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如願在天黑之前入了城，寧亦照常和他們分開，徑直回到了季府。
街上燈光搖曳，昏暗的天空下，燈籠的光顯得有些微弱，卻給街道染上了別樣的氛圍，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可進入住宅區，喧譁聲逐漸隱去，燈光也昏暗了下來。
寧亦推門而入，徑直往裡。
師父這一年來都在養傷，所以長居於此，他才有時間和徐清風他們去獸神之森歷練。
院中靈力湧動，顯然，師父正在修煉，現在不宜打擾。
他熟練的在涼亭坐下，拿出空間內的茶具，熟練的泡起了茶。
白霧升空，煙霧嫋嫋，在黑暗中分外明顯，突然靈力散去，院中的燈籠盡數亮起。
“師父，茶已經煮好了。”
房門開啟，季瑜聞著空中的茶香，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雪山銀針。”
季瑜的語氣帶著肯定，坐下，抿了一口茶，“小亦泡茶的手藝絲毫沒有退步啊。”
“師父喜歡就好。”
茶香繚繞，院中一片寂靜。
“師父，你的傷？”
他一直沒有問過，可都一年了，不知道師父的傷到底怎麼了？
季瑜笑了笑，“現下已經好了，你不用再給我找奇珍異寶了。”
寧亦被戳中了心思，並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順勢拿出了這次帶回來的東西。
“師父，這些東西很適合你。”
季瑜看著眼前的一堆東西，面露無奈，不過更多的是開心和驕傲。
出門就給自己帶禮物的小狗誰不喜歡呢？而且，這裡面可有接近6階靈獸的氣息，想來，他的修為又有所精進了。
“這是？木犀獸的犀角，應該快到6階了吧。”
“嗯，是和他們一起打敗的。”
他沒有說太多，可這其中的苦戰季瑜卻能猜中幾分，跨階戰鬥，雖然他們人多，但也肯定是場慘烈的戰鬥。
“那我就收下了。”
季瑜沒有客氣，畢竟老攻給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見他收下，寧亦的眼睛都亮了幾分，只有送禮物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不再是那個被師父一直保護著的孩子。
“師父，我們回青雲宗吧？”
他們已經在外面待了太久了，西漠城的事最終還是被公之於眾，今年兩大宗門的招生率可降低了不少，今年的青雲宗又是爆滿。
估計半山腰上練習御劍飛行的人已經又換了一批吧。
“好啊。”
他在此處修養只是為了方便寧亦和這些孩子多交流交流，青雲殿中的陣法可比這裡的陣法好多了。
現在回去也好，長老們也一直在催他回去，他這個宗主還是不要太散漫了好。
“明天，先跟你的朋友們告別吧。”
“好。”
寧亦添了茶，目光卻聚集在那抹沾了水色的唇上，熱氣薰染下，那唇色變得更紅了，宛若一顆誘人品嚐的草莓，被揉捏軟爛，沁出了紅色香甜的汁水。
季瑜感受到了灼熱的視線，抬頭，卻只看見了寧亦低垂的眉眼。
看似一切正常，可青年略顯急促的喝茶動作還是暴露了幾分端倪。
季瑜眉眼帶笑，這人的小心思他一清二楚，也對，雖然他們算是相互確認了心意，但相處方式還是以往師徒的樣子。
現在看來，小狗有些忍不住了。
“抬頭。”
寧亦聽到這命令式的語氣，下意識的抬起了頭，一下就撞進那雙看透一切的眼睛。
瞬間，耳朵發熱，變得紅潤了起來，甚至隱隱有往臉頰蔓延的趨勢。
師父肯定知道了。
寧亦眼神有些閃躲，眼中冒出了幾分羞澀和不好意思。
季瑜卻覺得挺有意思的，畢竟這麼一個羞澀的美少年，放在面前誰能把持住啊。
他左手托腮，右手支在桌子上，微微勾手，明明喝的是茶，可神色間卻流露出幾分微醺的醉意。
