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寒氣覆上身體的那一瞬間溫以閆便清醒了許多,也意識到是自己誤會了什麼。
但看著眼前少女被鮮血染滿的纖細手腕,溫以閆眸色像是浸染了一層墨,暗的可怕。
視覺白紅交織的違和感和腥甜的血味都讓他有些難以抑制的有些躁動。興奮到想立刻將她壓在身下,用刀將她的皮囊完整的剖開,露出猩紅血肉,讓血流的更甚,直至流盡乾涸……
許是因為毒發,身體燥熱難抑的緣故,與她觸碰並未覺得噁心難受,反而是想要更多。
如此,應該也不用帶著手套剝皮,可以更直觀的感受到因恐懼而顫動的身體……
若是用這副皮囊露出絕望不甘怨恨的表情,想必也是極美的……而死前浸泡在自身血液中絕望恐懼掙扎的模樣,也足以讓人愉悅。
無錯書吧茶苒直覺向來敏銳,在察覺到危險的那一瞬間詢問出聲:“少主身體可好受些了?”
“……”
溫以閆的思緒被茶苒的聲音喚回,移開兩人血淋淋卻緊緊相貼的手腕,壓下心中躁動,用另一側的手撐著床榻坐起身。
表情微怔,像似乎終於回過神來。
片刻後,微微低著頭,語氣分外僵硬的道歉:“已無大礙……抱歉,毒素髮作有些失控,是在下冒犯了。”
說著,微黯的視線移到她的手腕上,沙啞的嗓音帶著關心和愧疚之意:“姑娘對我不必如此費心……傷口很深,快去處理一下吧。”
時隔太久,他都忘了體內眾多毒素之一中摻雜著魅毒。
前世毒發的時間很晚,且直到死不過也僅僅毒發過一次。如今毒素竟然蔓延發作的這般早?
是因為這一世脫離了‘它’的控制,力量使用的過於頻繁了才提前……
還是這具身體太弱承受不了過多的力量,以至於讓毒素和詛咒完全依附蠶食在了一起,所導致的副作用?
不管是什麼,失去理性只會被肉體慾念驅使的狀態,怎麼想都噁心到讓人心煩呢?
如今反倒是還欠了一個人情……
按理該償還,但……如何償還才好呢?
彼時讓她自己選擇死法?還是留一個全屍?亦或者是其他……
溫以閆斂著眸,眸中暗色洶湧,但面上不顯半分。臉色蒼白薄唇緊抿,眼簾低垂著,明顯是一副愧疚緊張之態。
在察覺到溫以閆體內毒素被壓下了大半部分已無大礙後,茶苒便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抬眸直視眼前恢復了理智的人,眼中沒什麼特別的情緒起伏,認真又隨意,“無需道歉,少主失態不過是因為魅毒發作了才如此罷了。我也是不久前剛趕回來,聽到少主房間傳來巨大響動,怕出現意外才無禮闖入……
總之今日之事我會當做沒發生過,畢竟天色已晚,孤男寡女獨處一時難免遭人口舌,為了我的聲譽,也還請少主和我一致。當然我也會盡快找到藥材,幫少主把這難纏的毒儘早解了。”
怕聲譽有損什麼的只是個藉口。
只是剛才溫以閆明顯動了殺心,或許是因沒想過這副狼狽的模樣會被她撞見。
總之不管是什麼原因,目前得找個理由把此事翻篇當做沒發生過才行。
明明她的決定對彼此都有益,但如此‘善解人意’倒是讓溫以閆莫名有些煩躁了。
微斂著眸,輕笑了一下:“……從初見起姑娘便幫了我數次,算是我的恩人……今夜發生的一切我定如姑娘所說守口如瓶。如果往後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姑娘儘管開口就是,也在下自當義不容辭。”
溫以閆的態度轉變的挺突然的,剛想離開的茶苒停住了腳步,直直看著他,一改剛才冷淡的態度回以親切的笑容,“正巧我的確有一事想請少主幫忙,少主願意配合嗎?”
“……自然。”溫以閆直接應下,連問都不問,像是真的滿心感激茶苒,將她視作了恩人一般。
他都表態了,茶苒自然也不客氣,“我和歐陽公子在救出少主的巢穴內發現的法陣是上古邪陣之一,一但現世至少會有十個分陣一同出現,若是不盡儘早剷除,恐怕會生靈塗炭。所以我不久前接到宗門命令將其徹底清除,在此之前,希望少主能隨我一起。”
既然兩大宗門已經決定將溫以閆當做利用工具,那她就算反駁抗爭也沒用。與其讓別人接手這件事,不如她自己來。
如此至少溫以閆還在她視線下,她也有更多的時間去拉近彼此的關係,為任務做鋪墊。
至於噬魂陣……能找尋到將其剷除自然是好的。
但若找不到,她也不強求。
畢竟這個世界的救世主早就已經註定,也輪不到她干涉。
她目前所要做的,就是幫溫以閆把毒解了養好他的身體,然後不惜一切代價提升自己的實力。
直至強到能與全世界為敵的程度……
“好。”溫以閆依舊未曾多問半句。
茶苒從雜亂的思緒中脫離,餘光瞥到他還在流血的手腕,便從儲物戒拿出一瓶止血藥放在他身旁。輕嘆了口氣,沒再提剛才的話題,指了指他的手腕提醒道:“血流太多會昏迷,少主先把藥敷上。”
從見面起他身上的傷就接連不斷,他身體本來就孱弱,這樣經常失血過多隻會讓身體更差。
見他不動,茶苒有些頭疼,補充道:“以後少主若是有什麼需要的東西,或者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儘管和我說即可。我會想盡辦法幫你解決,前提是別再傷害自己的身體。房間我明日會讓人來整理,你早些休息。”
該說的都說完了,他塗不塗藥是他自己的事,茶苒不再多留,轉身離開。
房門被輕輕關上,漸漸模糊的腳步聲昭示著她已經走遠。
不知過了多久,溫以閆才從床榻上起身。抬手拿起床單上的藥品,一雙漆黑晦暗的眸子裡一片冷色,面上冷漠到沒一絲情緒外露,但心中卻難以抑制的泛起一絲異樣的情緒。
明明自己的手都在流血,卻只顧著關心他……
呵,做到這個程度,到底是為了什麼?是因為帶著目的性接近所以刻意為之,還是僅僅是因為愚昧的善良?
如果只不過是相識幾日的陌生人,便可以做到這個程度……那若是他的位置在她心中更重要些許,是否會更甚……
溫以閆手中聚起一團魔氣,藥瓶被生生捏碎,瓶中粉末撒了一地。
鋒利的瓦片明明刺入了溫以閆手心的血肉,他卻似沒有痛感一般……只是唇邊不知何時勾起的冰冷笑意愈發清晰,蠱惑人心的同時又令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