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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敵意

見白昭下去了,臺下的參賽者都鬆了一口氣,比賽步入正軌,金衝在打敗幾人後,穩居第二也走下擂臺。

一天即將過去,比賽也接近尾聲,突然甲字擂臺上傳來一陣靈力波動,眾人屏息凝神,只見端坐在擂臺上的顧懷之,周身突然靈力彙集,穆文容有感,飛身後退。

下一秒有火光從他身上閃過,靈力洶湧,維持三息後逐漸隱於體內。

顧懷之睜開眼,反應了下便站起身,穆文容見狀笑著走過去道:“恭喜顧公子步入築基期,你這天賦可是讓所有人都羨慕了。”

顧懷之一笑,想起突破前的一幕,他越過穆文容看向北安國席位。

白昭見他看過來,便回以禮貌的笑意,哪曾想他突然撩袍單膝跪了下來,眾人見此紛紛訝異,實在不明白顧懷之為何有此舉動,男兒膝下有黃金,這突然單膝跪地,著實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顧懷之跪地後,對著白昭拱手道:“這一跪,原因有三。”

他眼中映著女子風輕雲淡的姿態,朗聲說道:“第一,是謝白姑娘指教懷之劍法,使我領悟突破煉氣期。第二,是謝白姑娘在察覺我即將突破時強行收回攻擊,否則我此時已經命懸一線。第三,是謝在我靈力不足以突破時,白姑娘送我丹藥,助我突破。”

戰鬥中突破是大忌,因為突破時身體會處於虛弱狀態,一旦有人攻擊後果不堪設想,再有戰鬥後,體內靈氣稀薄突破必定會失敗,要知道修士進階可是機緣,並不是你想什麼時候進階就能什麼時候進階的,這次敗了下次也許會是幾年幾十年,所以顧懷之對白昭的感激可想而知。

“白姑娘竟然這般厲害嗎?與她討教竟能讓人領悟至此!”

“你這人關注點可真偏,白姑娘蕙質蘭心,心地善良,竟然能為一個毫不相關甚至可以算是對手的人做到如此,這才是值得稱讚的重點吧?”

“總之,這樣的女子咱們之前還嫌棄她相貌平庸,實在太不該了!”

“我可沒嫌棄過,白姑娘氣質出塵,絕對配得上神女之說!”

臺下七嘴八舌,臺上一片寂靜,白昭站起身對著擂臺上微微躬身,語氣依舊是那般清冷無波:“顧公子言重,也是你領悟力好,否則憑藉他人三言兩語也無法突破,你快快起來吧。”

說完她掃了眼石柱上的排名,笑著道:“時間可不多了還是快點比賽吧。”

顧懷之本來就不太會說話,聞言深深一禮後便起身,黑袍一甩轉身就攻上乙字擂臺,全程也沒跟穆文容寒暄一句。

穆文容:“……”

罷了,之前也看到了他是個寡言之人,以後成為師弟以後好好相處便是。

築基一階與煉氣期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不出一炷香,顧懷之就強勢擠進了前十之中,確定不會被淘汰後,他便飛身下臺,直奔北安國席位而去。

顧懷之長相極好,此時帶著柔和笑意向白昭走去,這幅畫面頓時引得臺下觀眾一陣唏噓,彷彿已經看到二人即將牽手,明日就要傳出各式各樣的話本子了。

趙檸見狀也十分八卦的看著白昭,眼中帶著揶揄的笑意:“嘖嘖嘖,可真是換了張臉也招人啊~”

白昭覺得好笑,沒有理她,其實她不太明白顧懷之過來幹什麼,剛剛已經感謝過她了,無需再費力特意跑過來了吧?

