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大倉庫，看著一大群人揮汗如雨，張天放來到機械光頭身邊道：“老師，我需要跟他們一樣練嗎？”

機械光頭反問：“鹿老師怎麼說的？”

“他讓我自己選，我起碼還有五個多月的假期。雖然聽鹿老師的說法，好像突破進入四境很難，參悟【鐵警十字劍】的絕學也很難，可我還是覺得以我的資質在這五個月的時間裡，突破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張天放看著手機上發來的資訊，對自己還頗為自信。

機械光頭雙手環在胸前，看著掛在架子上沒有停歇的漢子道：“屁話，你大學畢業三境，要是這都突破不了都可以去死了。這個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天賦成為武修的，絕大多數人根本就沒那個天賦。在你看來稀鬆平常的修煉進階，對普通人而言可能需要一輩子，甚至一輩子都難以企及。”

“所以我很好奇，這麼練真的有用嗎？”張天放看著眼前的訓練方式發出了疑問。

機械光頭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開口解釋道：“不論傳統武修還是新派武修，本質上對天賦的要求是一樣的。他們這些兵役都在五年以上，都是見過血的，雖然現在武裝部任務很少，可他們知道準武修和武修是多大的差距，哪怕知道自己沒有天賦，還是在盡最後的努力，希望能在三十歲之前進階四境成為武修。”

張天放再次問道：“為什麼斷定我有天賦？”

機械光頭說道：“沒天賦練十年都練不到三境，有天賦的人隨隨便便練就能練到三境，只不過四境和三境不一樣，按照之前的方法練太慢罷了。”

張天放多少似乎已經搞明白了，開口道：“我想體驗一把乾貨。”

“乾貨？”機械光頭咧著嘴點頭道：“行，跟我來。”

張天放一路跟著機械光頭來到了隔壁的倉庫，發現裡面有一整排的巨大液態玻璃艙，一共十個艙位，其中六個艙位已經泡上了人，要不是會出氣泡，看上去還真跟標本沒區別。

每一個人都沒有佩戴呼吸工具，這就意味著在這個東西里需要憑藉自身的真氣來對自身供氧，還有一種方式就是攝取水中的氧氣。

看著每個玻璃倉下方的倒計時，張天放對著一名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的老爺子道：“老師，這個倒計時一般多少時間？”

老爺子面無表情的說道：“半個小時，三境真氣的利用率正常情況下就是半個小時，到不了這個時間就沒意義了。”

張天放開口道：“能不能幫我準備個倒計時一小時的？”

老爺子抬頭看了張天放一眼，又看了機械光頭一眼道：“他行嗎？”

機械光頭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巡查隊的新人。”

張天放認真說道：“我在學校比賽的時候四十七分五十三秒，想試試看能不能撐過一小時。”

老爺子點了點頭：“行，反正內建生命警報，不會讓你淹死的。”

“九號，蓄水。”

看著玻璃艙水飛速蓄滿，張天放衣服一扒露出一身渾厚的肌肉，縱身跳上玻璃倉頂部，周身真氣運轉隨即跳進了玻璃艙。

看著落入水中瞬間就進入冥想的張天放，周圍身披白大褂的老人都是滿臉的驚奇。

“怎麼能這麼快？正常進入冥想最少也要五至七秒。”

“落水在那一刻真氣已經張開構建成了防水膜，氧氣轉換的很自然，按照這些水的含氧量，正常情況的足以維持一個成年人五小時的氧氣供應。”

“別把這些東西想的理所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一樣的。”

“一個小時……少了，如果他能一直維持住現在的真氣波動，兩個小時不是問題。”

“問題在於維持，他還太年輕。”

“你十八歲的時候就能做到。”

“我們那個年代跟現在不一樣，沒必要這麼苛刻，何況他的傷才好了沒幾天，吃了藥的。算是幫他揮發揮發藥效，這個年紀夠了。”

“挺有衝勁的一個小孩，自主意識很強。”

“心理方面甚至超過了當年的我們，思想也相對成熟，就是有些方面令人擔心。”

“對於生死他似乎並不在意，或者說某種東西超過了生死。”

“應該是繼承了警號。”

“看來家族的榮譽超過了生命。”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太年輕了。”

“那就讓他慢下來。”

看著艙內用真氣覆蓋全身穩定從水中提取氧氣的張天放，有人開口道：“他可能慢不下來了。”

“那就設法提高他真氣的密度，最大限度壓制他進階四境的時間。”

“你別忘了，我們只是一個民間的訓練機構，沒有資格主導他的意識，而且他也不可能讓你主導他的意識。”

一個電子音響起：“你們不需要太過關注，他是七號的繼任者，他的思想很成熟，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意味著什麼，能來這裡本身就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們並不需要給他安排什麼課程和系統的訓練，只要讓他知道什麼訓練關係到什麼就足夠了。”

在場的人聽著聲音抬頭望了玻璃艙內的張天放，隨後一語不發的散開，從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對人而言一個小時其實很短暫，但對一個憋在水中的人而言一個小時無比的漫長。

張天放對憋氣是很在行的，警校有一個瘸腿老頭，老頭曾經說過‘想要真氣練的好，經常多往泳池跑’，但是他卻沒告訴自己，去泳池前要打聽清楚是否有妹子在游泳。

去泳池剛開只是單純的潛泳，因為長時間在水裡泡著，不自覺的就學會了用真氣從水中提取氧氣的方法，他們學校最高記錄是四十七分五十七秒，比張天放的記錄多了四秒。

可事實上張天放自測過，他下水憋氣最好成績是五十八分十八秒，一個小時對他而言並不難。

緩緩的睜開雙眼，感受著水壓不斷的下降，張天放知道時間到了。

離開玻璃艙感受了一下體內殘存的真氣，張天放挑了挑眉，他真氣的粘稠度提升了。

提升真氣的粘稠度，實際上就是提升真氣的純度，就像煤氣瓶內的煤氣，裡面液體越多燃燒的也就越久。

可是這種粘稠是有界限的，粘稠度超過那個零界點就會結晶。

不過結晶並不是好事，相反是一件大壞事，有可能會讓筋脈受傷，甚至堵塞筋脈。

一旦被真氣結晶堵塞，那這輩子基本就廢了，因為這世上還沒有人能治的好全身筋脈的真氣淤積，起碼現在這個時代無法治療。

所以提升真氣純度是把雙刃劍，必須控制好它的界限。

“你小子的真氣純度很高啊！”機械光頭笑道。

“在學校那會兒有空就去游泳池潛泳，時間久了純度也就高了，現在就怕出現結晶，所以才來這裡準備隨時突破。”

張天放的真氣的粘稠度其實還不算高，他念書那會兒見過更高的，那位師兄據說現在已經五境了，不過在突破的那天他差點把自己燒成了渣。

“跟我來。”機械光頭說完轉身大搖大擺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