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依也沒想到馮思雨回來試鏡，雖然《江山嬌》這是個大餅，但是馮思雨剛拿下影后，她還以為她瞧不上這個餅。
難道她又是來陪跑不成？
“依依姐，你們先回去吧，我肚子疼，我想去廁所一趟。”周甜甜捂著肚子，面色有幾分蒼白。
簡依掃她一眼，刻薄的話到了嘴邊，被張姐一個眼神制止了。
“我們在車庫等你，你先去。”張姐笑著拍了拍她的肩。
“不用了，依依姐後面不是還要去錄歌嗎？我好了就打車過來。”周甜甜連忙拒絕。
張姐也沒堅持，點頭帶著簡依搭著電梯往車庫去了。
看著電梯執行起來，周甜甜才轉身。
紀寧和方明月正準備進試鏡的房間，就在門口碰到了等候已久的周甜甜。
“紀小姐！”
周甜甜也沒想到紀寧會假裝沒看到她，看著兩人就要推門而入，她連忙叫住。
“紀小姐，我有話跟你說。”
你有話說，我就要聽？
紀寧挑了下眉，正準備開口，方明月先說話了。
“這位小姐，我們挺忙的，有什麼事你就在這兒說吧。”
周邊除了工作人員，還有不少來試鏡的人，目光都看向了這邊。
周甜甜咬唇，眾人打量地目光讓她覺得有些難堪，“紀小姐，是跟你有關的。”
跟她有關？
“明月，你先進去，我一會兒過來。”
方明月眼神掙扎了一會兒，終是點了點頭，輕輕捏了一下紀寧的手才進去。
酒店的工作人員領著她們進了一間小型包廂，還給兩人倒了水才離去。
和往日一樣，周甜甜依舊是素面朝天，兩隻手輕輕握住冒著熱氣的水杯，白淨又清純的臉上帶著幾分緊張。
“周小姐，我的時間很寶貴。”紀寧抬起眼，看向她。
周甜甜咬唇，似是做了莫大的心理建設，才開口，“紀小姐，你和…你和姜總，在一起了嗎？”
說罷，她圓圓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紀寧。
“沒有。”
“怎麼可能！”她猛地站起身，突然有些激動，“你和姜堰沒在一起，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周小姐。”
聽到紀寧有些冷淡地聲音，周甜甜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嚥了咽口水，才又拘謹地坐回沙發上。
“如果周小姐要說的是這些的話，那我覺得，我和周小姐之間沒有什麼可說的。”
她已經很久沒有去關注過女主了，也不知道她和姜堰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現在的劇情，已經崩得作者估計都不認識了。
“不，如果不是你，姜堰不會這樣對我的，他明明是喜歡我的！”
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按照那本書裡的發展，她已經和姜堰在一起了，而這一切的變數，就是從紀寧開始的。
對，只要紀小姐退出就好了。
無錯書吧她捂著臉，神色悽楚，帶著幾分請求，“紀小姐，你有寵愛你的家人，有一張讓人羨慕的臉，還有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你什麼都有，但是我，我除了姜堰，什麼都沒有了。紀小姐，你把姜堰讓給我好嗎？”
？紀寧皺了下眉，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思維。
“周小姐，我和姜堰沒有關係，我們除了合作關係之外，沒有其他的關係。”
“我真的很愛他……”
“這些話，你去跟姜堰說比對我說更有用。”紀寧打斷她，有些不耐地看了眼時間，“如果周小姐要說的就是這些的話，那麼我們沒有什麼可說的。”
說罷，她站起身走到門口，拉開了包廂的門。
“不！紀小姐，你應該清楚，如果不是你，我和姜堰早已在一起！”
