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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二女一男

伏波見沈媚的腳上還帶著腳鐐,皺著眉頭,心想如何才可將其去掉。若是死拉硬拽,倒也不是打不開,只是一不小心,便有可能傷到沈媚的腳。

伏波想起追影背上的布袋裡,有一把他在熊瞎子溝收起來的他生母用過的短刀,便喚葉枝兒將它取了來。伏波將短刀從鞘中拔出,只見刀刃閃著藍色的寒光,看起來甚為鋒利。

伏波握著短刀,運起真元,看準方位,一刀往那腳鐐上砍去,只聽得“叮”的一聲,定眼再看,那腳鐐已被砍出了一個指甲深的缺口。

“小哥師傅,你這寶刀可是鋒利得很。”葉枝兒見了,興奮的說道。

伏波點了點頭,再往那個缺口內砍去,只三下,便將那腳鐐斬斷了。伏波又如法炮製,順利斬斷了沈媚另一隻腳上的腳鐐。

葉枝兒要過伏波手上的短刀,左看看右看看,喜歡得不得了,開口說道:“小哥師傅,你武功卓絕,沒人傷得了你,這短刀你便送給我防身吧。”

伏波見她一路上幫忙甚多,便點頭說道:“此刀是我生母生前所用的,甚為珍貴,送給你可以,卻不要弄丟了。”

葉枝兒聽了,高興的不行,連忙說道:“你放心吧,丟不了的。”

沈媚聽到伏波將如此寶貴之物送給了葉枝兒,心裡湧出一陣醋意,嘴巴也不由自主的翹了起來,

伏波眼見去掉了沈媚腳上的腳鐐,便開口說道:“此處不可久留,若是被崇文閣的人追上了,應付起來是個麻煩。我等吃點乾糧,便上馬趕路吧。”

沈媚與葉枝兒點了點頭,伏波走出廟門,從追影背上的布袋裡取來乾糧,又在附近的清泉眼中,接了一大壺清水,這才回到廟內,三人分著吃了喝了。

伏波正要抱著沈媚走出廟門,葉枝兒攔住說道:“小哥師傅,媚兒姐姐身上有傷,又衣衫襤褸,不處理一下,怎可趕路?”

伏波皺著眉頭說道:“此地偏僻無人,一時找不到醫館,又如何醫治?”

“這種小事,我自有辦法。”葉枝兒笑著說道。

“你有什麼法子?快說!”伏波急切的說道。

“等會你便知道了。”葉枝兒神秘兮兮的說道。言罷,走出小廟,從赤蹄雪駒背上取下一隻布袋,帶著返身回來了。

葉枝兒將那布袋放在地上,從中掏出一個甚為精緻的陶瓷小罐,開啟一看,原是一罐淡黃色的藥膏,聞起來甚為沁人心田。

“這個是我葉家祖傳的金瘡藥,由上好的冰片、血竭、麝香、龍膽草等藥秘製而成,無論是刀傷、槍傷、劍傷,敷上去很快便可見效。”葉枝兒說道。

“當真有這奇效?趕緊給媚兒妹妹塗上。”伏波興奮的說道。

“小哥師傅,我正要如此,煩請你在小廟外守著,不可偷看。”葉枝兒說道。

“為何不許看?”伏波不解的問道。

“待會塗藥之時,我要將媚兒姐姐的衣服全部脫下,你們還未完婚呢,怎可隨便讓你看。”葉枝兒白了伏波一眼,說道。

“好吧,便依了你的。”伏波悻悻的說道,言罷,便轉身出了小廟的門。

葉枝兒讓沈媚坐在地上,從布袋裡取來剪刀,小心翼翼的將她身上衣物盡皆剪開褪去,又從布袋內取出棉布藥水,將沈媚傷口上的血汙擦拭乾淨,這才將那祖傳的金瘡藥,細細抹在她全身數十處傷口上,用棉布悉數包裹好。

葉枝兒處理了沈媚的傷口,又從赤蹄雪駒背上的另一個布袋中,取出幾件乾淨的衣服,包括內衣、長褲、長衫、外套等,幫著沈媚輕輕穿上,又將她凌亂的黑髮梳理了一下,這才舒了一口氣,笑著說道:“媚兒姐姐,你真好看,若是我是一個男子,也會喜歡你的。”

沈媚聽了,臉上微微一紅,笑著說道:“枝兒妹妹取笑了。”

先前伏波將那柄精緻的短刀送給了葉枝兒時,沈媚見了心裡還有一股醋味,此時眼見葉枝兒幫她處理傷口,上了金瘡藥,還穿上一身乾淨漂亮的衣服,心裡忍不住湧出一股感動,一時便將先前的五味雜陳,拋在了九霄雲外。

葉枝兒掏出一個火摺子,吹燃之後,將沈媚身上脫下來的破爛衣物一把火燒了,這才喚道:“小哥師傅,你可以進來了。”

伏波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趕緊閃身進了小廟,眼見沈媚穿著一身蛋黃色的長衫,淺藍色的外套,頭髮臉蛋也收拾得乾乾淨淨,比起先前好看了無數倍,忍不住拍手讚道:“我那千姿百媚的媚兒妹妹,總算又回來了!”

