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龍急嗎?
急。
很急。
越來越急!
他每天都打坐冥想,每次都能感應到身邊的能量,但那些能量彷彿與他“有緣無分”,只在他身邊環繞就是不肯進入他的穴位!看得到卻吃不到,是你你也急啊對不對?何況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月兩月,而是大半年了!
先是秋風送爽桂子飄香,然後雪花飄落萬里冰封,整個雁城平原白雪皚皚,鴻雁山脈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北風似刀、滴水成冰,普通人都穿了冬衣禦寒,小阿龍一件單衣卻不覺得冷、他急得火氣外冒!
他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孩,被刺破心臟會死、被打爛腦袋會亡,地痞流氓都打不贏,小蕾一個丫鬟都差點把他弄死——原先能跨越星域,現在這個熊樣,能不急?
他在急,盧飛雁在急,老管家他們更急——主人不好,全家不安!
日子一天天過去,年味漸濃,小蓓、哦、扈飄萍放假回家了,於是啊,扈飄萍也急了!
是的,離家幾個月的飄飄回來了。
風雪中、她飄然而來,萬千感慨藏於心底、百般思念浮於眼中,淺笑敲門:“少爺,我回來了……”
室內傳來小阿龍的聲音:“我在尿-尿,你進來噻!”
溫馨感人的畫面瞬間打破!
飄飄沒有埋怨、反倒急了,她聽出了小阿龍話裡的焦躁,焦躁是修煉的大忌!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快速衝進廁所,然後、慘案發生了——小阿龍正尿著呢,聽見聲音他下意識地轉身,身轉尿未停、尿了扈飄萍一裙!
小阿龍滿臉尷尬,忙亂中也尿溼了自己的褲子!
飄飄掩嘴而笑,習慣性地抱了小阿龍去換褲子。小阿龍卻大肆掙扎:“我長大了,我自己換!”
飄飄笑靨如花,把他放下:“長大了?我看看哈……”
在最信任最親近的飄飄面前、小阿龍不知道羞為何物,他光著屁-股挺著小雀雀雙手不停地比劃:“我長高了,1米1了!原先要抬頭才看得到你的奶-子,現在伸手就可以摸到!”
“少爺,這話不能說,羞、羞!”扈飄萍一手捂臉一手去刮小阿龍的鼻子。
“我知道啊,在別人面前我從來不說!老管家和盧飛雁阿姨都說我有教養、還說我少年老成呢!其實吧,我更喜歡他們說我帥!飄飄,你說我帥不帥?”
扈飄萍笑著猛點頭:“帥,帥,我們家少爺最帥了!”
笑著笑著卻淚盈眼眶。
這就是家啊!
這就是家人啊!
覺得自己帥呆了的小阿龍拉著飄飄到處飄,炫耀自己治家有方。讓扈飄萍驚訝的是:宅子裡的人都集中在酒坊釀酒,就連那7個六七歲的小女奴也在幫忙——她們人小、幹不了別的活,都笑嘻嘻地在忙著封壇呢。
更讓扈飄萍訝異的是:7歲的帥大姑和帥六姑都是二品初期的修士了,她們竟然也在忙——她們用“煉丹”的手法在製作酒麴,雖然手法稚嫩,但絕對是“煉丹”的手法!
扈飄萍恍然大悟:用煉丹的手法制作酒麴,怪不得能釀出美酒!
看見小阿龍來了,帥六姑開始哭臉:“少爺,大姑比我多做了6個酒麴!”她做了154個、大姑做了160個,要強的六姑委屈了。
小阿龍瞪了一眼帥大姑:“你是姐姐,不是叫你讓著六姑一點嗎?”
帥大姑也一臉委屈:“我讓她了,等她好幾次了……”我停下來等你你都做不贏,怪我咯?
無錯書吧這——
扈飄萍撓頭了:兩個小姑娘都粉妝玉琢,都氣鼓鼓地委屈不已,都是為了工作,既不能打消她們的積極性、更要照顧彼此間的情誼,
這、怎麼勸?