那聲音顫抖中又帶著些激動，讓紀寧握在門把上的手微頓。
什麼意思？
身後還有周甜甜輕輕地啜泣聲，紀寧深吸一口氣，回過頭，“你和姜堰在不在一起，和我沒關係。”
而後，她扯上門，快步離開。
……
方明月等了近半個鍾，正準備起身去看看情況的時候，就見紀寧推門而入。
不過，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
“怎麼了？”
紀寧扯了個笑，淡淡搖了搖頭。
近四個小時的試鏡，最後導演覺得滿意的也只有馮思雨一個。
“梁導，陳導，馮思雨的演技確實很好，不過，我覺得，她的年紀不是特別符合主角。”紀寧對這部劇很看重，“我向二位推薦一個人，不論是年紀還是長相，都很適合女主的人設。”
陳導和梁導心裡一涼，這選來選去，還不是指定了人？
單來試鏡女主的人就有二十多人，他們都更屬意馮思雨，當然不是因為馮思雨影后的頭銜或者身後的資本，而是她的演技確實擔得起影后的名號，再加上她的形象也很符合女主人設，或許是少了女主的少女氣息，但是比起其他人要好得太多。
“當然，如果她的演技不過關，我們可以再選。”
再選？那不就是要刷掉馮思雨嗎？
梁導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紀總，如果選不到比馮思雨更合適的人呢？”
“馮思雨確實是來試鏡的人裡最適合的。”陳導也正色道。
“選不到，就再選，我對《江山嬌》這部劇很看重，希望你們能懂。”
馮思雨在她這裡，是個風險人物，因為現在明星的翻車率太高了，如果是在拍攝前期出現問題，那還好解決，但是如果已經在映，那損失不是她現在能夠預估的。
她要做的，就是把風險降到最低。
“我們不一定要選有作品或者有名氣的，馮思雨確實自帶了很大的流量，但是我們要選的不是她的作品或者名氣。”她強調道，然後將一張摺疊的紙遞給梁導，“我們要選最合適的。”
梁導開啟一看，印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很漂亮女孩兒的證件照。
和馮思雨一樣，都很漂亮，但是肉眼可見，這個女孩兒要年輕許多，而且眸子清澈。
“好，我們知道了。”梁導點了下頭。
“還有女二號，二位覺得誰最合適？”
梁導想了一會兒，才說道，“這個角色比女主更難演，我之前也在網上看了網友自發剪輯的影片，在影片裡，不少女演員確實很適合這個角色，但是今天一到場，感覺上還是差了點。”
女配是個菩薩面孔蛇蠍心腸的人，而且不是一步步變壞，而是天生的壞。
“簡依怎麼樣？”
簡依的長相偏淡，但是還是漂亮的，和馮思雨那種帶有攻擊性的美不一樣，她漂亮的很柔和。
確實，她挺適合這個角色。
簡依今天也來試鏡了，不過她試鏡的角色是女主，加上她瑞享一姐的咖位，怎麼可能願意給人作配？
“這……”梁導臉上帶了幾分為難，“簡依確實很適合這個角色，不過讓她作配……”
“我這邊來聯絡簡依，那麻煩二位導演在女主的挑選上多費些心思。”紀寧笑了下，“已經在七樓給各位訂了餐，不過我手頭還有些工作要處理，下次在做東宴請各位。”
……
“寧寧，怎麼了？”坐上了車，方明月才問。
從回來的時候起，紀寧的臉色就很不對，由於場合不對，她也沒好問。
紀寧的手搭在方向盤上，舒了口氣，側過頭笑了下，“沒事。”
“是周甜甜給你說了什麼嗎？”
“沒有。”她搖了搖頭，“你是回家還是去我家？”
方明月嘆氣，她倒是想去紀寧家多待幾天，但是今天她又得去傅家照例刷臉了。
“我去傅家。”
紀寧發動車子，“傅彥霖跟那個蘇悠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方明月有些無語，“傅彥霖把她當個寶貝，還多次警告我不能告狀。這個蘇悠也是有點手段的，把傅彥霖迷得團團轉。”
“傅彥霖家裡人知道嗎？”
“我估計他媽知道，她老是跟我說誰家誰家在外面養女人了，原配在家裡多麼大度之類的。”
