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清絲毫不在意周圍人說的話,面對眾人的指責,甚至還有閒心欣賞指甲上的蔻丹!
等周圍的聲音漸漸小了,沈妙清才緩緩開口。
“你跟他什麼關係?如此關心她,難道她是你的未婚妻子?”
陳喜趕緊否認:“她不是......”
“不管她是不是。”沈妙清出聲打斷道,“既然你心地如此善良,你怎麼不把她帶回去?悉心照顧,等她病好了,第一個就會感謝你,說不定還會以身相許,嫁給你。”
這話就像誰不會說一樣!
“沈小姐是不是怕把她都帶回去,治不好病砸了你的招牌。”陳喜眼看話頭要落在自己的頭上,趕緊調轉了矛頭。
“是啊!我怕!”
沈妙清想都沒想,直接就承認了。
陳喜被沈妙清這一招,打的措手不及,沒想到沈妙清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名聲。
名聲在沈妙清這裡算個什麼東西,不當吃,不當喝,留著累贅,壞了鬧心。
陳喜明顯有些氣急敗壞:“沈小姐家大業大,留下一個孤女,就是多給一碗飯的事,能吃多少!沈小姐怕是不捨得吧!”
沈妙清冷哼了一聲:“既然你這麼說!我給你兩碗,你把她帶回去。”
陳喜也是個傻的。
激將法對別人有用,對沈妙清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用了一次不管用,還用第二次,說他傻都是誇他。
沈妙清不想搭理他,怕自己也變傻,轉身就上了馬車。
陳喜咬著牙看著沈妙清的背影,狠狠的吐出兩個字:“偽善。”
小蘭這時聽不下去了,掐著腰,指著陳喜的鼻子就開罵。
“呸!”
“偽善!我家小姐,救了女孩一命,你說她偽善!我看你倒是真善良,怎麼自己不把女孩帶回家,就知道在這裡說嘴。”
“我看你是個頭不高,心眼子倒是不少?事不是你辦的,話你是沒少說,你給女孩帶回家,你給她吃飯,給她看病,一個小女孩能吃多少?”
小蘭將剛才的話,全都還給陳喜,這下輪到陳喜不知所措。
陳喜萬萬沒想到,平時看著唯唯諾諾的小蘭,嘴皮子這麼利索!
沈妙清在馬車上,聽得心情舒暢,來到上京城,小蘭的話也變多了,不再只知道練功,現在也會罵人了!
***
小蘭把陳喜懟了一頓,連帶著旁邊看熱鬧的人,也被她罵了幾句。
眾人都被小蘭罵散了,這才收了收氣勢回到馬車上。
沈妙清早早準備好了茶,親手遞給小蘭:“渴了吧!喝點茶水。”
小蘭接過茶杯,放在手裡,並沒有喝。
“你在想什麼呢?難不成是剛才沒發揮好!”
沈妙清察覺到小蘭的情緒的異常,並沒有直接問,反而是打趣道。
“小姐,為什麼不帶回去?”小蘭低著頭問道。
沈妙清盯著小蘭看了半晌,緩緩道:“你也覺得陳喜說的對,那為什麼不勸去我?”
小蘭依舊低著頭,聲音很小,只能她們兩個人聽到。
“我只是覺得,她挺可憐的,雙脈也挺難得的,要是習武之後,也能保護小姐,算是......”同病相憐,後面的話,小蘭沒有說出口。
小蘭當時跟女孩一樣,躺在路邊的草叢裡,病得快死了!
沈妙清路過之後,救下了她,病好了把她帶到身邊,教她認字,習武。
看到小女孩,不禁想到自己,當時沈妙清都能救了自己,今日卻對女孩視而不見。
“小姐這麼做一定有你的道理,我就是太笨了,想不明白。”
“你跟她可不一樣。”沈妙清摸了摸小蘭的頭。
小蘭猛得抬頭,一臉不解的看著沈妙清。
“她是個孤女,又生了病,現在是處在天災,在這個吃人都不剩的貧民窟,她竟然還能有一間乾淨的屋子。”
“看她的樣子,病了有半個月的,家裡又沒有精壯的男子,周圍的鄰居,沒有搶佔她家的房屋,更是沒有把她賣了,這不正常!”
在亂世,沒有家人依仗的孤女,是最危險的,根本就不可能安穩的活下來,總會有人覬覦她的家產或是身子。
沈妙清剛才進門的時候看了,地上沒有腳印,窗戶也沒有翻動的痕跡,左右兩戶人家,已經沒有人居住。
家裡面的傢俱用具很少,與其說是貧窮,倒也可以是說,這家人已經逃難去了,所有能用的東西,都帶走了。
女孩要不是被家人拋棄,就是鳩佔鵲巢。
沈妙清顯然更相信後者!
“小姐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引誘咱們過來。”小蘭聽沈妙清說完,明白了話中的意思。
沈妙清點了點頭。
小蘭繼續道:“會是誰呢?”
沈妙清撩開轎簾,看著街道上來往的行人。
“不急,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
***
另一邊,陳太醫剛上馬車,就忍不住訓斥陳喜。
“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當眾,給沈妙清沒臉!”
陳喜立刻跪下,低著頭憤憤道:“徒兒看不慣沈妙清囂張跋扈的樣子,小小的年紀,仗著家裡的權勢,還有齊王給他撐腰,竟然讓師父給她道歉,徒兒不願意看到師父受她欺負,這才忍不住......”
陳太醫拍了拍陳喜的肩膀道:“沈妙清醫術上的造詣,遠在師父之上,剛才她探脈的本事,我就不如她。”
“技不如人,就要謙虛!”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馬兒的嘶鳴。
***
馬車剛駛到橋邊,不知道從哪裡,突然衝出來一群乞丐,他們圍著沈妙清的馬車。
“小姐,給點吃的吧?”十幾號人,不停的搖晃著馬車。
馬車裡的二人,被搖的七葷八素。
周圍到處都是乞丐身上的惡臭。
一瞬間,空氣裡出現一股百花的清香。
沈妙清瞬間反應過來,從懷裡拿出一枚丹藥,塞到小蘭的嘴裡。
做完一切,沈妙清一頭栽在小蘭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