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頭金色捲髮,外表冷豔,一副狐狸的魅惑模樣。
也正是他的這個好模樣,讓他在一眾面試的人中脫穎而出。
而這個職位只不過是一個服務生。
這個酒吧看上去很高大上,但是進出的人大多數都是酒鬼,少數人只是進入體驗體驗。
袁岑是重金挖過來的調酒師,勾搭她的人數不勝數,獻殷勤,送花,送錢,甚至...主動送到她手上把玩欣賞,在床上隱忍著討好她。
她是一個不婚主義者,只要對方一有了這種想法,便會果斷放棄分手,主打的就是陪伴。
袁岑看著眼前的服務生,淺色的眸子裡打量著,有些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倒是模樣不錯。
看著笑容靦腆,模樣乖巧,與他的長相有些不符合。
“emmmm,五杯水割,五杯拉姆斯金菲士,再給我手鑿兩冰球我盤著玩,錢不錢的無所謂,就想看姐姐鍛鍊”
“美女,我們好像在哪見過。”
“讓我來考考你”
“可以給我你的微信嗎? 哦不想給啊那算了,行吧其實也沒有很想要,笑死,我不缺的,也看不上你,你挺一般的,哈哈哈哈,好搞笑,你真的很裝”
“姐姐,給我來一杯不容易醉但是好好喝的唄~”
旁邊的袁岑看著三米處親吻的男女,移開視線目光盯著旁邊站著的苗阿許。
“送完了?”
看他不搭理她,袁岑聽著放出來的歌,面無表情地砸著冰塊。
都是emo的歌。
“想玩玩這個嗎?”
“不想”
“來,試試,現在這個時間沒有多少人來,玩玩不浪費時間”
“過來”
苗阿許被按著站在她的崗位,“拿著”
“你不需要刻意學誰的,不用學我剛剛做的方式,你只要知道shake 的作用是降溫,融合,化水,充氣,然後避免冰塊直接撞擊底部就可以了”
“不需要巔峰力度,shake 要做的是讓冰塊在壺裡面翻滾而不是直懟,減少冰塊破碎”
“冰渣是不是有一部分會融化進酒裡?會不會化水過量稀釋酒精?”
袁岑站在他的身後,靠近他的耳旁,一隻手把著他的腰,另外一隻手放在他的手腕上,從遠處看像是懷裡十分曖昧的抱了一個人,瞧著在佔便宜。
事實也的確如此。
袁岑已經好久沒有這麼興奮過了,她在這裡待著都快厭倦那些找她的男人,好不容易看到一個純情鮮嫩水靈的大學生,如此合她眼緣。
還是一個帶刺的玫瑰。
感受到少年僵著身子,袁岑眸中閃了閃,有些可惜地退了一步。
“這個得看酒,有些酒有一層碎冰可以儲存溫度和口感,還能鎖住香氣。”
“用手指抓雪殼壺,不要用手掌過多的接觸,要不然冰化的太快,喝的都是水”
“我學的是英式的”
“為什麼?”
“因為動作更好看點”
“你的手掌溫度有些低,手腕上的力氣也不行”
袁岑隨後又握住他的手,從他手裡拿過雪殼壺。
旁邊的人在點酒,坐在吧檯的另外一邊,向另外一個調酒師。
“那個,服務員!幫我調一杯莫吉托去冰”
“給你100去隔壁和喝他們點水割送拉莫斯”
袁岑嗤笑著,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桌面。
“你還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工作啊?”
“有什麼酒都不知道?”
苗阿許放下手上的東西,眉眼冷冷的,默不作聲地想要離開。
“我請你喝一杯怎麼樣?”
“想喝什麼?”
“不用”
“來,不要客氣,來這裡工作的人我都請過”
“想要哪個?”
袁岑把酒單給他,態度有些強硬。
“不用擔心什麼,這裡的老闆是我朋友。”
苗阿許看著上面的酒單,抬眸望向她,她的長相是明豔大氣的,說不出的高貴優雅,凌厲冷淡,少年有些猶豫不決。
“長島冰茶吧”
袁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手指微屈著,“真的要這個嗎?”
她的慄發被綁起來,捲成了一個麻花團子,精緻的鎖骨若隱若現,白色的襯衫襯得身上的冷白皮更加白皙。
顯得人更利落凌厲。
苗阿許怔怔地看著,低垂著眼眸遮住眼底的情緒。
長島冰茶極具迷感性後勁強烈,是出了名的“失身酒”
“我再送你一杯,愛爾蘭咖啡,怎麼樣?”
“喝酒不可能只點一杯,只喝一杯”
“一杯很少的”
袁岑拿起一杯的大小,努力給他筆劃著。
苗阿許有些猶豫,“度數高嗎?”
“還行”
“怕什麼,喝一杯試試”
過了一會兒,袁岑將酒推向他,琥珀色的眼睛裡有些蠢蠢欲動,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
“一杯不至於讓人醉”
苗阿許看著周圍,垂眸拿起酒直接一杯下肚。
袁岑:“……”
袁岑看著他的領口,震驚地看著他。
“?”
“你...”
“還好嗎?”
“誰告訴你這樣喝酒的?”