“還不是枝兒妹妹手巧,你得謝謝她。”沈媚說道。

“葉姑娘,我代媚兒妹妹謝過你了。”伏波說完,深深作了一個揖。

葉枝兒正要取笑他幾句,卻聽得外面傳來一陣馬蹄飛奔的聲音。伏波趕忙探頭望去,原來只是幾個不相干的過客,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此處不可久留,既然已經處理完畢,我等即刻就走。”伏波說道。

沈媚與葉枝兒點了點頭。

伏波抱著沈媚,來到廟後,飛身上了追影,葉枝兒緊緊跟著,也翻身上了赤蹄雪駒,坐穩之後,三人兩馬,踏上了大道,不緊不慢的跑去。

走出十來裡地,眼見大道在前方分出一條小道,也不知通往何處。伏波心想,沈媚身上到處是傷,無法快馬疾走,若是順著大道慢悠悠的走,極有可能被崇文閣的人追上,還不如走小道安全。

“我等改走小道,以免被崇文閣的人追上,如何?”伏波問道。

“我聽伏波哥哥的。”沈媚輕聲說道。

“小哥師傅言之有理,我也想到了此處。”葉枝兒說道。

三人兩馬一前一後,便往一側的小道上奔走而去。

走了半日,只見小道兩旁的山峰越來越高,道路越來越崎嶇,人煙也越來越稀少。伏波三人倒也樂得逍遙自在,索性放慢馬步,不緊不慢的走起來。

此時已是立冬時節,天氣已然清冷了起來,伏波在雪峰之巔度過了一年,加上有強悍真元護體,這點清冷自然是算不得什麼,只是沈媚受傷之後,身子虛弱,容易著涼,而葉枝兒所帶的衣物本就不多,還分了好幾件給了沈媚,凍得有些受不了。

又走了小半日,只見山巒之下有一戶農舍,伏波眼見天色越來越晚,再往前生怕錯過了宿頭,便抱著沈媚跳下馬來,叫開了那戶農舍的柴門。

原來這一戶人家只有一對老年夫婦居住,一問才知兒子兒媳外出做生意去了,一年半載的才回來一趟。伏波給了一包碎銀子,在這農家討了一頓熱噴噴的晚飯吃,又住了一夜,還買了這老婦兒媳的幾件半舊衣物,讓沈媚與葉枝兒套上。

雖說這些衣物極為平常樸素,奈何沈媚與葉枝兒皆是仙女一般的人物,儘管穿得土裡土氣的,卻也是別有一番風姿。

過了這一夜,第二天起床一看,哪知天上下起了毛毛雨,這雨一下竟然下了三天。伏波生怕淋著凍著了沈媚,也不趕路,索性在這農舍內多住了三日。

那老婦見沈媚的身子極弱,便將家裡僅剩的幾隻老母雞殺了,熬出鮮湯給她吃。每日裡,葉枝兒幫著沈媚清洗傷口,換上新藥,伏波也為她輸送一陣子的真元,如此這般三日下來,沈媚卻是好了不少,可以自己下床勉強走動了。

三日之後,天氣放晴了,伏波再三謝過那一對老年夫婦,又塞下一大錠銀子,這才抱著沈媚,與葉枝兒一道策馬而去。

“這真是男才女貌,天仙兒一般的人物啊!”那老婦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感嘆著說道。

三人騎著雪白駿馬,一路上有說有笑,不緊不慢的在山道上走著。伏波緊緊抱著沈媚,心裡無比的幸福,心想若是就在這山溝裡找一處茅草屋,住上它一輩子,不管什麼江湖仇殺,不管什麼天下太平,那將是何等美妙之事!

伏波一扭頭,看見葉枝兒正望著自己微微的笑,心想該不是被她看穿了心事吧?我與沈媚就在這大山裡隱居,葉枝兒該怎麼辦呢?她難道真的要一直跟著自己嗎?她應該會走出去,找她的如意郎君吧?

