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時間,君越太子悄無聲息的從窗戶飄身落到寧心殿房中。
林詩悅此時正站在窗邊,心中何嘗不是萬分悲痛,當時君越那麼對她,她不至於會出現暈倒的情況,如今寒毒臨近解開的時候,唯一的鎮壓辦法只有一個,可是她不願意…
正想著,就見君越突然進來,回過身冷冷的看著他,聲音格外的不耐和冷漠:“本宮說了不想再見到你,你是不是聽不見?”
君越走到他面前,眸中全是心疼,他不明白為何林詩悅這樣,雖然她之前也冷漠,但絕對不是如今這個樣子,如今的冷漠看著讓人更加心疼。
“悅兒,這三日可是發生了其他的事情?”君越一張臉上全是痛苦,他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讓她變成這樣。
“本宮的事情與你無關,今日本宮已經說過讓你離開,你居然還敢來?”林詩悅陰沉著一張臉,整個人身上的森寒之意更甚。
“悅兒,我會娶你的,我說過我會負責,明日我就進宮見陛下,請他把你許配給我,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我是真心的,我保證今生今世只娶你一人。”君越滿目深情的說道,聲音中帶著保證和顫抖。
林詩悅頓時怒意四起,恨不得殺了他,冷冷的瞪著他。
君越看著林詩悅的眸光,感受到她的怒意,輕聲祈求道:“悅兒,不要生氣好嗎?原諒我好不好?”
“馬上滾,不然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林詩悅看向君越的眸光森寒無比。
“悅兒,我只希望你不要生氣,不原諒我也沒關係,我只想告訴你,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真的不是有心要傷害你的。”君越立即說道。
“走不走?”林詩悅袖中的手握得緊緊的,盡最大的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動手。
“悅兒,你只要告訴我,你不生氣了,我就走。”君越滿臉祈求的說道。
林詩悅伸出手一用內力,一把劍立馬飛到她的手上,對著君越心口旁邊刺去,冷聲道:“本宮給你機會了,要不要走?”
君越一動不動的任由林詩悅刺來,伸手握住劍,任憑心口和手上的血流出,一張俊顏慘白無比,眸光心疼的看著林詩悅,半晌,向前走了一步,任由劍在他身上刺穿一些,略為虛弱的聲音說道:“悅兒,不要生氣了好嗎?”
林詩悅拿著劍只是森冷的看著他,對於他的行為沒有半分同情,一把拔出劍。
頓時,君越跪倒在地,身上的血流出,染紅了他一身雪白的衣袍。
林詩悅提著劍,走了出去,開啟門,對外說道:“不想你主子死,就馬上弄走。”
小冰幾人看著林詩悅手上的劍,頓時也是大驚失色,她們怎麼也想不到公主真的會動手殺君越太子。
月影立馬現身看著林詩悅劍上都是血跡,頓時大驚,急忙進入來到房間,見君越衣服大片血跡,手上也是血跡,連忙點了君越幾個穴道止住血,抱起君越向外走去,經過林詩悅面前時,腳步一頓,怨恨的看了林詩悅一眼,身形一閃,瞬間離去。
林詩悅看到了月影眼中的怨恨,那又如何,她根本懶得計較,一把扔開劍。
心中無奈的冷笑,這樣也好,以後誰都不用來煩自己了。
林詩悅走進房間,經過不斷的猶豫後,在暗格裡拿出了當初道緣大師圓寂之前交給她的東西,是道緣大師自創的武學秘籍,紫緣神功。
猶記得幾年前林詩悅去找道緣大師時,道緣大師原本是要把他內力全部傳給林詩悅的,可林詩悅不予接受,道緣大師不曾想過當初的預言讓林詩悅的被人迫害,一直覺得虧欠了林詩悅,道緣大師告訴林詩悅寒毒的事情,唯有紫緣神功才能壓制得住,便把秘籍交給了林詩悅。
這幾年來林詩悅從來沒有翻看過一次,畢竟林詩悅當初是怨恨道緣大師的,如果不是因為他說的可興天下,可亡天下,林詩悅覺得自己也不會受那麼多的罪。
半晌,林詩悅才翻開秘籍看了起來,頓時無比震驚,林詩悅繼續向後翻看,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這些年自己練的就是紫緣神功,只是自己才練到第六層而已。
想著這些年來自己對道緣大師的怨恨,不禁覺得心酸無比,片刻之後,林詩悅流下眼淚來,囔囔道:“師父,對不起。”原來自己這麼多年來一直受道緣大師的保護。
半晌,林詩悅才慢慢收回思緒,繼續翻看第六層之後的內容,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林詩悅已經能夠完全倒背如流,直接催動內力,把書化為灰燼,畢竟這書一旦落入別人手上,會引起大麻煩。
林詩悅盤腿而坐,閉上眼睛,雙掌調轉體內的內力氣流,流通四肢百骸,不過一晚而已,外面天色已大亮,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最後一重。
“公主,蕭公子在外求見。”小冰在門外說道。
原本林詩悅打算最後一重也練完的,如今被打斷,只得先放棄。
“不見,備車,今日本宮要去相國寺。”林詩悅冰冷的聲音響起。
小冰很是不解,公主不是最討厭相國寺嗎?這些年來只要一說相國寺公主就會生氣,所以他們誰都不敢提。
“是,公主,奴婢讓人馬上去準備,公主可要用早膳?”小冰恭敬的聲音傳來。
林詩悅吩咐道:“讓人進來伺候本宮梳洗後備膳。”
片刻,杜嬤嬤和幾個婢女推開門進了房間,伺候林詩悅梳洗完成。
林詩悅用完膳後,向外走去,馬車早已經備好,對著小冰吩咐道:“帶上佳蘭和佳葉就好。”
蕭霖見林詩悅出來,立馬上前。
林詩悅見蕭霖前來,冷著一張臉看著他,直接無視他,上了馬車。
小冰見蕭霖走近馬車,開口提醒道:“蕭公子…”想攔又不敢,只得任由蕭霖走近。
蕭霖根本不管小冰的阻攔,見狀也跟著上了馬車之上,來到林詩悅旁邊坐下,輕聲問道:“悅兒要去什麼地方?”