服務生的衣裳把少年的身材體現的很好,勁瘦纖細,青澀又摻雜著誘惑,勾著別人想摘下來欺辱一番,毀了他臉上的平靜。
苗阿許緋色的唇此刻有些豔麗,漆黑的眸子裡有些冷淡地盯著她,聲音微冷。
“沒事”
袁岑看著他走開,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
真不識趣。
一個女孩上去點單,走到旁邊的男調酒師旁邊,偷看著旁邊的袁岑,欲言又止,低頭有點抬頭看著那邊,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想加又不敢說。
袁岑沒注意,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有些無趣的扯下工作服,起身向那邊的人打了一個招呼。
袁岑只負責晚上七點到晚上10點,只工作三個小時,甚至可以提前走人。
苗阿許側身看著吧檯不見的人,斂眸遮住了眼底的異樣。
苗阿許端著盤子上的酒,和水果拼盤,進入包間,彎下腰放在客人的面前,輕聲細語,動作之間流利極了。
看著握著自己手腕上的手,苗阿許抿唇看著他,金色的頭髮垂下一縷,微微遮住側臉。
“你這小臉看著漂亮極了,應該是大學生來兼職吧,有沒有興趣坐下來陪我們喝一杯,小費...給足”
“比你在這裡待一個月都多”
苗阿許看著肩上掉下來的一把紅票子,笑了笑,他依舊保持著彎腰的動作。
“不必,先生”
“清吧規定”
苗阿許強硬地扯開他的手,空氣中發出骨裂的響聲,男子神色變了變,露出痛楚,有些狠劣地看著苗阿許。
男子非常強壯,肌肉突出,顯然是這裡的老大,紋身盤踞著整個手臂,直至下巴。
少年冷臉離開了這裡,旁邊的人沒敢來阻攔,或者吆喝。
苗阿許因為相貌一貫引人注目,偶爾還吸引了一些混混。
苗阿許擅會處理這些,甚至還打出了一些名頭。
他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他的父親是一個酒鬼,母親在他小時候受不了父親的家暴和酗酒跑了,他只能自己解決。
平常,他是看不到袁岑這種人的,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見過她一次面,只敢在可以看到她的角落陰暗偷窺但不敢上前。
她看上去就像是天上的雲朵,而他只是地上陰暗溝裡的蠅營狗苟。
大二,他有機會進入這家清吧。
他的模樣很好看,他知道。
他相信她會喜歡的,至少這張皮是讓人喜歡的。
小時候母親告訴他,遇到喜歡的人要矜持,做事情不要太主動。
苗阿許隱匿在陰影處,過於豔的臉此刻有些糜爛裡的花朵,開得過於豔麗而讓人覺得忌憚,眼神涼薄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抬手碰了碰自己的眼睛。
眼角泛紅,緋色的唇瓣微微抿著,苗阿許突然笑了笑。
……
“你最近看上去很悠閒啊!”
“精神狀態很好”
“還寡著呢?都寡六年了,真不打算結婚?”
“不打算”
“看得出來”
袁岑雙手交叉著,一副斯文敗類地模樣。
“結婚有什麼好的,天天有人管著你,除了束縛還是束縛,除了你結了婚,我們這個圈子裡還有誰結婚”
“天天晚上八點回去,早中晚陪著,我可受不了”
“佔有慾太強,要麼鎖起來強制愛的戲碼,要麼就別來沾邊”
“反正別來我這”
“下個月,燕君回來,說開個酒席,叫我通知你,她說她不小心把你拉黑名單了,到現在都沒找到”
“呵”
“不小心?這算哪門子的不小心”
“都是酒鬼,誰也別說誰”
“我要走了,現在過了八點,我回去他指不定要怎麼鬧了”
袁岑抿了抿酒杯,輕聲笑了笑,淺色的眸子裡打量著,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慢吞吞地說著。
“滾”
“我有物件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玩泥巴呢”
……
吧檯旁邊,一個男的坐在袁岑面前,手上握著酒,不停地找她說話,眉眼委屈。
“你膩不膩啊?都來了這麼多天”
“都分手了多少年了,兄弟,我說了你出國我們就分手,你也同意了,我也同意了,現在找我還幹什麼?”
“我聽說你六年都沒有...”
袁岑晃動手上的東西,眉眼無奈,打住他說的話,說話毫不留情。
“你別以為我六年不找物件是為了你寡著,我只是單純不想找了,我堪破紅塵還不行嗎?”
“我真對你不感興趣,你不喜歡喝酒還來這裡幹嘛?”
“我不可能為了你戒酒,我玩這個純粹是...我是一個酒鬼”
“好聚好散”
“分了就是分了,你看我是那種吃窩邊草的人嗎?”
“哭什麼”
“這次來了就別來了,如果單純是想喝酒,我還是歡迎的”
看著他離開,袁岑臉上毫無波瀾。
剛轉身,袁岑把旁邊的白酒推到一邊,手抵在高桌上,伸手拿過旁邊的玻璃杯。
目光盯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旁邊的少年,挑了挑眉,突然笑了笑。
“想喝點什麼?”
“都可以”
“喝點果汁吧”
轉身開啟儲存櫃,拿出水果,在他面前現榨。
苗阿許斂眉看著旁邊被推開的酒,微微抿唇抬眸望著她,漂亮的眼睛裡黑漆漆的,瓷白的臉上沒有一點情緒。
瞧著他的模樣,袁岑彎了彎唇角,微長的捲髮披在身後,抬手將頭髮隨意地綁起來,露出脖頸。
“要冰的嗎?”
“要”
少年聲音十分冷淡,在袁岑聽著莫名很乖。
苗阿許低頭喝著果汁,金色的頭髮遮住了大半眉眼。
像一個娃娃。
袁岑拿起旁邊的白酒,慢悠悠地倒了一杯,微微斂眸的眼睛裡在燈光下顯得寡情又風流。
“怎麼會想到這裡工作呢?是大學生嗎?”
“是,大二”
“大二?”
“大二現在不是應該很忙嗎?怎麼還有時間出來工作?”
“需要錢”
“兼職”
袁岑看著他的臉,突然蹦出幾句話,“說實話,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就像是一朵玫瑰”
苗阿許抿唇看著她,漂亮的眼睛裡冷冷淡淡的,斂眸不看她。
“謝謝誇獎”
袁岑輕笑一聲,目光不自覺地盯著他緋色的唇,心思有些活泛。
苗阿許見她不說話,還一直盯著他,有些奇怪。
“怎麼了嗎?”
