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婁絲雨一時愣住,不自覺地回過了頭。
無錯書吧沒錯,白良已經轉身離開,正在解開三輪車的鎖。
“新梅!你瞧瞧他!他就這麼對待我嗎!”
“哎......絲雨,咱們就別......”
張新梅嘆了口氣,正打算說些勸解的話,卻看見婁絲雨猛地一拍桌子,滿腔的怒火中衝出了肯德基。
“絲雨!”
張新梅驚呼一聲,只得無奈地緊隨其後。
申元洲抓著把手,望著正在低頭解鎖的白良說:
“良哥,為啥我們不進去呢?”
“你和婁絲雨現在的關係已經僵到這個地步了嗎?”
“我還想進去炫耀一下的......”
一上午就賺了三千五,這個成績即使在成年人中也夠顯擺的了,更別提在學生圈了。
白良依舊低頭忙活著,嘴角帶著笑意罵道:
“滾一邊去,以後有你炫耀的時候,今天就算了。”
說實話,作為一個重來一世的人,白良倒不是因為走進去會覺得不自在。
他只是純粹地不想再和婁絲雨扯上任何關係罷了。
前世的傷痛,讓白良在這一生中對婁絲雨真的無法產生任何好感。
不過,事情往往不盡如人意。
白良剛解開車鎖,就聽到了婁絲雨的呼喊聲從身後傳來。
“白良!”
白良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過身,擠出一絲笑容。
但這笑容卻是對著剛剛趕來的張新梅。
“嘿,這麼巧啊。”
“對啊,挺巧的。”
張新梅朝白良和申元洲笑了笑,然後伸手挽住婁絲雨的臂彎,微微用力拉了她一下。
“絲雨,別激動。”
“白良,你們也來這裡吃肯德基嗎?要不要一起?”
“不必了,我只是檢查一下車鎖結不結實,你們慢慢享用。”
白良笑著對張新梅擺擺手,拍了拍申元洲的肩膀就打算離開。
申元洲一直面帶笑容,本來還想搭幾句話,最後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婁絲雨雙手抱胸,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幾乎要咬出血來。
她曾經發誓再也不會跟這個人說話,就算白良再怎麼懇求道歉也不會心軟。
但就在剛才看到白良出現在窗外的那一刻,她的堅定決心開始出現了裂痕。
她的內心感受到了一種被撕扯般的疼痛。
她原本已經放寬了要求,心想著只要白良能誠懇地向她道歉,她就會勉強原諒他。
出乎婁絲雨意料的是。
白良不僅沒有向她道歉的打算,反而在看見她之後,連店門都沒進就直接轉身離開。
這讓婁絲雨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侮辱。
於是,她憤怒地衝出了店門。
她原本打算質問白良,可是在面對白良那張冷漠無情的臉龐時,她心中的怒火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白良,從剛才到現在甚至都沒給她一個正眼,他真的會是那個曾經瘋狂愛著她的人嗎?
婁絲雨的情緒變化和身體反應,張新梅都一一捕捉到了。
她在心底輕嘆一聲,決定還是幫幫自己的好友。
因此,她選擇了申元洲作為切入點。
“哎,你們怎麼騎著三輪車呢?申元洲,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呀?”
“我們上午幹了票大的!”
本來就按捺不住的申元洲被張新梅這麼一提,一躍而下,直接跳下了車。
“今天上午,我們掙了三千五塊!”
張新梅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申元洲就已經像開啟了話匣子一般,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上午的所有經歷。
那表情之生動、敘述之流暢。
白良不用思考就知道這小子肯定在心裡已經默默排練了無數次。
“天哪!真的這麼厲害嗎?”
