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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名門大族之後

男人有些侷促地點了點頭說,“就是”。

張靜雅跟著問道,“那你就是索靖吧”!

這個叫索靖的男人疑惑地點了點頭回道,說“我就是索靖”,跟著問了一句“你們是來找我的嗎?”

張靜雅說“是,我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商量,你看方便不?”

索靖一聽是找他的,據趕緊說,“進來進來,到屋裡坐。”

進到院子裡的時候,從右側的一個房間裡傳來了女人的聲音,“他爸,誰啊?”

索靖回道,“家裡來客人了,你給端些西瓜和饃過來。”

女人回了聲“好”。

索靖就把欣怡她們領到了正對大門的一間大屋裡。

一進門,欣怡打量了一下,房間內非常乾淨整潔,左邊是一個臨窗戶的轉角炕,正後面是一張八仙桌,八仙桌上方掛著一幅字畫,有些年代感了,對於字畫欣怡不懂,但看起來應該是出自名家之手。

字畫左邊的牆上貼滿了獎狀,獎狀上的名字是索本澤同學。

八仙桌過去,是一張掛著桌圍布的三屜桌,上面擺滿書籍,書籍上方掛著長約60公分、寬約40的相框。

右邊靠牆放著兩個大衣櫃。進門右側的窗戶下放著一個三人沙發,沙發前面一個寬大的仿實木茶几,上面鋪了一層塑膠桌布,桌布上面放了一個圓形的大洋瓷盤,盤子裡倒扣了一些茶杯。

就在欣怡打量房間的時候,劉語嫣看到了放著書籍的三屜桌上面的相框,她急急匆匆地走到桌子前面盯著相框看了起來。

相框裡有一張男孩的五寸彩色照片。

照片上寫著百歲留念的字樣,時間是1998年4月26日。

看到這裡的時候,劉語嫣心裡默默地算了一下,正好和自已生育的時間相吻合。

這時劉語嫣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一緊一疼。

照片上,小男孩穿著一件淺黃的小衣服,小小的胖墩墩的右手升起來,四指握成拳,食指卻被含在嘴裡。嘴唇粉嫩甜潤,臉蛋圓圓的、眼睛大大的,特別是那眼睛,兩顆黑眼珠異常透亮,給劉語嫣的感覺好像會說話似的,正盯著她看。

然後劉語嫣看了一下,一個相框裡全是男孩從小到大的照片,有剛蹣跚學步的,有上小學時的合影,也有上初中時的合影。這個相框就是孩子成長記錄。

進到屋裡後,張靜雅就站在八仙桌前打量那幅字畫。

張靜雅一看,這是西晉書法家索靖的《七月帖》,原帖早已被國家收藏,應該是拓印而來的。

據歷史記載,索靖是歷史上有著“草聖”之稱的書法家張芝的外孫,深得張芝的真傳。

芝和索靖都是敦煌人,索靖擅長章草。張靜雅在書上看到有人評論索靖書法時這樣說,“精熟至極,索靖不如張芝,而妙有餘姿,則張芝不及索靖。”當時的晉武帝也非常喜愛索靖的書法。如今流傳下來的有《出師頌》、《月儀帖》、《七月帖》等,對中國文化有著深遠的影響。

而索靖不只是一代書法宗師,還是一位將軍,可以說是一位文武全才的人。

就在幾個人打量房間內的時候,索靖的妻子張淑梅端來了西瓜饃饃,讓幾個人吃。

這時候,幾個人才坐下來,欣怡讓張淑梅也坐下來,大家一起說說話。

從張淑梅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中,欣怡看出這是一個淳樸誠實、善良可親、知書達理的農家婦女。

而坐在對面的索靖,此時沒有了最初看到的那種侷促不安和靦腆、看起來淳厚質樸、憨厚誠實,說話坐姿都顯現出一種利益謙和。

這時張靜雅開口問索靖,“歷史上的敦煌索家和你們有淵源嗎?”

索靖聽到這一問,臉上就有了些自豪的神情,說“我們就是原來敦煌索家的後代,我的名字和歷史上既是將軍又是大書法家的索靖重名,按照老人們給我取這個名字的意思,就是傳承先代良好的家風,可我的能力就差遠了,有愧先祖。”

張靜雅就有些若然如此地說,“這就對了。我想到你的名字,看到你掛的字畫,就想著你們應該是歷史上敦煌的名門大族之後。”

然後,欣怡轉了個話題突然問索靖,“你們孩子現在沒在家嗎?”

索靖微笑著說,“孩子放假後在市裡補課,沒有回來。”

張靜雅問這話的時候,一旁的索靖妻子張淑梅有了些緊張不安。

因為張淑梅進來的時候,看到劉語嫣看完那些照片後,臉上的表情好像有些痛苦和悲傷,這就讓她的心理不能不有些想法和警惕了。

然後張靜雅語氣溫和、態度誠懇地對索靖夫婦說道,“大哥大姐,既然孩子沒在家,我就把我們來找你們的目的說一下,之前,一直擔心孩子在,不知道怎麼開口。”

一聽到張靜雅這麼說,索靖的臉色變了一下,妻子張淑梅更是急著喊了出來,“你們——你們——你們不會是來找澤兒的吧?”

欣怡急忙插話道,“大哥大姐,你們不要著急,我們不是來要孩子的,只是來跟你們商量一下,你們先聽我們把話說完好嗎?”

這時,坐在對面的索靖看了一下妻子,對她說,“先聽她們把話說完吧”。

張靜雅就儘量婉轉地說,“大哥大姐,你們不要有任何擔心,我們不是來要孩子的,只是來看看。為了避免讓孩子知道,給孩子的心理造成負擔和創傷,所以我們對別人說的是來找一個我媽很多年前失散的一個親戚,我想別人也不會有所懷疑的。現在我想問一下,你們家的孩子,是不是一位叫索阿姨叫你們從醫院報來的?”

張淑梅聽到這話後焦急地說,“不是,不是,澤兒是我生的,他不是抱來的。”

索靖聽到這裡,臉色也明顯地暗了很多,找過來一盒煙,拿出來抽了起來。

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誰也不好再說話。

索靖抽完一支菸後緩了緩,看似自言自語地說“一切該來的總會是要來的”。

然後,他看起來像是回憶又像是猶豫不決,這樣過了一會,才看下定了決心,“你們說的索阿姨,是我姑姑,沒錯,就是她當時告訴我的,因為那時候我妻子因患了一場病病不能生育了。”

劉語嫣本就揪緊的心,一聽到這句話,再也抑制不住地流出了淚水。自已十八年的骨肉分離,今天終於知道孩子在哪裡了。

大家看到劉語嫣痛苦地流下淚水時,又是一陣靜默。

過了一會兒,可能是同為人母的緣故吧,因為張淑梅和索靖結婚後有個孩子夭折了,能理解失去孩子的痛苦。

因此,她看到劉語嫣痛苦的樣子,心裡也難受了起來,就安慰起了劉語嫣,“妹子,不要哭了,我知道你心疼,雖然不是我養的,我也很心疼,孩子長得很好,很聰明,學校考試都是前一二名。”

劉語嫣一聽,再也難掩悲痛地抽噎了起來,並斷斷續續地說,“大姐——這些年——這些年辛苦你了——也——難為——難為你了——”

說完,就再也抽噎地說不出話來了。而張淑梅也開始跟著在一旁抹起了淚水。

這時,索靖看起來好像坦然了好多,也許是這悲痛的場景讓他想開了吧,就說“現在說說你們的想法吧,是不是要把孩子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