小阿龍聰明、知道怎麼勸,對大姑笑道:“我教你怎麼讓她!”說著他從大姑那裡拿了10個酒麴放進六姑的盤子裡,又對六姑笑道:“六姑加油,超過大姑!”
兩個小姑娘都滿意了,幹勁十足,鼓起腮幫子製作酒麴。
扈飄萍真心點贊:“少爺,你真聰明!”
讀者朋友們,情商真的很重要,你看懂小阿龍的高明瞭嗎?
小阿龍也覺得自己很聰明,能夠讓每一個人都任勞任怨地參與勞動。他對老管家說他“珍惜時間、努力賺錢、不養閒人”,但老管家對僕人和奴隸們說的卻是:這是我們的家,你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你就該為這個家做一份貢獻!
老管家的話很正能量、很偉-光-正,深深地打動了僕人和奴隸們——他們都失去了家,老管家的話讓他們都覺得自己現在有了家,每個人都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他們的幸福感和滿足感昇華成了歸屬感,於是每個人都盡心盡力,發揮主觀能動性、為這個家奉獻自己的一切!
這讓小阿龍又學了一招。
從老火爺爺那裡他學會了“裝”,在老管家這裡他學到了“誠”。
不斷地學習與總結,讓他越來越聰明。
但是,聰明代替不了資質。
扈飄萍陪著小阿龍修煉,她現在是四品初期的中階修士了,運轉功法後巨多的天地能量滾滾而來,小阿龍在那些能量裡打坐冥想,熟悉而無奈的一幕再度出現——他可以感知到能量,但就是吸收不了能量!
小阿龍又鬱悶了,又焦躁了!
沒有誰能隨隨便便成功,焦躁更加於事無補,除了扯耳朵,他什麼也幹不了!
小阿龍吃飯不香了、小便變黃了,飄飄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趕緊去買了藥材回來給少爺“煉藥”;她是煉丹師能夠煉丹、這煉藥自然是小菜一碟,可是,那冤家不肯吃!
怎麼哄都不吃。
丹藥你過敏,藥丸肯定不過敏,你怎麼不試試?
小阿龍被“藥物過敏”搞怕了,那來自靈魂層面的“癢”讓他心有餘悸,更怕藥物過敏導致無法靜心凝神耽誤修煉,不管飄飄怎麼勸怎麼哄,他就是不吃,還把藥丸扔出了窗戶!
飄飄急了,先是急得頭疼、整個腦袋都疼,後來是急得奶-子疼,兩個都疼!
她也變得焦躁了!
然後,她的焦躁加劇了小阿龍的焦躁——他一會兒打坐冥想、一會兒推窗看雪,一會兒扯耳朵、一會兒拋書玩,都鬧騰大半夜了,就是靜不下來!
焦躁是修煉的大忌,不能靜心凝神、焦躁得睡不著覺,這還修煉個毛線?!
飄飄不敢再焦躁、儘量讓自己冷靜,一雙明亮的丹鳳眼眨啊眨,眨了一會後她眼裡有了笑意、酒窩若隱若現,柔聲對小阿龍說道:“少爺,我抱著你,給你唱歌,好不好?”
小阿龍大搖其頭:“不聽不聽!小奼小紫和大姑她們經常唱,難聽死了!”
飄飄眼泛淚光:“小時候啊,我孃親總是唱歌哄我睡覺,她抱著我,搖啊搖、唱啊唱,搖著唱著我就睡著了……”
“真的?”小阿龍好奇了,“你孃親呢?”
“死了。”扈飄萍淚珠兒滑落。
那個“死”字刺激了小阿龍的本能,他幾乎是脫口而出:“那我們不要死,我們好好活!”