張新梅用手捂著嘴巴,顯得非常驚訝。
三千五對於申元洲來說是個遙不可及的數額,對於她們來說其實也同樣如此。
她心中也盤算著在這個暑假裡賺些外快。
但所設想的不過是做些兼職或發發傳單等輕便活兒。
聽申元洲的敘述,白良竟然敢於斥資數千,拉著一整車水果籃前往醫院門口進行銷售。
光是這份勇氣和膽識。
在他們這種剛剛畢業的高中生中就屬於極為罕見。
聽完申元洲生動逼真的講述,關於白良如何機智地向保安大爺博取同情,張新梅心中對白良的敬意不由得更增幾分。
由於家庭背景的緣故,,她的思考方式相較於同齡人更顯深刻與老練。
正因如此,她非常清楚,要做出白良這樣的行為,必須具備極強的心理素質和足夠厚的臉皮。
這類人,在未來的社會中必定會遊刃有餘。
張新梅突然發現,白良似乎真的有了些許不同。
過去,每當她注視白良的雙眼時,裡面滿是婁絲雨的身影。
現如今,白良的目光卻透露出一種深沉與穩重。
確實,這樣的白良散發著一種難以抗拒的魅力。
“白良,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做生意了?是不是想給絲雨一個特別的驚喜啊?”
張新梅找準了時機,巧妙地把話題引到了自己的閨蜜身上。
她真心覺得白良是個非常出色的人,不願看到自己的閨蜜就這樣錯過他。
白良的眼皮輕輕一抖,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那用不著我操心,石嘉木隨時都準備著呢。”
“白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直沉默不語的婁絲雨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情緒:
“我和石嘉木之間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你難道是在逼我接受他不成!”
“隨便你怎麼想吧。”
白良輕然一笑,對張新梅和申元洲揮了揮手以示告別。
“你們繼續聊天吧,我面板不經曬,就不在這裡陪你們了。”
說完,白良從車廂內取出三個果籃,一個遞給申元洲,另兩個則送到張新梅手中。
他之前已經和申元洲商量好,由申元洲帶回家一個果籃。
現在張新梅也在這裡,他自然不能冷落這位女生。
“白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不能就這麼走了!”
看著已經騎上三輪車的白良,婁絲雨的眼中閃過一抹淚光。
“你必須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我在你心目中究竟佔據什麼位置!你打算怎樣對待我!”
白良彷彿沒有聽到一般,連頭也不回地騎著三輪車匯入了車流之中。
“嗚嗚嗚——!”
婁絲雨突然蹲下身,將臉龐緊緊埋入雙臂的環抱中,哭泣得痛徹心扉。
“這......”
申元洲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不停地撓頭,感覺自己的思緒又要紛亂了。
這哪裡像他良哥苦追了六年女神的情景啊,反而更像是女神反過來追求良哥六年卻未能如願!
難道這是時空顛倒了嗎?
張新梅也蹲下來,輕聲地安慰著婁絲雨。
從白良先前的舉止中,她深刻體會到白良已經徹底對婁絲雨釋懷了。
不過她又不忍心看到自己的閨蜜如此痛苦,於是出於無奈,她決定編織一個善意的謊言。
“絲雨,你別哭了,其實白良都是裝出來的。”
“嗚嗚,你是說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張新梅看著婁絲雨淚眼婆娑的樣子,雖然對她情緒轉變之快有些詫異,但還是耐心地勸慰道:
“你想想看,他為什麼給我兩個果籃而不是一個呢?其中一個是他特意為你準備的。”
“畢竟,男人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時,會顯得有些拘謹。”
“他或許覺得直接跟你溝通有些尷尬,所以就用這種方式來間接地向你傳達他的心意。”
婁絲雨聽了張新梅的話,抬起手來擦了擦眼淚,然後眨巴著眼睛看著她:
“你說的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如果你還有疑慮,不妨問問申元洲。”張新梅肯定地回答道。
此刻,兩對目光各異的眼神交匯在申元洲身上,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他潤了潤乾澀的喉嚨,略顯生硬地點了點頭:
“呃……我想應該是真的……”
“哼!就算他真的是這個意思,我也不會那麼輕易就原諒他!”
婁絲雨嬌哼一聲,卻還是從張新梅手中接過了一個果籃。
她的臉上再次展現出了那份特有的傲嬌氣息,只不過這次似乎還夾雜著些許難以掩飾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