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你在牽掛誰呢?快開門。”郭志強在門外喊著。
“來了,來了。”
“你幹啥呢?我都敲半天門了,你一聲也不吭,把我嚇了一跳,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就要踹門了。”話音未落,郭志強端著一個果盤走了進來。
“我牽掛的人肯定不是你,你不要自作多情啊!呀?傻大個可以呀!會切果盤了,還拼的這麼好看,跟誰學的?”鄧愛華說著話,接過了他手中的果盤。
當她看到果然時,嚥了一大口口水,剛才一頓忙活,她還真是渴了。於是,毫不客氣的一頓狂吃。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真是個長不大的傻丫頭。”
“喏,藥好了,快拿給老人和孩子吃,記著老人吃兩粒,孩子們吃一粒就行。忙到現在都累死我啦!”鄧愛華努嘴指了指桌子上的藥包說。
“辛苦啦!辛苦啦!我先拿過去讓他們吃上藥,等會再給你拿點沒切的水果過來,看你這餓狼似的吃相,我覺得你還能吃一筐水果。”
郭志強調侃著鄧愛華。
“你——”還沒等鄧愛華反擊,郭志強已經嘿嘿地笑著跑了出去。
無錯書吧“傻大個,能說說你的第二任妻子嗎?”等郭志強再次回到鄧愛華的房間時,鄧愛華問道。大概好奇心人人都有吧!
“沒什麼不能說的。”郭志強的表情由嚴肅起來,他陷入了沉思——
自從我把鐵網廠盤活以後,家裡說媒的人越來越多,娘也催我。為了擺脫那些好心人的困擾,最重要的是我也想有個完整的家了,於是,就挑了一個順眼的姑娘結了婚。
我們結婚三年,她給我生下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對我前妻的那個孩子也挺好,我覺得很幸福,算是找對人了。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去年冬天,由於訂單太多廠裡任務重時間緊,我和父母都在廠裡忙著,留她一個人在家照看孩子。
有一天,大約下午四五點鐘的時候。四歲的亮亮突然哭著跑來,說他娘倒在地上不起來了。也是難為孩子了,在那種情形下竟然知道去找我們報信,而且,從家裡到廠裡足足有三四里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跑過去的。
我聽到他說的話就慌了,趕緊往家跑,等我到家時,看到她躺在地上,身子底下還有一攤血跡。兩個孩子圍在她身邊哭成了淚人。
我二話沒說,抱起她開車就往醫院跑,可是,還是晚了。”鄧愛華看見,眼前這個鐵錚錚的男人眼睛裡沁滿了淚水。
“她還是走了,醫生說她是宮頸妊娠發生破裂造成的大出血,沒能及時搶救,所以——”郭志強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鄧愛華把抽紙推到他面前,沒有說話。
“為什麼那麼好的兩個女人,都這麼快就離開了我?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命裡克妻?”
“這不是你的錯,你沒必要自責。”
“可是,她們都是因我而死,我怎麼能不自責?”郭志強吼道。鄧愛華沒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坐著,聽他盡情的宣洩著心中的苦悶。
“我真是該死啊!老婆都懷孕了,我怎麼還能不知道呢!那天為啥要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裡呀?”郭志強狠狠地捶著自己頭說道。
鄧愛華靜靜聽著郭志強的傾訴,在他面前,鄧愛華第一次這麼安靜。
良久,郭志強的情緒才平復下來。
“丫頭,你怎麼不罵我幾句,恥笑我一下,那樣我的心裡也許好受點。”郭志強好像有點靦腆,低著頭不敢正視她。
“我更愛聽傻丫頭這三個字。”
郭志強聽後抬起頭看著她,苦笑了一下:“真正的傻子是我。”
“不,你永遠是我最尊敬的人,是我心目中的真男人。”
“別用這種話安慰我了,其實,我很自私,很脆弱,我——”
“我們都是人,人就應該有人的感情。對啦!你剛才說克妻這句話我記下了,回去我就給你物色一個八字不怕你克的好女人,你就等著我的好訊息吧!”
“別別別,你可別再讓我禍害別人了,我就這麼過挺好,把我生的人養大,再把生我的人伺候好就夠了,可不敢再有什麼奢望了。”
“傻大個,你可能還不瞭解,這八字相生相剋是根據五行生剋原理來的。而所謂的五行其實就是將自然界中,具有類似屬性的事物抽象概括,歸入五行,再用無形解釋事物的變化。
這八字命理歷經幾千年而能流傳至今,絕不只是迷信那麼簡單。都是我們人類太自大了。什麼事都自以為是,唉!可悲啊!”
“你說的太好了。”郭志強拍著手說。“可惜,我沒聽懂。”
“你——哼,傻大個別跟我裝了哈!自古英雄愛美人,有首歌唱的好,那個英雄寧願孤單?
我還不瞭解你們男人嗎?你們的感情和本能永遠都不在一個頻道上。就這麼說定了,我回去就給你物色物色。”
“傻丫頭,你能不能矜持點,看透不一定非要說破對不對?做人留一線,事後也好相見的道理都不懂嗎?真是拿你沒辦法。”
鄧愛華噗嗤一笑說道:“傻大個,你也有難為情的時候啊?好了,別想那些煩心事了。你就是想破腦袋,悔青腸子也一點用都沒有?”
“謝謝你的勸解,天很晚了,早點休息吧!”郭志強站起身往外走,鄧愛華看著他的背影,心想:這段時間他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心理歷程,揹負了多麼大的心理壓力呀?以至於背都被壓駝了。
經過三天的治療,一家人的身體基本全都康復。
“好了,老人和孩子們都沒事了。我也該回去了。”
“不再住幾天嗎?”郭志強挽留說。
“不能住了,我回去還有任務呢!”鄧愛華斜睨著郭志強一臉壞笑。
“你這個傻丫頭,又憋著啥壞心眼呢!”
“沒有啊!我是真心想做件好事。給你——”鄧愛華兩個大拇指對著勾了勾。
“不,這件事真不行。我真的不敢再去嘗試了。傻丫頭你快走吧!我一刻也不想看到你了。看到你,我就覺得你渾身上下都在發光,就像菩薩身後的光環一樣,刺的我眼睛都睜不開。”
“嗯嗯,這話我愛聽,這就是你與眾不同的地方,就連溜鬚拍馬都說的這麼好聽,贊一個。不過,我現在才發現你是個過河拆橋的人,家裡人病剛好就攆走醫生啊?以後再不和你來往了,走了。”鄧愛華說完坐進了車裡。
“傻丫頭,真心謝謝你了哈!”郭志強在車窗外說道。
“你幫我的時候,我可沒說過謝謝兩個字吧?就當是我還你的人情了。”
“可我不想讓你還什麼人情,就想讓你欠著我一份人情,這樣我就能隨時隨地使喚你。”
“你想得美。我走了哈!拜拜!等下次再相見的時候,我可不想看到一個佝僂的小老頭。”鄧愛華說完打著火,
“傻丫頭放心吧!下次見面我絕對能把你帥呆。”
“好的,期待著。”
車子慢慢駛出了村莊,在反光鏡裡,鄧愛華看到了站在村頭的郭志強,他就那麼一直站在那裡,在鄧愛華的反光鏡裡一點點變小,直到變成了一個黑點,然後,黑點再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