少年清冷的眸子盯著她,手上握著的玻璃杯不自覺地握緊。
“沒什麼”
苗阿許放下杯子,玻璃桌子上傳來清脆的聲音,起身冷臉離開了。
“沒什麼我就去工作了。”
“?”
剛剛拿起雪殼壺的袁岑,懵逼地看著他離開。
她還想聊天。
……
三個月後。
“俗話說得好,有借必有貸,我們必相愛,來世尺橈骨,走了”
袁岑目送完酒友離開,看著他們一個個借傘離開,疑惑地看著旁邊的人。
“下雨了?”
“對昂,我之前看到苗阿許一身都溼透了,就換了一個衣服就過來了,現在不知道會不會感冒?”
“下雨好大的雨,雷也挺嚇人的”
袁岑挑了挑眉,往那邊看了看。
晚上突然下雨,天氣降溫,還打了雷?
應該不會有事吧?
袁岑收拾好手上的東西,離開吧檯去了休息室,打算離開。
一推門便看見趴在桌子上不對勁的苗阿許。
“你怎麼了嗎?”
袁岑走到他面前,皺了皺眉。
她蹲下靠近他,將他從桌子上移開,想把他帶到旁邊的沙發上。
摸了摸他的額頭,扶著他的後背。
“張嘴,喝點水”
苗阿許雙手無意識地環上袁岑勁瘦的腰,鼻尖蹭著脖子,嗅了嗅脖頸處的氣味,耳根莫名泛紅。
少年呼吸聲有些重,喘息撥出頹靡交織,腦子裡昏昏沉沉的。
纖長濃黑的睫毛輕輕顫抖著,聽著她說話,不知道為什麼,鼻子一酸,淚水忍不住想要湧上來。
袁岑看著懷裡發燒的少年,皺了皺眉,思考著要不要把他帶去醫院。
將水杯裡的水強硬地倒了一點進入他嘴裡,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嚴重。
“岑姐,有人點酒,你怎麼還不去啊?”
“他這是怎麼了?”
“不舒服嗎?”
“應該發燒了,酒讓小張做”
“我帶他去看看,幫我說一下”
“我先走了”
說完,袁岑將少年橫抱起來,越過服務員離開了休息室。
服務員頭跟著他們的方向轉著,目瞪口呆。
……
袁岑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坐在旁邊。
“醒了?”
“要不要喝水?”
“要”
苗阿許可憐巴巴地盯著袁岑,不自覺地伸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唇。
袁岑斂眸遮住不明情緒,將水拿過來,以為他要坐起來喝。
結果卻就著她的手,喝了下去,由於非常渴,苗阿許喝的很急促,水濺在了他臉上。
感受到手上少年的觸碰,以及少年這副掉在淺灘的魚的模樣,不免讓袁岑有些不好的想法。
她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苗阿許喝完推開她的手,有些虛弱地躺回了床上,金色的頭髮凌亂不堪,白皙的臉色脆弱極了,不復往日的清冷。
袁岑放下水杯,拿溼紙巾親暱地擦了擦他的臉和唇角,不動聲色地吃他豆腐。
紙巾在臉上擦來擦去,少年有些難受地歪了歪頭。
“不要”
“難受”
袁岑停手,挑了挑眉,俯身靠近他正想將他腋下的體溫計拿出來。
“你幹什麼”
苗阿許睜大眼睛看著她,心臟跳動的聲音很大。
他們兩個靠得很近。
兩人心跳的速度好像在同一節拍跳動著。
“你剛剛在做什麼?”
“幹什麼扯我衣裳,還把手伸進來”
苗阿許睜大眼睛,聲音軟軟的,淚水盈盈地看著她。
身子笨重,甚至沒有力氣挪動半下。
袁岑沒有回答,直接伸手進去他的衣領,將體溫計拿了出來。
手碰著他的肌膚,以及他的胸部,冷意格外明顯。
少年咬著下唇,看著她拿出體溫計,有些羞赫地道歉,聲音軟軟的,有些黏糊。
“對不起”
袁岑看著燒糊塗的少年,被吃了豆腐還給人道歉的傻樣突然笑了笑。
“不用道歉”
“40.5℃”
“燒得很嚴重”
袁岑低頭與他額頭相抵,摸了摸他的臉。
“太燙了”
“吃點退燒藥”
苗阿許順從地張開嘴,粉色小巧的舌頭若隱若現,漂亮的眼睛裡溼漉漉地看著她。
說實話,有時候不是她想當畜生。
收回來的手指腹摩挲著,她剛剛不小心觸碰到他的舌尖。
給他喂好藥後,拿溼毛巾擦了擦他的臉和手,以及頸部。
“現在感覺怎麼樣?”
“熱”
少年委屈地哭腔都冒了出來,想把被子掀開。
“好難受”
“我不想蓋被子”
袁岑皺了皺眉,扯住他的手,放回被子裡,“乖,馬上就會退燒,再忍忍”
苗阿許眉頭微皺著,半閉著眼睛,臉頰燒紅了一片,聲音小小的,“...你欺負我”
“你過去”
袁岑斂眉笑了笑,琥珀色的瞳孔裡淡淡地看著他,“欺負你?”
目光盯著他的臉,燒糊塗的他十分乖,乖得讓人喜歡,帶著讓人憐惜,脆弱可憐的模樣。
袁岑有些蠢蠢欲動,膽子越發大,一下精蟲上腦低下頭親了親他的唇角,轉而咬了咬他的唇。
“這才叫欺負”
苗阿許嗚咽著,閉著眼睛。
顯然他根本沒有腦子去區分袁岑做了什麼事情。
呼吸急促,面目緋紅,眼睫毛溼溼的。
“好好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看著他的唇,袁岑耳尖悄悄紅了起來,握緊拳頭堵住嘴悶哼了幾句,習慣性地往後仰了仰。
她的確不是人,乘人病佔人便宜。
袁岑打溼他的額頭,幫他物理降溫。
看他睡著後,袁岑起身離開臥室。
清晨的一縷陽光沒有出現,繼續下著暴雨。
這時候正值秋季,冬秋交換的時間。
苗阿許半夜便退燒了。
苗阿許整個人都好像埋在被子裡,只露出半張臉,金色長髮鋪在枕頭上。
睡得很沉,也很乖。
他拖著沉重的身子起來,看著陌生的擺設和房間,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
被換了。
這是睡衣?