雖然不少豪門都是各過各的，但是紀寧聽著心裡就覺得不舒服，而且這事還是落在好姐妹的身上。
“傅衡言呢？”
“我和傅彥霖的事，他又做不了主。”
傅衡言總不可能看著方明月和傅彥霖結婚吧？
紀寧抿了下唇，沒再接話。
將方明月送到傅家後，她在傅家的別墅外停了將近十分鐘，才驅車離開。
“怎麼了？”
方明月被嚇了一跳，回過頭髮現是傅衡言，她心裡才一鬆。
“姜堰和那個周甜甜是不是之間又發生了什麼？”她問，“也不知道她跟寧寧說了什麼，寧寧整個下午都魂不守舍的。”
周甜甜？
傅衡言倒是聽說過這個人，不過姜堰能和她有什麼關係？
看著眼前方明月皺著的眉，他心頭微動，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緊握。
……
周甜甜並沒有在酒店逗留太久，等到紀寧走了沒多久，她便擦了眼淚下樓了。
剛下樓，手機就收到了蘇悠發來的微信。
蘇悠：甜甜，這是姜總的號碼。
接著，她發過來一串數字。
周甜甜微楞，看著這串號碼良久，才給蘇悠回了資訊。
甜甜：謝謝你，悠悠。
蘇悠：加油啦甜甜，我等你和姜總的好訊息哦！
她笑了下，回覆了個“嗯”。
如果沒有紀小姐橫在中間，她早就和姜堰相愛了，哪會像現在，剛拿到姜堰的手機號碼？
她複製了號碼，試著在微信的搜尋框裡搜尋了一下，沒想到還真送出來一個微訊號。
頭像是最原始的頭像，名字就叫姜堰，直截了當。
她手微微發抖，掙扎了半天，還是點了新增好友，在申請的備註欄裡，打上了一行字——
姜總好，我是周甜甜。
不過她也沒有多少時間糾結，手機一陣震動，然後一個語音通話撥了過來。
是她媽媽的電話。
不知道是不是媽媽最近的電話打的太勤，她心裡難掩反感。
鈴聲響了將近一分鐘，她還是接了。
“甜甜啊，你怎麼這麼久才接啊？”那邊，傳來母親有些抱怨的聲音。
她吸了口氣，平復了內心，才開口，“媽，工作有點忙，怎麼了？”
“忙？你讀了那麼多書，坐辦公室的，有什麼好忙的？”那邊的聲音有些不滿。
“媽，我……”
“甜甜，你什麼時候發工資啊？”
“媽，我不是前幾天才給您轉嗎？”她嘆了口氣，覺得胸口悶悶的。
一個月五六個電話，每次都是為了要錢，她哪裡有那麼多錢可以給？
“姐，我可聽表哥他們說了，A市的工資可高了，你打點錢過來，我也要過來找工作！”那邊傳來一個男生的聲音。
“是啊，甜甜，等到時候你們在A市買了房，把我們也接過來享福！”
“媽，我真的沒什麼錢了。”周甜甜有些煩地按著頭，“而且光耀又沒成年，怎麼來找工作啊？”
她弟周光耀，今年才16歲，不說有沒有學歷，單是沒成年這一點，就別想找到工作。
“誰說不行的，我在快樂的小手上看到很多跟我差不多大的找到了工作啊。”周光耀在那邊反駁道，“姐，你不是不想我去吧？”
“甜甜，光耀是你弟弟啊，我跟你爸把你養到這麼大，不是你弟讓出讀書的機會，你現在還能坐辦公司嗎？甜甜，你可不能忘本了！”她媽奪過手機，語氣帶著指責，“光耀是咱們老周家的獨苗苗，你這做姐姐的怎麼能不為你弟弟好？”
明明是她自己半工半讀，申請了助學金才上的大學，怎麼是周光耀把讀書的機會讓給她的呢？而且，高中的時候，父母就像讓她嫁給村裡一戶有點的傻子，要不是老師幫她報了警，她估計早就被父母打包送過去了。
“甜甜，你忘了嗎，你奶奶不喜歡你，要不是我堅持養著你，你還能活到現在嗎？”
周甜甜張張嘴，到了嘴邊想要反駁的話，又咽了下去。
那邊也不知道說了多久，她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確實，她應該往好處想的，至少弟弟現在知道工作了不是嗎？
掛了電話後，她看了下手機，驚喜地發現姜堰透過了她的好友申請，通身的疲倦瞬間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