“靠近一點。”
聲音也帶著微微的模糊，好似被一層東西蒙住，讓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再靠近，聽清他說的話。
寧亦眼神愣愣的，顯然，他從未見過師父這般神態，想來，那次，喝了桃花釀的師父也如今日一樣吧，不，或許更好看。
他有些嫉妒，嫉妒宮亦看到了那般的師父。
可現在的師父也好好看，好看得他有些不敢直視，更遑論，他還心有齷齪。
但他不能制止自己靠近，甚至想再靠近一些。
直到那雙如白玉般的手撫上了他的臉，冰冷的手也被他的熱度薰染，溫度逐漸統一，他的視線無法從那微張的唇上移開。
“好看嗎？”
呼吸打在他的臉上，他好似聞到了微醺的酒氣。
“好看。”
他呼吸有些急促，少年人的情緒太容易被人影響了，他感覺渾身都熱了起來，經脈中熱氣亂竄，最後都聚集於身下。
太熱了，也太奇怪了。
季瑜把青年的一切都收入眼底，輕笑一聲，帶著濃濃的曖昧和，引誘。
距離逐漸拉開，那抹香氣越來越遠，寧亦眼中有些疑惑，還有祈求，好像不太明白為什麼季瑜要離開。
可臉上的手沾染著他的熱度，一直沒有離開，甚至微微抬起了他的頭。
季瑜坐著，寧亦卻是跪坐在他的面前，仰視著他的神明，神色間卻盡是大逆不道的情慾和脆弱朦朧的渴望。
而那高潔無暇的神明卻是誘惑信徒的始作俑者，他俯視著渴求他垂憐的信徒，嘴角的笑意宛如沾了蜜糖的毒藥。
“想要嗎？”
三個字卻宛若靡靡之音，寧亦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那豔紅的唇，喉結滾動得更快了，他順著那手的力道，慢慢跪直了身體，如往常一般，抱住了眼前的人。
可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有那渴望的眼都顯得如此的不同。
終於，靠近了，溼熱的呼吸交纏，他輕輕的貼上了那片溼軟。
呼吸一滯，腦中一片空白，好軟，好香。
卻是再也沒有任何動作。
季瑜環抱住他的脖子，反客為主，香軟的紅色輕舔唇瓣，進入了一片炙熱。
寧亦被動的接受著，只有微微收緊的手能感受到他的激動。
漸漸的，水聲淋漓，潮溼燥熱的空氣包圍著兩人，微微的喘氣聲混著水聲，又被唇舌吞噬。
終於，氣息逐漸平緩，只有加深的嫣紅證明了剛才的情深。
寧亦的眼睛亮了不止一個度，紅色的眼瞳在黑夜中更加閃耀，如同一顆被水色浸染的寶石，晶瑩剔透。
季瑜撫上他的眼，掌心中，眼睫微微拂過，帶起一陣酥麻。
“小亦剛剛，很好看。”
寧亦的臉徹底紅了起來，可這次，眼睛卻不捨得移開，直直的盯著季瑜，好似怎麼都看不夠一般。
身體也因為季瑜的誇獎激動了起來。
季瑜自然感受到了，輕咳了幾聲，推開他，徑直往房內走去。
“今日就早些休息吧。”
寧亦乖乖的待在原地，知道自己冒犯了師父，安靜的等著身體平靜下來。
可一想起剛才的情景，身體就又熱了起來，他只能去泡了個冷水浴了。
第二日，神臨閣。
“大師兄，為什麼老大看起來這麼高興啊？”
徐清風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一大早，寧亦就來找他們，以往寧亦都是待在季宗主身邊，往往要等到出門歷練才來找他們，今日來找他們肯定是有事情商量了。
可紅楓她們出去買吃食了，所以他們就在這裡等了。
沒過多久，紅楓就帶著幾人回來，一開門就看見了房間裡整整齊齊的幾人。
有些詫異，“怎麼了？有急事？”
可見寧亦高興的樣子，也不像是有什麼事情的樣子。
她找位置坐下，看來一眼徐清風，卻得到了同樣疑惑的眼神。
寧亦見所有人都到齊了，也不客套。
“長老們一直在催我們回去，所以，下次，我就不和你們一起進獸神之森了。”