苗阿許神色懨懨的,開啟門站在原地不動,他有些不舒服。
現在是早上6點,這個點袁岑起不來,還在睡覺。
苗阿許張望著客廳,意識到這家的主人可能沒有醒,走到陽臺這望著外面的天色。
雨沒有昨天那麼大,那麼兇,但是也不小。
涼風吹了進來,少年腦子裡的沉悶被吹散了一些,這風對他來說很舒服。
他轉頭看著,猶豫要不要等人起來道謝。
他記得是袁岑把他帶走的。
這應該是她的家。
苗阿許猶豫地思考著,走到疑似主臥的門口,手放在把手上,猶豫地要不要進去。
他想進去看看。
當苗阿許剛開啟,看見屋裡的烏漆八黑,只看見床上睡著一個人,窗戶被拉得很緊,露不出一點光線。
聽見開門的聲音,袁岑睜開眼睛,順勢坐起來看向門口。
“苗阿許?”
袁岑掀開被子,下床走向他。
抬手掀了掀頭髮,捂嘴打了一個哈欠,眼神恍惚地看著他。
“怎麼了?”
“還有哪裡不舒服?”
苗阿許有些侷促不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擾你睡覺的。”
袁岑抬手蓋住眼睛揉了揉,“沒什麼”
“我...大概這個時間會醒來”
“是哪裡不舒服嗎?”
袁岑靠近他拿手背貼在他的額頭上測了測他的體溫。
“不燒了”
少年睜大眼睛站在沒動,袁岑身上的氣味苗阿許聞得很清楚。
苗阿許神色僵硬地看著她,藏在頭髮下面的耳朵悄悄地紅了起來。
回到宿舍後,少年看著手上的外套,這是袁岑的。
苗阿許側臉貼在上面,漂亮的眼睛裡溼潤潤的,渴望著袁岑的觸碰,緋色的唇瓣抿著。
現在是星期天,宿舍裡的人都不在。
少年喘著氣,漂亮的眼睛越發糜爛,將衣服抱在懷裡,蜷縮著。
袁岑。
……
袁岑不小心著了道,聞也沒怎麼聞直接喝了下去,將下了藥的酒喝了下去。
聚餐,她一個沒看住,不小心拿錯了酒,就被下了藥,袁岑煩躁地閉上眼睛。
“這藥誰放進去的?”
1:“誰敢放藥在你酒裡,誰不想活了?”
2:“下藥?”
3:“6”
4:“還是姐你見多識廣,喝下了還知道自己被下了藥”
5:“誰下了藥?”
6:“我怎麼知道?”
2:“我才剛回來”
3:“要不去醫院看看?還是我找人幫幫你?”
“滾”
5:“這包間誰敢給你下藥?是不是有人下了送錯了房間?”
1:“這個酒好像不是我們點的,是609包間的酒。”
23456:“……”
23456:“幸好我沒喝”
袁岑:“……”
“我走了,給我查查”
袁岑咬牙切齒地起身拿上外套離開,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離開了包間。
6:“真慘”
1:“她倒黴的事情還少嗎?上次一起吃飯就她倒黴吃到了過夜的飯進了醫院,剛出院便被瓶子砸到頭轉眼又送回去了,他der的,笑死我了,這次還被下藥。”
袁岑臉色不好,臭著臉穿過吧檯離開。
袁岑打車坐了進去,此刻臉隱隱泛著紅,聲音暗啞。
“去最近的醫院”
不久,袁岑看著司機去的路,連忙說出口。
“別過去了,換條路,那裡現在堵車的厲害”
“你怎麼知道”
“...我剛堵過出來”
“別送我去醫院了,送我回家,Xx小區。”
回到家後,袁岑渾身熱的不行,喘息得厲害,轉身想進去浴室裡,便聽見敲門聲。
袁岑理都沒理直接進去浴室裡淋冷水。
苗阿許拿著她的外套敲了一會兒,發現沒人開門直接在地上的毯子下面拿出鑰匙開啟進來。
看著沙發上皺巴巴的外套,苗阿許碰了碰。
還是熱的。
“袁岑?”
苗阿許開啟她的臥室,聽見裡面水的聲音,耳朵紅著退了出來。
他坐在沙發上等她出來,過了許久,苗阿許疑惑地開啟手機發訊息給她。
起身進去她的房間,便看見她穿著背心坐在床上正拿起手機。
苗阿許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盯著她。
“你怎麼進來的?”
“我...你告訴我的,我自己進來把衣服還你”
苗阿許聽見她有些啞的聲音,看著她脖頸處的紅和臉上的紅,有些奇怪。
“你怎麼了嗎?”
“你好像不舒服?”
“你先出去,不用管我”
袁岑剛靜下來的心他一進來,亂的不行。
袁岑眉頭微皺,似乎在剋制自己,聲音低沉暗啞,像是壓抑很久後爆發出來一般。
眉前的碎髮凌亂不堪,薄汗密密麻麻地分佈著,胳膊上的肌肉十分明顯。
苗阿許猶豫地看著她,不知道該不該出去。
“你看上去很糟糕”
“離我遠點”
“我說了你出去,發生什麼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你到底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
“離開,快點”
袁岑避著他的接觸,呼吸聲很重,正想繞過他走進浴室裡避著,便被他擋住了前路。
他目光盯著她的臉,以為她發燒了,正想靠近扶著她。
袁岑握緊拳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少年便被拉住狠狠地壓在床上,身上的衣裳被撕開,驚愕地看著袁岑。
袁岑紅著脖頸,煩躁極了,身下的人被撕了衣裳才反應過來,開始掙扎。
明顯腦子不受控制的袁岑興趣股然的看著身下人的掙扎,少年力氣是很大。
袁岑用了一些巧勁,揉捏了他腰間幾個部位,看著少年瞬間像是棉花糖一樣沒了力氣,眼尾泛紅地看著她,身體軟了一片,神色慌張。
“你要幹什麼?”