而在白昭看不到的地方,白澤捏著袍袖的手指泛白,看著那個顧懷之越走越近,他身體裡再次升起那種暴虐感,也許是有了經驗,這次他很好的壓制住了,沒有讓白昭發現,只是那一雙黑沉的眸子中,血色光芒乍現。

“白姑娘,今日大恩無以為報…”顧懷之在她面前站定,看著白昭明亮的雙眸一時間竟然語塞。

白昭淡笑道:“不必如此,你若是覺得心中難安,便等入崖後為我尋株星若草來吧。”

人家既然要感恩,白昭自然不會推辭,星若草性屬火,與天靈根極其親近,尋來一株對他來說並不難。

然而顧懷之卻搖頭道:“不行,星若草於我來說並非難事,這怎麼能比得上你對我的恩情!”

說完,不知為何他感覺到一束充滿敵意的視線,不由得抬頭看去,卻只來得及捕捉到少年忽閃的睫毛,是他感覺錯了?

“我幫你對我來說也只是舉手之勞,所以這才公平。”白昭繼續說道,“就這麼定了,比賽也即將結束,顧公子先回去吧。”

顧懷之:“……”

他說不過白昭,但是他一定要還她一個同等價值的人情,當然,星若草也要給。

顧懷之走後,白昭拄著下巴看了眼白澤,此時少年正低著頭,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她拈起一綹髮絲掖在耳後,狀似不經意的問他:“你覺得顧懷之怎麼樣?”

白澤呼吸一滯,悶聲道:“天賦異稟,為人正直,知恩圖報…”

白昭點頭:“那你覺得他比你如何?”

話音剛落,白澤猛的抬起頭,眼中盡是悲傷:“你說過…說過不會丟下我的!”

白昭冷哼一聲,語氣聽不出喜怒:“還記得啊?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了呢!”

說完,她便起身跟趙檸說道:“我昨日沒休息好,先回去補覺了。”

趙檸一愣,立刻看出來她現在心情很不好,所以她急忙點頭,接下來無非就是賽後講話,也沒什麼必須需要她在場的,回去休息也好。

白昭就這樣走了,趙檸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白澤,少年直愣愣的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眼中佈滿恐慌和無助。

嘆了口氣,趙檸起身坐到他旁邊,猶豫著應該怎樣緩和氣氛,卻突然聽到少年主動開口道:“她生氣了…怎麼辦?”

聲音帶著顫抖,趙檸有些心疼,但還是帶著一絲無奈說道:“你應當瞭解她的,既然她留你在身邊就不會反悔,你應該相信她。”

其實她很理解白澤,因為太過於依賴白昭,他厭惡防備一切有可能奪走她的人,但是白昭不是他自己的所有物,繼續如此只會惹來她的厭煩。

趙檸看著他繼續說:“她是你的姐姐也是師父,但她也會是別人的朋友親人,你要學著接受,否則很難在她身邊長久的留下來。”

“沒有人是彼此的唯一,那樣的感情是病態的,你明白嗎?”

沒有人是彼此的唯一嗎?白澤感覺到自己胸腔裡的某一處突然刺痛,痛的讓他難以承受,但是白昭不在,他沒有可以依賴撒嬌的人……

回去小院沒有見到她,白昭晚飯也沒吃,一個人躺在床上,屋裡一片漆黑。

黑暗讓他思緒逐漸清晰,他目光沒有焦點的落在房樑上,其實白澤跟誰也沒有說實話,他的難過和低落是真的,但偶爾的一些強烈的情緒卻並不來源於他。

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裡似乎沉睡著另外一個人。

胸口的刺痛是他的,暴虐的情緒也是他的,不知為何,他想到了父親說的惡魔,他的身體裡也許真的有個惡魔在沉睡。

要不要告訴她呢?她會不會討厭他?

想起白昭說的那句話,他垂下眼,一股委屈的情緒縈繞在心頭,他相信她,一直都信,但是他就是討厭其他人靠近她,這無關於安全感,更像是佔有慾!

是啊,佔有慾,他一個骯髒的人竟然對尊貴的她生出了這種情緒,真是可笑,又可悲!

少年才十四歲,他並不明白什麼是愛情,他只是想要佔有那份炙熱的陽光,想抱住得來不易的光明,可是暖陽和光明都不是某個人的,他越想要抓住,失去的也就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