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一個不愉快的小插曲,白昭也沒有了再逛下去的興致,她回到客棧的時候,趙檸還守在門口,看到她,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白昭沒理她,徑直走回自己的房間,盤膝坐在床上開始修煉,所謂的修煉,無非就是將靈力吐出再納入,那少的可憐的瑩白靈力,在她識海中飄來飄去,白昭瞧的有趣。
突然,她發現這些靈力被吸引著向一個角落湧入,那個角落並不起眼,在她浩瀚識海中,如一粒沙礫。
在她的神識下,靈力化為一纖細手掌向那個方向探去,白昭看著那東西有靈性的東躲西藏,一瞬間有些思緒錯亂,她的神識裡何時出現了來歷不明的東西?
那東西極其靈活,但在白昭的識海中,就要受到她的桎梏,沒出一會兒,它就附在一處,一動不動了。
“咦?”
白昭剛靠近,就被它身上的氣息所吸引,這是一件至尊器!
器,乃手足之延伸。
自上古,器就被嚴格劃分為五大等級,兵器靈器,各小世界常見,鍛造也並不嚴苛,所以兵器師靈器師佔大多數。
而神器,在小世界中就很少得見,只有超級大家族,以及那種千年老怪才能有一把,神器可生器魂,可單獨作戰,是難得珍寶,神器師更是被人尊之敬之,就連整個魔界,也就那麼十幾個。
而聖器就更不用提,她曾經那把昭華劍就是聖器,她父親親手為她鍛造,為之塑魂,神魔界無人不畏懼其器威。
天地間僅此一把極品聖器,就連神界那個聖器至寶,見到小華都只有被威壓的份!
想起小華,她心裡一陣刺痛,那場大戰同她身體一樣破碎的還有把柄銀色長劍,器魂小華也一起不知所蹤。
白昭嘆了口氣,把目光放到那個通體晶瑩的小珠子上,這是一個至尊器,她不會看錯,自從萬年前至尊煉器師隕落後,神魔界再未出過一人,那麼這個東西怎麼會出現在自己識海?
至尊器出世,這將是神魔界之福還是禍?還有……如果她沒猜錯,這東西應該與她復活有些關聯,她能感覺的到,這個小珠子還在不斷修復自己的魂魄。
是她父親?不可能,她父親大人早就隕落了,屍骨現在還安置在寒淵裡,那到底是誰呢?
那珠子已經察覺到自己被主人發現,索性就開始更加賣力的修復魂魄。
其實白昭本不應該現在就醒過來,她的魂魄還未完全修復,她明白,是村民們的信仰之力提前喚醒了她。
不再多想,白昭看著它笑著開口:“你以後就叫小珠吧,等我恢復了就把小紅和小華接回來,到時候你就有玩伴了。”
至尊器小珠抖了抖,彷彿在對自己的名字表示抗議,但顯然,白昭不會理她。
從識海出來,白昭指尖微點,依舊是築基二階,魂魄好了睡覺都能恢復修為,魂魄殘缺再怎麼著急也沒用。
唉!還是去看看那孩子怎麼樣了,隔壁傳來微弱的氣息,讓她確定他還沒死,但狀態屬實算不上多好。
趙檸已經守了六個多時辰,眼看天都大亮了,屋裡還沒動靜,她都想過去把白昭拽出來了,但是她沒這個膽子,只能焦急的守著。
“吱嘎…”
旁邊房間的木門被推開,趙檸一喜急忙迎上去,她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何對白澤如此上心,也許是因為同情或者是想起那個死在自己懷裡的弟弟了吧。
白昭站在門口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看著趙檸一臉擔憂的樣子很是好奇,但她也沒多問,只是突然想起來昨天傍晚在外面碰到的那個青年……
“你知道這個城池的城主嗎?”
聞言,趙檸想了下,雖然不明白白昭為什麼突然問起笠城城主,但她還是如實相告:“見過幾次,笠城城主姓劉名大峰,修為倒是很不錯,但沒什麼腦子。”
“不過這人極其愛護他唯一的那個兒子,之前有個郡主途經此地被他兒子看上,劉大峰直接就把人給扣下了,後來還是父…皇帝派人和解才給放回家。”
白昭並沒有在意她身份的遮掩,只是把玩著髮絲淡淡的問道:“這麼荒唐,皇帝為何不管?”
“不是不管,是沒精力管。”趙檸嘆了口氣,聲音帶著無奈,“之前我也說過了,北安現在不比以前,其他三國虎視眈眈,皇帝就算有心也無力插手太多各個城池之事。”
“不過這個劉大峰只是沒腦子,並不算大奸大惡之人,他們父子二人雖說無法無天,但也一直沒犯什麼大錯。”
趙檸說完,看了眼若有所思的白昭,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催促她說出一切,遇見這位是她的機緣更是北安的生機,她真的不能放棄,但說出來,她又沒有臉。
她們無親無故,甚至還是白昭救了自己,她怎麼敢對她再提出期盼?
“劉大峰修為如何?”
聽到這句話,趙檸才回過神來,她收拾起眼中的彷徨,回答道:“三年前是築基三階,如今不清楚。”
築基期,在各個國家可以稱得上是高手了,就連四大聖地內門弟子也多是築基期,只有個別親傳弟子能達到化形之境。
白昭瞭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即轉身走進那個一直安靜的房間,在開門的瞬間,趙檸一眼就看到床上瘦弱的身形。看樣子竟然真的挺過來了,那樣的痛苦折磨,這個孩子到底是什麼人?
木門隔絕了視線,趙檸深吸一口氣,她也回去補個覺了,也不知道自己擔心個什麼勁,那可是魔尊大人,做什麼事終歸是有自己的分寸。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白昭的外貌和脾性真的很難與那個傳說中的超級強者重疊,所以她老是忘記這一點。
床上的小少年只剩下半條命,聽到動靜也只是動了下手指,連眼皮都沒能睜開,白昭為他把脈,白皙的手指搭在他手腕上的一瞬間,她感覺到白澤渾身上下的肌肉都緊繃起來,雖然已經毫無生機,但依舊隨時要發出致命一擊。
“別緊張,是我。”
隨著柔和的聲音響起,少年的眼皮顫了顫,才放鬆下來任由自己昏死過去,白昭看的都有些心疼,這得是多少的苦難才會養成這般謹慎的性格。
檢查過後又為他服用了一枚丹藥,這是白昭特意為他煉製的,雖然她現在的修為只能煉製高階靈級丹藥,但對白澤來說,已經足夠。
靈級丹藥在澐州大陸不算珍品,像乾坤閣這樣的聖地,高階靈級丹藥師也有幾位,不過聽趙檸說這片大陸上最高的煉丹師也就是乾坤閣掌門,是一位高階神級煉丹師。
神級就已經是最高了,澐州大陸似乎比千年前退步了許多。
千年前,她來這裡時才多大?好像跟眼前這個少年差不了多少吧?遙遠記憶的某一處突然觸動了下,白昭微頓,上次來的時候似乎也遇見過一個可憐的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