走了半日,三人覺得肚中飢餓,眼見前方有一處平坦的草地,邊上還有一條清澈的山溪,正要下馬吃點乾糧,卻見一隻肥碩的山雞,撲騰著翅膀從一側的草叢裡飛了過去。

葉枝兒眼疾手快,拔下頭上的髮簪甩手射了過去,便將那隻山雞從半空中打了下來。

“葉姑娘,這一手俊俏得很。”伏波見了,忍不住誇道。

“伏波哥哥,這一招我也會,待我身子好了,我倆天天到白鹿山上打野味吃,好不好?”沈媚說道。

“真的?那也太好了!”伏波欣喜的說道。

葉枝兒聽了他兩人的打情罵俏,嘴巴瞥了一下,翻身下了赤蹄雪駒,走過去將那隻肥大的山雞提在手上,衝著伏波說道:“小哥師傅,這山雞是我打的,拔毛、烤熟等事,便交給你了。”

伏波應了一聲好,抱著沈媚翻身下了馬,將她放在草地中的一塊圓石上坐著,拎起葉枝兒手中的山雞,到一旁的山溪裡清理去了。

葉枝兒坐在沈媚的邊上,兩人一邊看著伏波忙活,一邊說著話。

“枝兒妹妹,你拜伏波哥哥為師傅,是鬧著玩的吧?”沈媚問道。

“哪能鬧著玩呢,我可是十二萬分的認真。”葉枝兒說道。

“伏波哥哥可曾教過你什麼武功?”沈媚問道。

“小哥師傅教了我一些真元修煉之術,可惜我最近沒怎麼煉。”葉枝兒不知從何處撿來一根小樹枝,在地上塗塗畫畫著說道。

“你準備跟伏波哥哥學多久啊?”沈媚忍不住問道。

“我沒有想過這個事呢,或是三五個月,或是三五年,誰知道呢!”葉枝兒若有所思的說道。

“三五年?這麼久?”沈媚大驚失色的說道。

“媚兒姐姐,你怎麼了?你是不想我跟著小哥師傅學武功嗎?”葉枝兒問道。

“啊?沒……沒有,我只是覺得,三五年後,你便錯過年紀了。”沈媚說道。

“錯過什麼年紀了?”葉枝兒不解的問道。

“找郎君的年紀啊,你想想,五年後你都二十二歲了。”沈媚看著葉枝兒,說道。

“我才不在乎呢。”葉枝兒無所謂的說道。

“可是……”沈媚還要說什麼,卻只見伏波笑著走了過來,大聲說道:“你倆看看我抓到了什麼?”

沈媚與葉枝兒抬頭望去,只見伏波手上多了一條一尺多長的大黑魚,一時忍不住拍手叫好起來。

伏波搬來幾塊圓石,架起一個簡易的火坑,找了一些幹樹枝,用火摺子點著了,又用藤條夾著清理好的山雞與大黑魚,在火上烤了起來。

不多時,只聽得一陣“滋滋”的油爆聲,又傳來一陣濃郁的肉香味,沈媚與葉枝兒早已垂涎欲滴,盯著那火上的美味,眼珠子快要掉下來了。

又過了一會,伏波拿著小刀戳了戳山雞的肉厚之處,眼見肥油留了出來,便說道:“兩位小主,山雞與大黑魚已烤熟了,快來吃吧。”

言罷,伏波正要撕下一塊雞肉,葉枝兒卻跳起身來,趕忙伸手製止道:“小哥師傅且慢,還有要緊的物事未放呢。”

葉枝兒走到赤蹄雪駒的身旁,從它背上的布袋裡取下一個小罐子,笑盈盈的轉身走了過來,開啟小罐子,在山雞與大黑魚的身上,撒了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粉末。

“你撒的是什麼?”伏波疑惑的問道。

“椒鹽。”葉枝兒說道。

“什麼椒鹽?”伏波不解的問道。

“伏波哥哥,椒鹽便是將鹹鹽、花椒、孜然等混合在一塊,磨碎而成的一種鹽。”沈媚插話說道。

“媚兒姐姐說得一字不差。”葉枝兒笑著說道。

“你怎地連這個也帶著?你那赤蹄雪駒的背上,還有什麼稀奇古怪之物?”伏波覺得不可思議的說道。

“此刻可不能告訴你,到時你便知道了。”葉枝兒說道。

伏波不再搭話,伸手將那山雞兩隻肥大的雞腿扯了下來,一隻遞給了沈媚,另一隻遞給了葉枝兒,自己扯了一塊雞肉啃了起來。

果真,撒了椒鹽後的火烤山雞,味道鮮美得不得了,不多時,一隻山雞便已裝進了三人的肚子。

伏波又將大黑魚肚皮上最肥美細嫩的魚肉,割下來讓兩人吃了,直到她倆實在吃不下了,這才將剩下的魚肉啃了個乾乾淨淨。

“伏波哥哥,這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一頓。”沈媚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