幾人對視一眼，雖然早就知道他們會分開，但這天來臨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傷感。
“無事，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我們總會再相逢的。”
徐清風並不是在安慰他們，而是事實如此，他們本就是宗門中的佼佼者，宗門的下一代就靠他們了，以後自然有的是機會再見。
“就是，不過你要離開了，不如我們去找季宗主踐行吧？”
紅楓眼睛一轉，有了主意。
之前他們偶然撞見過一次兩人吃飯，他們嚐了，那味道，簡直驚為天人。
一問才知道，這些居然都是寧亦做的！
要知道，這位可是殺獸不眨眼的狠人，而且那攻擊方式，簡直不能說激進了，簡直就是不要命。
沒想到這麼兇殘的人在季宗主面前居然是隻小綿羊，而且還是一個賢惠的好徒弟。
他們好久都見不到了，蹭一頓飯，應該沒事吧？
饞嘴的人對視一眼，看出了對方的意思後，瘋狂點頭。
“對對對，我們可要好好給你們踐行，到時候小酌…，不不不，小吃一頓。”
黎宇率先開口，又把那幾個字嚥了回去，寧亦可從來不許他們和季宗主喝酒，可能是怕他們在季宗主面前失禮吧。
所有人都開始點頭附和，眼睛裡冒出的都是如出一轍的光芒。
“可以。”
寧亦答應得乾脆，他也正有此意。
喝了酒的師父，想必，會比昨夜更好看吧。
其餘人卻是一副驚訝的樣子，這是不是答應得太爽快了些。
“那個，老大，是有什麼喜事嗎？”
黎宇終於忍不住了，要知道之前，老大可對他們蹭飯一萬個不願意。
寧亦點了點頭，“我要突破了。”
“什麼！”
在場人無一不驚，什麼鬼，這不才一年嗎？
寧亦挑了挑眉，好似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這麼驚訝，不就是突破嗎？
“你是說你要突破化神了？”
“不然呢？”
小境界的突破值得說嗎？這些人真是大驚小怪。
所有人都恍惚了，站在他們面前的真的是人嗎？不會是什麼奪舍歸來的大佬吧？
一年突破一個大境界，這是人能做到的事嗎？
他們明明是一起打怪升級的，為什麼人和人之間就這麼不一樣呢？
房間內一片寂靜，每個人的臉色都格外複雜扭曲，隨即看見寧亦平靜如常的神色又冷靜了下來。
這一年的相處，他們早該習慣了，眼前的人就是個變態。
通知完了，寧亦也不準備久留。
“我先走了，來了記得帶些好酒。”
黎宇掐了自己一下，感受到痛意，卻還是覺得自己不太清醒。
“這是真的嗎？我怎麼覺得這麼不真實啊？”
這話像是喚醒了其他人的理智一般，房間內又熱鬧起來。
“不是，老大這是被別人下咒了？”
紅楓打了他一下，翻了個白眼。
“亂說什麼？要是你們要突破化神了，估計會比老大更激動。”
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在場的人無不點頭。
“也是，一些小宗門內，化神都可以當長老了。
我好不容易才到了元嬰，現在又被老大甩開一大截了。”
嘆氣聲漸起。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寧亦又不會看不起我們，又一個能一直罩著我們的老大不是更好嗎？”
徐清風這麼一說，在場的人都轉憂為喜，這麼說也對，以後說出去，那些人不也得高看他們幾眼。
“而且，我們也不差好吧，是他太變態了。”
這話，所有人都贊同，想起宗門裡那群還在金丹的弟子，他們的腰都挺直了。
見大家的情緒都正常了，紅楓這才插嘴。
“好了，快想想等會去拜訪時送什麼禮物吧。”
大家這才一鬨而散，準備去看看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