“袁岑”
“你放開我”
袁岑扯了扯領帶,此刻早已經沒了神智,全靠藥佔據了她的頭腦,渾身燥熱,讓她想要接近他。
苗阿許感受到身體的異樣,悶哼了幾句,臉頰泛紅不可思議地看著袁岑。
此刻豔麗勾人,眼睛裡霧濛濛地看著她。
漂亮豔麗的眼睛裡,可憐兮兮的,不說話都感覺在勾引人。
來不及說話威脅便被不耐煩地控制住雙手,綁在了床頭上,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少年什麼都不懂,被吻著差點暈過去,喘著氣微張開嘴。
袁岑垂眸咬住他的耳尖,輕輕地舔舐上面被她咬出淡淡血跡的痕印。
苗阿許顫抖著身體,渾身發熱,難受的急急去抓住旁邊的床單,眼眶裡幾乎要哭了出來,咬著唇瓣小聲嗚咽著。
“你別這樣,好難受”
“袁岑”
袁岑掌心握著他的腰,少年頸部留下了許多曖昧的痕跡,無端地色氣而糜靡。
齒痕吮痕交織著。
少年在袁岑的玩弄下漸漸動了情,此刻瘙癢難耐地看著她,委屈地要哭了出來。
“你在做什麼?”
他並不反感她的親近,但是她在玩弄他。
袁岑鬆開他手的束縛,嗤笑著低頭吻著他。
後面,少年被玩弄得想要逃跑,腰間酸澀,腿軟無力,漂亮的眼睛裡霧濛濛的,驚恐地看著她。
“不不要”
“好疼”
“袁岑,求你了,不要了”
“我乖...乖還不行嘛?”
“放輕鬆點”
袁岑拍了拍他的腰,有些不滿。
少年清冷的嗓音嘶啞,黏黏糊糊的,漂亮的臉蛋上紅暈一片,有些羞恥地咬著下唇。
太過分了。
漆黑的眸子裡失神地看著她,金色頭髮黏在臉上。
袁岑吞了吞口水,腦子恢復過來,有些驚訝地看著身下軟成一攤水求饒嬌弱的少年,被欺負得很慘,全然不復白日裡冷淡矜貴的模樣。
袁岑眸中沉沉的,低頭看了看亂七八糟的床下。
苗阿許嗚咽著,白皙的肌膚上都是紅印,被猝然放開的手無力地倒在枕頭上,低聲喘著氣,身體蜷縮著。
床頭燈依舊亮著。
袁岑看著眼前豔麗的少年,抬眸望了望旁邊的場景,這是她的房間。
起身拿起地上的手機,開啟看了看時間。
晚上11點。
她記得她是7點還在酒桌上。
袁岑扭了一下脖子,餘光看著床上的少年,狹長的眸子裡打量了一會兒,俯身吻了吻他的下巴,輕輕握住他的手腕,攏到懷裡抱住,懶散而滿足地走進了浴室裡。
少年的頭髮早被汗水打溼了一半,黏糊糊的沾在身上,腦子混沌,渾身疲倦。
被抱著毫無掙扎,只是順從地摟著她的脖頸,有些討好地親著。
一個多小時後,袁岑心滿意足地抱著少年走出浴室,離開臥室去了側臥。
她穿著睡衣,而少年卻裸著。
她將少年平放在床上,壓著他與他的手慢慢地十指相扣,頗具侵略,看著他臉上的疲倦和紅潤,神情有些可惜。
袁岑小心地將他抱在懷裡,摸著他身上單薄的骨架,皺了皺眉。
太瘦了。
她看著他身上的痕跡,有些心虛地碰了碰,有些懊悔。
苗阿許睡得很沉,眼皮子怎麼都打不開,連頭髮絲都透著疲倦,對於她的所作所為他半分不知。
直接到了中午,苗阿許才漸漸醒來。
他睜開眼睛看著沒有一個人的房間,斂眉摸了摸旁邊的床,冰涼一片,明顯起了很久。
這不是他昨天進來的房間,也不是印象裡的房間。
剛要坐起來,苗阿許皺了皺眉,腰身傳來痠痛,疼的眼角溢位了眼淚。
好疼。
他小心翼翼地伏在床上,金髮鋪在背上,看著手上的紅印,和其他地方的咬痕,白皙的臉蛋上突然紅了起來,有些腫的眼睛裡有些發熱。
苗阿許想起來找件衣裳穿著,他如今這個模樣委實讓人……羞恥。
他昨晚跟她睡一起了,還發生了那種事情。
苗阿許咬著下唇,溼潤的眼睛裡又羞恥又憤怒,而他這副模樣卻落在袁岑眼裡,像極了嬌矜的美人。
勾人,欲語還休,讓人想欺負。
單薄的被子蓋在少年的下半身,將少年的曲線完美的露了出來,腰細翹臀,長腿誘人。
袁岑小心翼翼地開啟門,便看見床上的少年醒著掙扎著起來。
往日冰冷矜持的美人成了這副模樣,嗔怪嬌豔。
“醒了?”
袁岑走過去,直接坐在了床邊,穿著居家的衣裳,伸手親暱地拂過他肩膀上的頭髮,感覺到少年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少年皺著眉,忍著疼痛,冷淡的眉眼滿是憤怒,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
“昨天發生了什麼,你應該清楚”
袁岑:“?”他昨天不是這個樣子的
隨後,袁岑彎了彎唇角,聽著他啞了的聲音,軟軟的,又可憐。
“清楚”
“抱歉”
袁岑熟練地環住他的腰,將他攬進自己懷裡,把他的頭髮掀在後面。
“你別碰我”
少年想要掙扎,卻僵住了身子。
“你討厭我嗎?”