“小哥師傅,我也是。”葉枝兒抹了抹嘴上的肥油,跟著說道。

“是啊,此處有山,有水,有山雞,有肥魚,還有兩……著實美不勝收!”伏波嘆道,他本想說“還有兩位絕世佳人”,又怕沈媚聽了不高興,便忍住沒說出口。

葉枝兒卻是猜出了他想說而未說出來的話,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沈媚也是冰雪聰明之人,也猜出了他的心思,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三人吃飽喝足之後,便起身上馬趕路,一連走到快要天黑了,在那崇山峻嶺之中,也未見著可供過夜的客棧或是農舍,伏波心想,今夜只怕只有在野外勉強對付了。

又走了一陣子,眼見山道的一側有一座樹木蒼盛的山峰,伏波停下馬步說道:“今夜,我等就在此處尋個合適的地方過夜吧,只是,怕是睡得沒那麼舒坦。”

“伏波哥哥,我聽你的。”沈媚抬頭盯著伏波,說道。

“好啊好啊,小哥師傅,我就想體驗一下在深山老林過夜的感覺,行走江湖麼,還不是因地制宜,哪有那麼多講究。”葉枝兒拍手叫好說道。

伏波抱著沈媚跳下追影,將她放在地上,說道:“你倆在此處等一會,我去那山頭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落腳之處。”

沈媚與葉枝兒點了點頭,伏波抬頭望了望那座山峰,健步奔走而去。

不多時,伏波返身回來說道:“在那半山腰的銀杏樹後,有一個石洞,足夠我等三人容身了,我看,今夜就在那石洞中對付一宿罷了。”

沈媚點頭說“好”,便要往那半山腰走去。伏波生怕她傷勢未好,蹲下身子,令她爬在背上,揹著她往前走。葉枝兒牽著追影與赤蹄雪駒,跟在後面,看了此情此景,心裡忍不住嘆道:“小哥師傅若肯這般對我,哪怕是隻有一日,便是死了我也願意。”

三人爬到那半山腰的銀杏樹下,只見那個石洞高與寬均有七八尺,深約五六尺,足以遮風擋雨了。伏波放下沈媚,取來一些乾燥的樹枝野草鋪在石洞裡,又在洞口生了一堆篝火,三人這才舒舒服服的靠坐在山洞的石壁上,歇了一口氣。

“小哥師傅,我等在這大山裡住上半個月再走,你覺得如何?”葉枝兒盯著那堆篝火,說道。

“你忘了我等帶的乾糧,只夠吃三日的。”伏波答道。

“那有什麼可擔心的,這山上多的是山雞、野兔之類,打來吃了便是。”葉枝兒說道。

“半個月下來,只怕野味要被你吃盡了。”伏波笑著說道。

“遊山玩水,四處漂泊,以天為被,以地當床,何等瀟灑愜意啊,這才是我想要的江湖生活。”葉枝兒嘆道。

“我何嘗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伏波說道。

“那就過唄。”葉枝兒說道。

“唉,只是,人註定有一些事要去做。”伏波想起於老師的一些話,又想起當日在熊瞎子溝見過的累累白骨,不由得嘆氣說道。

“伏波哥哥,我真不想要你過得這般累。”沈媚摸著他的胸膛,說道。

“為喜歡的人奔波,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媚兒妹妹,我與你此次返回白鹿山,即刻完婚,便是天塌下來了也隨它去,你說好不好?”伏波撫摸著沈媚的秀髮,柔聲說道。

“太好了,伏波哥哥,我早等著這一天呢。”沈媚嬌羞的說道,言罷,將頭靠在了伏波的胸口上。

葉枝兒看到此處,心裡卻是一陣五味雜陳,站起身來說道:“我去取些乾糧來吃,我可是早就餓壞了。”

三人吃過了乾糧,又說了一會兒話,伏波便抱著沈媚入睡了。葉枝兒心裡失落,原本一個人單獨睡在一側,半夢半醒之間,只聽得山溝裡傳來幾聲甚為古怪的鳥叫聲,心裡一陣發毛,趕忙靠在了伏波的身旁,扯過他的一隻胳臂抱在懷裡,這才漸漸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