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離開後,納蘭釵黛造訪。
一聽到這個訊息,我嚇壞了,只能裝睡。
但誰也攔不住貴妃的步伐,她徑直來到我的床榻旁,好不體面地掀開了被子。
“你的演技很高。”她道。
“你想幹嘛?”我有點害怕,哪怕是在自己的地盤,也怕她搞暗殺。
“我只想問你一句話,陛下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她開門見山。
這這這,這讓我怎麼回答。
看來她是真的很聰明,也許只是因為過於在意,總而言之,如她所想。
“我這麼好看,哪個男的不迷糊呢!”反正也躲不過,不如含糊其辭地預設吧。
因為如果不是篤定,她不會來找我問明白。
“他不碰我。”納蘭釵黛坐下,自說自話,雙手托腮,語氣很是傷感。“就直愣愣的,像一個枕頭一樣,躺在我身邊,直到我覺得自己也像一個枕頭。”
當真?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原來他就是這樣和別人同床共枕的。看來我選中的男人還是經得住考驗的嘛,不由得竊喜。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同床異夢。”
月光照進來,落在她的髮梢上,我感到一股淡淡的寒意。
“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的感受。”納蘭釵黛看向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會輕易地變心。”
額,這是來找我聊天嗎?不太合適吧,我們是死對頭。
不回她不太好吧?回她也不太好吧。
“坐起來,和我聊聊。”她道。
聊!我踢開被子坐起來,不然顯得我很慫。
“不想說了。”她猛得站起來,一瞬間沒有了興致。
神經病啊,很明顯是在耍我。我雖有氣,但不敢對她發作。
“一個變心的男人,不值得我去為他多費唇舌。”她冷冰冰的話像刀子一樣劃過我的臉,但好在我毫髮無損。
我去,我瞬間覺得眼前的這女的賊酷,好清醒呀。
“對,他怪渣的。”我附和她,但很是心虛,又有了一種當小三的感覺。“配不上你!你要不,找新的?”
“不是所有的人都會移情別戀,我恨他,不錯,卻依然無法不去愛他。”
納蘭釵黛說完離開,行至門口又撂下了一句話:“走著瞧。”
走著瞧這句話怪嚇人的,感覺會放什麼大招,我有點怕。
“你想幹嘛?”
“你怕什麼,這個人我搶不走,也不屑於搶。”她邁出門檻,“再說,從前的你已經向我證明,愛是搶不來奪不走的。他不愛我,已成定局,就像當初你使出了十八般手段,也無法讓他對你有一星半點的憐憫一樣。”
納蘭釵黛的語氣充滿悲情,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
我抓耳撓腮,實在是搞不懂她此行的目的。
一個人在視窗發了很長時間的呆,總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憐,她確實什麼也沒有做錯,可心愛的人卻突然不愛她了。無解。
其他的事情可以靠裝,靠演,靠勉強,但是,愛不行。
如果有一天老公也突然不愛我了,我該怎麼自處呢?
這個問題刷一下滑過我的腦海,和他在一起十幾年,我從來沒細想過這個問題。
睡不著,只好悄悄跑去長生殿找老公,看看他怎麼回答。
老公正在密室裡搞什麼實驗,臉上掛著笑容,比和我在一起開心多了。
“剛才問你的問題你聽到沒有?”我催他回答。
“就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會不愛你。”老公還是全神貫注看著手中的藥劑。
“什麼可能不可能,你不是就猛然一下不喜歡納蘭釵黛了嘛!”
“對,除非我不是我。”老公洗乾淨手,掐掐我的臉蛋,“從你小時候主動和我做同桌的那天,我就不可能變心。”
他是農村的小孩,四年級時因為醫生用錯了藥成為了聾啞人,他父母為了給他治病來了城裡,租了我們家的地下室,還轉入了我所在小學,和我成了同班同學,大家都看不起他這個瘦瘦小小的農村啞巴,唯獨我不。倒也不是因為我善良,而是我喜歡他家有愛的家庭氛圍,和他一起玩是為了去他家蹭吃蹭喝蹭親情,我家裡沒有父母,只有保姆,什麼樣的家庭都能讓我羨慕。
“可你現在不一樣嘞,誰都想討好你,選擇性太多了。”我不無失落地說,以前他只有我,現在我只有他了。
“甜甜,一個人只有一張嘴,一個胃,就算好吃的再多,也吃不下整個海洋。”
老公拉我去床上躺下,溫柔地摟住我。
“也只有一個身體,就算身邊的床再多,一張就夠了。”
“那萬一偶爾想換換床感受一下不同呢?或者看看哪張床的軟硬最適中呢?”一句話就讓他的邏輯土崩瓦解。
無錯書吧老公微微閉著眼睛,沒有答話。
“心虛了,回答!”
“老婆,我好睏。”他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沒你在身邊,我睡不安穩,天天失眠。”
我以為他是同我開玩笑的,沒想到真睡著了,怎麼搖晃都不醒。
“哼,沒你我可睡得太好了。”
他老打呼嚕,以前總是搞得我睡不好覺,自從分居,睡眠質量提高了太多。
現在他又打起了呼嚕,踹了兩腳沒動靜,我只好放棄,從床上爬上來,看他工作臺上捯飭的是啥玩意。
竟然是膠狀的塗抹面膜!不僅有補水的,還有美白,甚至還有除皺的。
我欣喜若狂,忍不住躬身對著老公吻了一下,算是獎勵,不愧是我的親親好老公,很清楚我最想要的是什麼嘛。
老公的胳膊猛地抬起來,將我的頭按住,翻身把我壓在身下,熱吻起來。
“你不是睡著了嗎?”
“被你喚醒了。”他將我的手取過,去摸他的那個躁動不安的部位。
“不要臉。”
忍不住罵他,他的話和行為讓我有點害臊,又有點竊喜。
“合法夫妻呢。”老公的牙齒印在我肩膀上。
“別咬我,輕點。”我假裝打他,但是動作很輕,而後牢牢地抓著他有力的胳膊。
“好想你,老婆,好想。”
他要解我的衣服,我一把推開他的手。
“關燈,不然不幹。”不對,準確地說是吹蠟燭。
“等會,受不了了。”
我閉上了眼睛,慣他一回,身體鬆弛下來。
燭火搖曳,天地好像搖晃起來,檯面上的陶瓷瓶隨著震動彷彿是在有韻律地起舞,而後失衡,跌落在地,碎成一朵朵睡蓮花。
不禁開了小差,“我的面膜!”
他的手將我的頭扭轉過來,“回頭給你再做,別走神,老婆。”
“你輕點。”我錘他的後背,畢竟現在是處子之身,手法雖然老道,但身體未免有些生澀。
不行了,感覺有點沒辦法呼吸,快要死的錯覺。
“後面,好嗎?”他貼著我的耳朵問,態度很謙卑。
這回我可不慣他,“要死啊,會發出聲音的。”
“聽不到,這裡隔音好。”
“聽到!”我瞅了一眼門口,張秀玉就守在書房,也就是正在我們上方。
尷尬尷尬,我有點慌。
“聽不到。”
我抗拒不過他充滿力量的手臂,跟鋼筋一樣鉗住了我,只是低聲罵了一嘴,再次鬆弛自己。
想怎麼樣就怎樣罷,再慣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