袁岑臉上浮露出受傷的神情,淺色的眸子裡怔怔地看著他,鬆開他,默默地站遠了一些。
“對於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對不起”
“我不小心中了藥,後面腦子失去意識,全憑藥效控制著大腦”
“對不起”
“我可以負責的,如果你不希望我負責,你可以隨意提要求,只要我給得起”
苗阿許抬眸望著她,手上抓著被子,低下頭不再看她。
嚇也是真的被嚇到。
現在想要她負責也是真的想要她負責。
苗阿許想起昨天晚上經歷的事情,如果不是袁岑,他會讓那個人生不如死。
少年低頭埋進被窩裡,不知道說什麼。
袁岑愣了愣,靠近他坐在他旁邊。
“對不起,沒有經過你的意願”
“我真的想對你負責,我喜歡你很久了”
“真的喜歡你很久了”
苗阿許抬頭看著她,半響才說出來,聲音微冷。
“好,你對我負責”
袁岑嘴角上揚,抑制不住地笑了笑。
有些衝動地把他抱緊,抑制不住地低頭靠近親了親他的臉頰。
“餓不餓?”
“...餓”
說完話後,少年此刻滿臉通紅,埋在袁岑懷裡不出來,之前握緊地床單變成了握緊她的衣角。
袁岑掌心放在他的頸部,另外一隻手放在他的腰間,親暱地埋在他的脖頸處。。
苗阿許幾乎所有力氣都靠在她身上,鼻尖蹭了蹭她的脖頸,她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眼睛裡都是喜歡,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他喜歡她這樣抱著他,他可以一直被人護著。
袁岑交往過一些人,男生佔了大半,最多不超過兩個月。
近六年,她一直寡著,提不起任何的男女興趣,在吧檯見多了人。
喜歡也有喜歡的,感興趣也是感興趣,但是沒有發生過真的關係。
袁岑摸著他的腰,狹長的眸子裡愉悅極了。
說實話,她很喜歡懷裡的人。
嬌嬌的,很好欺負。
少年咬著下唇,漂亮的眼睛裡有些遲疑,思索著剛剛自己的回答。
三個月後。
苗阿許被哄勸著跟她住在一起,同居在一張床上。
每日送他上學,然後接他去清吧。
每日醒來,袁岑都會把少年小心翼翼地攏到懷裡,悄悄地親他。
一個女人走到吧檯,用勾人的語調但假裝高冷地點一杯酒,語氣三分涼薄七分清冷 上酒後高雅地抿一口,喝的時候直勾勾地盯著袁岑看。
袁岑抬眸看著她,微笑地看著她。
“請問您還需要什麼嗎?”
女人瞬間委屈著臉,“我,姐姐好冷漠啊”
袁岑:“……”
袁岑淺色的眸子裡打量著她,放下手上的杯子,饒有興趣地靠近她。
“我不搞女同”
“我有長相有錢有素質,你憑什麼看不上我”
“哼”
袁岑看著她離開,剛低頭便皺了皺眉。
轉身看向不遠處的桌子,離開吧檯拿了幾杯剛剛調和的酒走了過去。
“這裡是不允許吸菸的”
“抱歉,對不起,我現在就弄掉”
“這是我們店新出來的小酒,請你們嚐嚐”
“謝謝”
“等等,可以加個微信嗎?姐姐”
幾個男的坐在一起,穿著嘻哈風格的衣裳,面容稚嫩,非常年輕有活力,潮得有些過頭了。
看著袁岑離開,叫住了她。
袁岑只當多了幾個顧客,不在意地拿出手機,讓他們掃了二維碼,微笑地離開了。
她經常邀請一些聊得愉快的人過來吧檯喝酒,嘗試她調的酒。
苗阿許站在不遠處,冷淡地看著,遮住眸中情緒不明的暗光。
每次都這樣。
哪天他被挖了牆角,他都不知道誰挖的。
袁岑奇怪地看著他,借過他手上的東西,靠近他親了親他的嘴角。
“怎麼了?”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他的脾氣總是忽冷忽熱。
“沒什麼”
苗阿許懨懨地看著她,“你可以少加點人嗎?”
“這是工作,honey”
“你該對我放心”
袁岑將手機主動遞給他,“你可以看我的手機,我沒有設定密碼”
“你知道的,我只有一個手機,我不喜歡那些東西。”
苗阿許歪頭不看她,轉身走了。
回到家後,袁岑將少年手上的東西拿過來,放在鞋櫃上面和架子上。
“怎麼了嗎?看你在車子上就不開心”
“沒有”
“沒有?”
袁岑牽著他的手,把他輕輕地按在沙發上,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把人抱懷裡。
“那阿許在想什麼?”
苗阿許歪過頭不說話,眉眼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看上去很疲倦。
袁岑幫他揉了揉肩膀,低聲討好著。
“阿許”
“你別不理我好不好?”
“honeybady”
袁岑貼著他的身後,吻了吻他的後頸,順勢抱著他,把他推在沙發上。
“你...要幹什麼?”
少年驚呼了一聲,纖細白嫩的手被袁岑握住,突然被吻住說不出話來。
“唔”
“乖”
袁岑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少年奇奇怪怪的脾氣,反而挺喜歡的,都挺好逗的。
苗阿許紅了臉,眼尾泛紅,輕輕喘息,被放開後老老實實地埋在袁岑的懷裡,抱著她的脖頸。
“袁岑,你總這樣”
苗阿許鼻翼蹭了蹭她的脖頸,眼睛裡亮晶晶的看著她。
“你抱抱我”
袁岑把他抱起來,走進臥室裡。
“honey,我向老闆請假了,寒假快到了,我陪你好不好?”