林詩悅冷冷的回道:“相國寺。”
“霖哥哥陪悅兒一起可以嗎?”蕭霖小心翼翼的問道。
林詩悅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閉著眼睛。
小冰、佳葉和佳蘭見公主並沒有要攆蕭霖下來的意思,揮動著馬鞭,馬車開始向前行走起來。
蕭霖坐到林詩悅旁邊,伸手抱住林詩悅,溫聲勸慰道:“悅兒,不管發生什麼,霖哥哥都在,事情已經過了,不要再計較了好嗎?”
林詩悅任由他抱著,什麼都沒有說。
半晌,林詩悅睜開眼睛看向蕭霖,見他臉色不佳,眉頭緊鎖,整個人很是蒼白頹廢,一張臉憔悴不堪,伸手輕輕撫摸他的眉眼,終究還是不忍,心疼的問道:“霖哥哥為何不好好休息?”
蕭霖聽到林詩悅關心自己,頓時心中一暖,緊緊的抱住林詩悅,這幾日他感覺自己快要瘋了,還好悅兒心中一直有自己,立馬打起精神,溫柔的說道:“霖哥哥只是睡不著。”
林詩悅靠在蕭霖的肩膀上,輕柔的說道:“霖哥哥現在休息一會兒吧,悅兒陪著霖哥哥,好嗎?”
公主府的馬車很大很華麗無比,就算躺幾個人丟都完全沒有問題,馬車上基本上應有盡有也有錦被。
蕭霖把林詩悅懷中一起躺了下來,拉過錦被蓋好兩人,不到片刻,蕭霖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林詩悅看著蕭霖,無奈的笑了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如此折磨他?明知道他對自己的一往情深。
馬車出了城,趕往相國寺的方向,相國寺離西嶽京中有十多公里的路程,由於時間還早,外面一片寂靜,走了一段路後,外面更加寂靜無聲,只能聽見車軲轆夾雜著馬蹄的聲音。
而蕭霖一直在沉睡中,林詩悅由於練功也是一晚沒有睡,也在蕭霖的懷中睡著。
馬車裡只剩下兩人均勻的呼吸聲。
小冰幾人在外,明白公主最在乎的還是隻有蕭霖公子, 哪怕君越太子對公主也是一片真心,但終究沒有完全走進公主的心裡面。
半盞茶後,蕭霖身子莫名的一顫,瞬間驚醒,低頭看著睡在自己懷中的人,眸中一片溫柔,緊抱著的手不敢鬆開一分。
林詩悅被蕭霖的動作驚醒,微微蹙眉,睜開眼輕聲開口:“霖哥哥…”
蕭霖見林詩悅醒來,小心翼翼的問道:“是霖哥哥打擾悅兒休息了嗎?”
“沒有。”林詩悅見狀,也只得笑了笑。
蕭霖心中奇怪,也不明白林詩悅最是不喜歡相國寺,如今怎的突然想起要去相國寺了,便好奇的問道:“悅兒今日怎麼想著去相國寺了?”
林詩悅回道:“當初因為那個預言,悅兒確實很討厭相國寺,如今想著道緣師父為了悅兒鎮壓寒毒,才覺得這些年是悅兒錯了,所以想去相國寺看看,順便拜祭一下道緣師父。”
林詩悅並沒有對蕭霖說清楚道緣大師給她留下武功秘籍的事情,畢竟這件事無人知曉最好,一旦有人知道,這些人將會來搶奪紫緣神功,到時候的麻煩會接踵而來,畢竟江湖上還有很多未真正面世的隱藏高手。
蕭霖一想起林詩悅身上的寒毒,鳳眸上全是心疼和擔心:“如今道緣大師圓寂,那悅兒身體的寒毒可要怎麼辦?”
林詩悅淺笑安慰道:“霖哥哥不用擔心,悅兒會醫術,會有辦法的。”
蕭霖心中都是愧疚和自責:“悅兒,是霖哥哥無用,什麼都幫不上悅兒。”
林詩悅見他如此,心下也很是無奈,怕他多想,緩緩開口:“霖哥哥不必自責,這件事情又不是霖哥哥的錯,不必擔心,悅兒能夠解決。”
蕭霖聽到林詩悅的寬慰,更加自責,想起自己一直以來都是林詩悅保護他,而自己卻什麼都沒有做好,想著那一次君越太子的試探,是林詩悅為了保護自己才暴露人前,想著被陛下調離京中也是林詩悅出謀劃策才讓自己留在京中,為了怕自己露出破綻來,林詩悅寫了三日的計劃來幫自己,如今哪怕林詩悅身中寒毒,自己還是無能為力,什麼都幫不上,還得讓林詩悅勸慰自己。
原本還覺得自己去天道院學習武功後,可以和這些人一斗,誰知自己只是一個下臣而已,根本沒有任何實力和這些王爺、太子和皇帝相提並論,不由得整個人頹廢起來。
在外人看來,蕭霖是一個天之驕子,可在這些王爺、皇帝和太子看來,如君越太子所言,蕭霖的出現只是會拖累林詩悅而已,畢竟這是國與國的爭鬥,不僅僅是小情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