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
婁絲雨緊攥著拳頭,憤怒地站在原地,她那原本白皙的臉龐因氣憤而漲得通紅。
今晚同意出來見面,是白良多次懇求之後,她才勉強點頭的。
白良曾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要給她帶來一個前所未有的大驚喜,她也因此滿懷期待。
可是,白良剛才所說的那番話,卻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
這真的像是一個默默喜歡了我長達六年的人會說出的話嗎?
“白良,你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從今以後,你再也別出現在我面前了!”
婁絲雨一字一頓地說完,憤怒地轉身離去。
在她看來,如果白良不是真的發了瘋,那麼他肯定會立刻追上來向她賠禮道歉。
畢竟,在過去的六年裡,白良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三!
二!
一……嗯?
他人哪去了?為何不見他追來?
婁絲雨放慢了腳步,心中猶豫著是否該回頭一探究竟。
按理說,他應該會立刻追上來的啊!
難道他出了什麼意外?
心中充滿了失落和困惑,婁絲雨最終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快速地側過頭去。
眼角余光中,她瞥見白良仍然站在原地,嘴角掛著笑意。
“白良!”
“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婁絲雨感到自己被捉弄了,於是憤怒地轉身走了回來。
“你不是一直都說愛我嗎?”
“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意?”
“大半夜的把我叫出來,然後就這樣扔下我一個人回家?”
白良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氣,然後緩慢地撥出:
“婁絲雨,我其實有件非常嚴肅的事情想和你商量。”
“不聽!不聽!”
看到白良一臉認真的樣子,婁絲雨又開始任性撒嬌。
“你必須先向我賠罪道歉!”
白良右手輕輕一揮:
“那請便吧,婁小姐。再見了,祝你晚安,有個好夢。”
此時此刻,白良對自己的過去感到由衷的敬佩,他竟然能夠忍受這位驕縱的小公主長達二十年之久。
假如當初他能夠將那份堅持和毅力用在打拼事業上,說不定他就是首富了。
“白良,你竟然……”
婁絲雨瞪大了雙眼,手指著白良,卻氣得說不出話來。
今天的白良與以往截然不同,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感到深深的挫敗感。
她心中有滿腔的怒火,卻不知道該如何發洩出來。
“你還不打算離開嗎?再不走,我可就要說實話了。”
白良輕輕地眯縫起雙眼,語速平緩地開口說道:
“過去的六年裡,我一直堅信自己對你有著深深的愛意,現在我意識到,我錯了。”
“我對你的情感,可能僅僅是青春年少時的一股衝動,而我自己卻過度地解讀了它。”
話落,白良拍了拍婁絲雨的肩頭:
“所以啊,真的很抱歉讓你產生了誤解。你可以將這段情感看作是男性在成長過程中常會遇到的小小迷思。”
“快些回家吧,不然待會兒趕不上末班車了。”
白良之所以說出這些話,是為了與自己的過往徹底劃清界限。
此時此刻,他決心將全部精力投入到賺錢的大業中。
既然命運給了他重生的機會,他還要去糾纏那些沒有結果的感情嗎?
那豈不是和前世一樣!
“白良,你的心是不是已經變了?”
“啊?你說什麼?”
“我問你,是不是已經對另一個人動心了!”
“你為何會這樣想?”
“如果你沒有對別人生情,又為何會對我說出這般絕情的話來?”
婁絲雨盯著白良,言辭肯定地說:
“你絕對是看上別人了!”
“是啊,你說得沒錯,我確實對另一個人有了好感。”
白良無可奈何地掃了婁絲雨一眼。
回想起青春年少時,不管婁絲雨如何無理取鬧,他都曾覺得她無比可愛。
但現在,自己已經三十九歲了,再怎麼看婁絲雨都顯得有些古怪。
他不由得感嘆自己年輕時的眼光和判斷力真是lowb!
“再見了,婁絲雨。”
白良不想再和婁絲雨有任何瓜葛,他揮了揮手,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心中沒有一絲留戀。
他轉身的那一剎那,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頭髮都在隨風飄動。
這種感覺真是太令人愉悅了!
“白良!你還沒聽完我的話!你不能就這樣走掉!”
婁絲雨氣得身體微微顫抖,她迅速追了上去。
“我不允許你對其他人有好感!”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如果我們能夠進入同一所大學,我會給你一個和我在一起的機會!”
哈哈?
白良停下了前行的步伐,不自覺地摸了摸口袋中那沓厚厚的紙幣。
儘管時隔已久,但回憶起那段經歷,他依舊感到一陣心悸。
無錯書吧就在今天,他取出了自己積攢多年的一萬塊錢壓歲錢。
他原本的計劃,是想將這筆錢交到婁絲雨手中,然後豪邁地宣稱:“你大學四年的所有開銷,都由我來承擔!”
緊接著,他打算在月色下,單膝跪地,向她傾訴自己的愛意,希望能贏得她的芳心。
就在他剛拿出錢的時候,卻被兩個路過的無賴盯上了。
那兩個黃毛小子在金錢的誘惑下,亮出了隨身攜帶的彈簧刀。
但出乎意料的是,面對這樣的威脅,白良並未感到恐懼。
相反,他竟天真地以為這是命運給他的一次考驗和表現的機會。
結果就是,他果斷地從不良青年手中搶過了刀,反而將其深深地刺入了對方的身體。
儘管他確實英勇地救下了佳人,但最終因防衛過當而被定罪,被送進了局子。
他的父母為了將他救出,耗費了巨資和人際關係。
儘管他最後只蹲了兩個月,但他原本有望進入的頂尖大學已經無望,家中的鞋廠也因這場變故而宣告破產。
在這段時間裡,婁絲雨所給予他的,僅僅是一句感謝。
白良竟然對此也感到心滿意足。
從勞教所釋放後,白良直接奔赴了婁絲雨就讀大學的城市,然後進工廠打工。
他以自己的微薄收入,默默地承擔著婁絲雨日常生活的開銷。
“婁小姐,你所給予的這個所謂的機會,我實在是不敢領受,你還是另尋高明吧。”
白良冷冷地丟下這番話後,毅然決然地邁向公園的大門。
他依稀記得自己是騎著腳踏車前來的。
“白良!你今天若是膽敢離去,我就徹底斷絕你所有的念想!”
身後傳來婁絲雨帶著幾分高傲的警告聲,但白良只是淡然一笑。
以後再也不做低聲下氣的舔狗!
“不出所料,它就停在這兒。”
白良看到那輛靜靜地停在公園大門旁邊的黑色腳踏車,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這輛腳踏車是他在今天出門前特意認真擦拭過的,還在後座上加了一塊舒適的海綿墊子。
原本是為了能和婁絲雨一起享受一段美好的時光。
他熟練地開啟鎖,推出腳踏車,然後輕盈地跨坐上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婁絲雨眯起眼睛,注視著白良騎著腳踏車向她駛來,原本有些頹廢的身姿立刻振作了起來。
哼!還在那兒裝腔作勢,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真不知道你是從哪部劇裡學來的這套把戲!
以為我一說不再給你機會,你就會乖乖地來求饒嗎?
“白良!你現在後悔、道歉都來不及了!我絕不會再給你……”
婁絲雨正說著,白良卻直接從腳踏車後座上取下那塊海綿,塞進了她的手裡。
“以後坐公交的時候墊著,挺舒服的。就當作是我最後的禮物吧!”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