“你想去哪裡玩陪你去哪裡”
袁岑把他放在床上,半跪著抬頭看著他,眉眼柔和。
“阿許真的很好,阿許可以隨意鬧,我很喜歡”
“阿許可以不用乖乖巧巧,鬧騰點,也很乖”
苗阿許眉頭皺了皺,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她的肩膀。
“你在說什麼?”
“起來,這樣看著好奇怪”
苗阿許睨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笑。
……
小區裡,苗阿許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孩,被家長牽走,有些沉默。
他們在一起快兩年了,為什麼...她還是沒有說要結婚。
……
苗阿許看著她手機裡發來的訊息,手機反射的光照在他的臉上,突然笑了笑。
某天,他找了一個藉口吵了起來,連著幾天冷著臉,不讓她上床,趕到其他地方。
房間裡,他在他眉心點了一顆紅點,眼波流轉,冷著一張臉卻像是一個小菩薩,清冷矜貴。
苗阿許起身看著眉眼心虛進來的袁岑,冷笑著。
“你進來幹什麼?”
少年穿著絲綢制的睡衣,類似於浴袍的款式,領口不大不小,總是若隱若現地露出鎖骨,腰身很細,也很貼身,莫名的誘惑。
袁岑環抱著他的腰,讓他坐在自己懷裡,低著聲音道歉討好。
“我真的沒有聯絡過他們,都是他們主動找過來的。”
“他們來了我都避得遠遠的,都沒有跟他們主動說一句話”
她一向是分了之後斷得乾乾淨淨。
“阿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都是我的不對,我沒有處理好這些事情,我保證下次不會這樣了”
苗阿許扯開她的手,站起來漫不經心地睨了她一眼。
“你要如何保證?”
袁岑看著眼前莫名讓人稀罕的少年,喉嚨發緊,連忙拉住他的手。
“我辭職,把他們的聯絡方式都刪了,好不好?”
她就留幾個酒友。
“他們的聯絡方式你還留著?”
“他們...是常來的...”
苗阿許沒有什麼感情地瞄了她一眼,冷笑了一下。
她閉了嘴,從後面抱住他,有些稀罕地吻了吻他的後頸,隨後下巴抵著他的肩膀,握著他的手。
“真的不會跟他們聯絡了,我喜歡的只有你”
“你放心我好不好?”
“我真的只稀罕你。”
“你別生氣,我害怕”
苗阿許被抱住窩在她的懷裡,轉身看著她,漂亮的眼睛裡似笑非笑。
“你這句話不知道對多少人說過,現在也對我說這些話?”
袁岑斂眉把他抵在牆上,淺色的眸子裡都是他,虔誠痴迷。
“你想讓我怎麼做?”
苗阿許彎了彎唇角,漫不經心地靠近她,踮腳親了親她的唇角,攀爬上她的脖頸,聲音冷冷的。
“扯證,明天早上就去民政局領證,在朋友圈裡公佈出來,這樣我放心一點。”
“誰知道你是不是把我跟那些人當做一樣,隨便玩玩?”
袁岑眸子閃了閃,沉默了幾秒,抱著他的腰不自覺地握緊。
想要蹂躪。
“好...”
苗阿許笑著貼近了她,然後推開,走到床的旁邊,背對著她,抬手扯下肩膀上的衣裳,露出半個後背。
袁岑看著他細腰和翹臀,以及露出來的肌膚,呼吸有些亂。
自從被趕出去後,再也沒看見他這副模樣。
少年回眸,微微轉過身,露出精緻的鎖骨,狐狸眼裡霧濛濛的,勾唇看著她。
白皙的肌膚露了許多,胸前的一抹紅羞答答地露著。
袁岑被誘惑地不自覺走上前,狹長的眸子裡沉沉的,呼吸錯亂,將眼前勾人的傢伙抱了起來。
……
清晨,袁岑貼近少年,伸手從他後面抱住他,繼續揉捏著他有些酸澀的腰。
想起昨天晚上少年軟成一攤水。
依舊順從迎合她拿著那些東西。
少年無法堅持太久。
對於袁岑玩的花樣根本無法應付。
袁岑愛極了他在床上哭的模樣,對於她的玩弄隱忍羞澀。
少年悶哼著被袁岑抱進懷裡,渾身疲倦無力,埋在她懷裡,抱著她的腰。
昨日徹底沒了力氣。
苗阿許細長的睫毛顫抖著,眼睛都沒睜開便被袁岑吻住,徹底沒了平常一副遊刃有餘,冷淡平靜的模樣。
少年低聲幾近哭泣討好著,眼睫毛都溼透了,顫抖的聲線勾得心酥酥麻麻的。
像極了要被人宰割的羊羔,軟弱可欺。
在床上誘惑極了。
苗阿許輕喘著氣,像擱淺的魚拼命地呼吸,漂亮的眸子裡迷離地看著她,然後別開手輕輕地抵著她的胸前,試圖抵抗。
在她眼底,少年不管做出什麼動作,對於她來說都像極了勾引引誘,看到少年就像是精蟲上腦,一直想誘拐著少年上床,極盡欺負。
袁岑瞧著少年這副嬌弱勾人的模樣,越發心頭癢,指腹輕輕地按了一下少年的下巴,看著弄出來的紅印,隨後又揉捏著少年的唇。
少年猝不及防被玩弄著舌尖,耳朵瞬間紅了起來。
苗阿許唇瓣上沾著晶瑩剔透的液體,雙手被袁岑一隻手握著,扯到了他頭頂上。
少年咬唇躲進她懷裡,死活不肯出來。
袁岑抬手碰了碰他的腰,少年顫抖著身體。
“別玩了”
苗阿許感受到袁岑的玩弄,眼尾處刺激的流出了眼淚,手抓著她的衣裳,低聲喘著。
“別欺負我了”
“你都不疼我了”
袁岑兀自愣住,感受到鎖骨處的淚水,停下手,拉開兩人的距離。
看著少年委屈地哭著,袁岑低聲笑了笑。
“阿許好嬌氣啊”
“阿許的腰好細”
“不哭了好不好?”