扈飄萍點點頭、強顏一笑,輕輕唱了起來——這歌旋律優美、節奏舒緩,加之她情不自禁地投入了情感和運轉了法力,於是感染力極強:
紅日微風催幼苗
雲外歸鳥知春曉
哪個愛做夢
一覺醒來、床畔蝴蝶飛走了
橋下流水趕退潮
黃葉風裡輕輕跳
快快抱月睡、星星閃耀
凝望誰家偷偷笑
何地神仙把扇搖
留下霜雪知多少
螞蟻有洞穴、家有一個門
門外狂風呼呼叫
【節抄自粵語版《四季歌》,特此感謝詞曲作者。只找到歌者、未能找到作者,甚憾!】
……
門外北風呼嘯、大雪紛飛,室內光影朦朧、溫暖如春,有女如玉、淺唱低吟,歌聲時而婉轉、時而深情,那是對家人的濃濃思念,是對家的深深渴望與眷戀……
在這歌聲中,小阿龍的焦躁沒了,他的心靜了,天地也靜了,他不知不覺地趴在了飄飄的懷裡、睡著了……
這一夜,他睡得很安穩;
這一夜,她的心很寧靜。
毫無疑問,這一晚很美。
但是,小阿龍和扈飄萍都錯過了一場感悟,一場至關重要的感悟,那就是:音樂對修煉有極大的輔助作用!
這是音樂存在的價值,它可以讓人“活得好、活得久”。
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查資料,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已經證實:長壽者大多喜歡音樂,即便他們不懂音樂。
至於內在的原因,後面的章節有講述。
第二天繼續大雪。
小阿龍已經不需要別人服侍了,穿衣洗漱吃飯都能獨立完成,這讓飄飄既欣慰又悵然。
如果你已為人父母,你肯定會與飄飄有同感、能共鳴。
盧飛雁和老管家都說小阿龍是“少年老成、大智近妖”,現在飄飄也這麼認為了。她跟在少爺身後、默默地看他安排奴僕們的工作,那氣度、那沉穩,連扈飄萍這個中階修士都自嘆弗如。
然後是修煉。
讓扈飄萍高興的是、少爺今天不焦躁了,來到房間後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打坐冥想,而是望著那部五品功法若有所思,然後一邊扯耳朵一邊問:“飄飄,我們家總共有11人修煉了這部功法,都是五行靈根、都是一樣的修煉,但只有你和大姑、六姑3人變成了修煉者,我和二姑、九姑她們8人都沒變成修煉者——你是‘木屬性’為主,大姑和六姑也是‘木屬性’為主——你說、這部功法是不是隻適合‘木屬性’為主的五行靈根者修煉?我和二姑她們不是‘木屬性’為主,所以修煉效果不好?”
這話讓扈飄萍眼睛一亮:有這個可能喲,少爺真聰明!
可是,要怎樣才能證明呢?修煉者憑法力可以查出普通人的資質,但必須藉助法寶才能確認其屬性,沒有“測試法寶”、扈飄萍即便是四品初期的中階修士也看不出小阿龍的五行靈根是以什麼為主:金屬性?火屬性?還是土屬性或水屬性?
應該可以確定他不是自己與大姑和六姑那樣的“木屬性”為主,否則他早就是修煉者了。
扈飄萍想了一會,說道:“少爺,城主府有測試法寶,我們去測試一下就能知道……”
小阿龍搖頭。
其實他心裡有了判斷:這部功法只與“木屬性”為主的五行靈根者相匹配,而他、肯定不是木靈根為主。
老火爺爺早就說過:散修大多很窮,選擇餘地不大,能買到五品功法就萬幸了,哪由得你挑三揀四?所以,散修能買到的功法不一定與他本人相匹配,就像叫花子討來的食物並不一定合他的口味。
小阿龍現在不是“選擇餘地不大”,而是根本沒得選擇!
沒得選擇就是最好的選擇。
老火爺爺當初也是因為功法不匹配、苦修了6年才變成修煉者,難道我要步其後塵、苦修6年甚至更久才能成為修煉者?
小阿龍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樣呢?
他不停地扯耳朵:應該有辦法吧?人是活的,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吧?
窗外雪花飄飄,室內溫暖如春,“熱石”很給力、不停地釋放熱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阿龍推開了窗戶,寒氣立馬洶湧而入,小阿龍身穿單衣卻恍若未覺,一動不動地看雪,但看著看著就眼睛沒了焦距。
扈飄萍怕凍著少爺,伸手去關窗,卻感應到寒風中的小阿龍身上有一股溫熱,這讓她脫口而出:“少爺,你是‘火屬性’為主?”
大冷的天不怕冷,應該是“火屬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