,放鬆一下心情?”
說著,不管三七二十一點開平板,輕輕往鳳傾城面前推了推。
鳳傾城目光無意的一瞟,忽然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猛的站起了身,瞳孔微縮:“這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