“下次我一定注意”
袁岑抱著他,低聲哄著,摸了摸他的頭髮。
“今天下午我帶阿許回去,我跟我爸媽說了,今天會把你帶回去給他們看看”
“真的?”
“嗯”
“明天去你家好不好?”
“明天下午便把結婚證給領了”
袁岑握緊他的手,十指交叉,聲音低低的。
“這回栽你手上了,不打算脫身了,就要你”
袁岑看著他手上的戒指,低頭輕輕地親了他的眼睛。
“乖點,不鬧了”
袁岑算是認了栽,想她片葉不沾身,沒想到就結婚了,比她那些圈子裡還是第二個結婚的。
“什麼時候買的?”
“之前看到的時候,看著好看便買了”
“沒想到今天正好用上”
當初買的時候都覺得腦子鏽了,想著買了都買了,總不能扔掉。
少年忍不住笑著,看著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戴上去的戒指,勾著她的脖頸親了親她的下巴。
“我以為你只是玩玩我”
苗阿許眼睛亮亮的,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整個人都賴在她身上。
“沒想到你買了戒指”
少年嘴角的幅度一直上揚著,鼻翼貼著袁岑的臉,不像昨天晚上那樣陰陽怪氣。
眼睛裡都是憧憬,帶著深深的依賴和繾綣,一汪春水。
袁岑看著不停地往她懷裡鑽的少年,扯了扯嘴角。
“別鑽了,再鑽我就要掉下去了”
她對於苗阿許,她還是知道的。
……
“來了,來,坐這裡來”
“帶什麼東西啊?”
“真是漂亮的小孩”
“叫什麼名字啊?”
剛進門,袁岑便被推開,站在她後面的苗阿許被拉了進來,一路拉著坐在沙發上。
袁岑:“……”?
苗阿許眉眼低垂,乖巧又安靜地坐在一邊,睫毛輕顫,聲音又低又軟。
“我叫苗阿許”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上的戒指,眼神飄忽不定,格外緊張。
“今年多少歲了?”
“阿許看著很年輕”
“不會還在上學吧?”
袁母說話有些顫抖,邊說邊睜大眼睛看向坐在對面的袁岑,開始面露兇相。
袁岑:“……”
“大四了,快畢業了”
“今年22了”
“22啊,22還好,22好”
她女兒都30了,豈不是人家20歲左右就把人騙到手上了。
“家住在哪裡啊?”
“是哪裡的人啊?”
“吃點水果”
“在一起多久了?”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以後打算定居在哪裡啊?”
“打算要孩子嗎?”
“想在哪裡結婚啊?”
一系列問題拋向他,苗阿許抬眸望向袁岑那邊,漂亮的眼睛裡慌張又無助,硬著頭皮說話。
袁岑走到他們中間,坐了下來,推了推。
“媽,你問我吧”
“爸現在應該快要回來了。”
“你過去,坐這裡來幹嘛?”
袁母越看苗阿許越喜歡,恨不得現在她們就扯證,她想起她之前勸她結婚,被氣得胃疼,如今好不容易鬆開要結婚了,怎麼都不能讓人跑了。
……
“聽說你要結婚了?”
袁岑撕開糖果包裝,吃了一個。
“對啊,怎麼了?”
袁岑盯著她們,聲音漫不經心的,坐下直接倒在沙發墊上,杏白色的休閒西裝外套隨著動作散開,裡面的運動吊帶直接露了出來,腹部的腹肌和馬甲線也露了出來。
她剪了一個到肩膀短髮,眉眼不耐地看著她們。
“找我什麼事?快說”
“我有急事”
1:“不是,你急什麼,現在才幾點,我出來沒見你有什麼急事?”
3:“急著回去見你物件?”
5:“上次約你出來你不出來,現在怎麼出來了?”
5:“你上次還說你不打算結婚,這次直接蹦迪著結婚”
5:“你速度挺快啊你”
6:“要不是我爸將喜帖給我看催我結婚,我都不知道你要結婚”
3:“你不看朋友圈啊?”
6:“我哪裡有時間看那玩意,你看我朋友圈上一條訊息還是五年前。”
“唔,這是喜帖,給你們的,記得過來。”
1:“咦咦咦”
6:“結婚,一個個都結婚”
3:“十年浪子,結婚?多多麼不可思議,之前是她說的最嗨,死都不結婚,原來是人還沒碰到”
5:“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上次偷摸摸地跑去那個小島去領證了”
3:“尼格羅尼,喝一杯”
……
畢業季很快便來了,苗阿許穿著學士服一個人站在樹下,左右張望,努嘴有些氣餒。
漂亮的眼睛裡清澈而愚蠢,四處張望。
“人呢?”
不遠處的草坪,一堆人合夥拍照,扔帽子,有些人兩兩組隊。
“回頭看看”
苗阿許瞬間彎起嘴角轉身想要靠近她,卻被一大團花堵住腳。
“好多花啊!”
“我不認識這些花,這是什麼?”
“流星雨玫瑰”
十幾種花組在一起,熱烈而奔放,所有的花語都是愛情的代表詞。
袁岑將手上的花遞給他,彎嘴笑了笑低頭親了親他的唇角。
“大學生現在感覺怎麼樣?”
“嗯,還好”
陽光底下,少年捧著花,金色的頭髮,白皙水嫩的臉,像黑珍珠的眼睛,周圍感覺像是圍繞著淡淡的白色熒光,像是油畫裡走出來的人。
“好多好重”
“拍完照片我再拿著”
“先去拍照吧!”
“好”
“你快過來”
“笑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