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顧寒禮自昨日下朝之後,一直跪在勤政殿。
直挺挺的跪了一夜,困的眼皮子打架,自從成為太子之後,他就沒有像這樣被罰跪。
可見商景帝真的生氣了,有心要讓他長長記性,挫一挫他的銳氣。
直到一早,勤政殿的小內監來打掃衛生。
顧寒禮才堪堪穩住,晃晃悠悠的腦袋。
還是昨日的那個小內監:“殿下,陳田勇沒有抓到。”
“一群廢物。”顧寒禮怒氣滿腹,正想起身,可是膝蓋上傳來陣陣酸脹,不由得又跌坐下來。
一群人,在上京城裡,連個陳田勇都抓不住。
看來,是背後有人幫忙,陳田勇應該被人藏起來了。
就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
陳田勇是關鍵的證人,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裡。
“太子,跪了一晚,脾氣見長啊!”
商景帝進來,身後跟著齊王和沈山。
這二人一早就被商景帝召進宮裡。
顧寒禮沒注意到身後有人,忙給商景帝行禮。
“兒臣,給父皇請安。”
商景帝入座,語氣冰冷。
“這一夜,你可想明白了。”
商景帝沒有讓太子起來的意思。
就算現在讓他站起來,顧寒禮也站不穩,再摔個狗啃泥,白白的讓別人看了笑話。
顧寒禮咬著牙,穩住身體:“兒臣,知錯了!”
“哪錯了?”商景帝挑了挑眉。
“兒臣......不該......不該......”
顧寒禮昨日夜裡,哪裡顧得上這些,困的要死!
勤政殿白天看還好,夜裡是又陰又冷,腿上又酸又痛,後半夜趴在地上睡著了。
半夜,傳來一陣酥麻,像是被螞蟻咬一樣。
一夜都沒睡安穩,眼下一片烏青。
“不該什麼?你這樣哪裡是知道做了?分明是不知!”
商景帝揉了揉眉心,彷彿是為了緩解頭疼。
因著太子的事,昨日他也沒睡好,隨便尋了一個后妃住處,胡亂睡去。
黃松正好端著茶杯進來:“皇上,您昨夜沒睡好,這是江南新進貢的雪域銀針,提提神。”
商景帝喝了一口,頓覺的神清氣爽,心中的憋悶也舒暢了不少。
眼神落在顧離陌的身上。
商景帝不知怎麼的,現在看齊王真是越看越順眼,看到太子就頭疼。
商景帝叫齊王進前來。
“齊王,朕記得你愛喝茶。”商景帝吩咐黃松,“把這個雪域銀針拿一些,賞給齊王。”
“兒臣,謝父皇賞賜。”
顧離陌乖巧的行禮。
這面是父子情深,可苦了跪在地上的顧寒禮。
在皇上面前,不能偷奸耍滑,現在雙膝恐怕,都滲出血了。
父子倆寒暄了半日。
商景帝看了一眼顧寒禮:“東昌府路途遙遠,太子身上有傷,路上來回折騰,不利於養傷,你就在府裡,這件事就交給齊王去辦。”
顧寒禮聽到後,不敢相信!狠狠的瞪著顧離陌。
怪不得前幾日,他在朝堂上不爭不搶,還故意藏拙,把機會讓給他。
敢情是憋大呢?
顧離陌一臉無辜,這件事真不是他做的。
不過,卻跟他有關係。
還是非常緊密的關係。
商景帝怒喝道:“你不用看齊王,他那個時候還在嶺南,距離河南十萬八千里,怎麼會知道千里之外的事情?”
此時,更驚訝的是顧離陌,這還是商景帝第一次為他說話,還是懟了他最喜歡的太子。
顧寒禮聽後都臉都僵了:“父皇,請你再給兒臣一個機會,讓兒臣將功補過,彌補上次的過錯。”
“彌補!”商景帝聽到他的話,勃然大怒,“河南災民的事,你去東昌府彌補,用你補啊!”
“朕可以允許你驕奢淫逸,平時風光一點,擺一擺太子的架子,但是不能棄百姓的安危於不顧,災民的糧食你都敢剋扣,是不是等朕老了,朕的膳食你也要扣一半啊!”
“兒臣不敢啊!河南的事,兒臣真的不知情。”顧寒禮黯然失色,身體微微顫抖。
“你跟朕說沒用,即便是朕相信你!百姓可不會相信你!你是一國儲君,這件事傳出去,畢竟對你的名聲不好,東昌府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安心在府裡養傷,沒事別出來礙朕的眼。”
商景帝一番話,就算是給太子下了禁足的旨意。
“父皇......”顧寒禮不死心,還想求求皇上。
“夠了。”商景帝不想聽,打斷了顧寒禮的話:“朕已經決定了,你不要再說了。”
轉頭就跟一旁的沈山道:“沈愛卿,朕記得你昨提起,沈小姐有意前往東昌府,幫忙處理災民患病。”
沈山記得沈妙清吩咐,不管皇帝說什麼,他都應著。
“回皇上,臣說過。”
“好。”商景帝終於露出笑容:“就讓沈小姐和齊王殿下,同去東昌府,再帶上宮裡的太醫,也算有個幫手。”
“朕還記得,沈小姐身體不好,齊王路上多照應一些,要是沈小姐回來,頭上少了一根汗毛,朕就把你攆去京郊,給朕守皇陵。”
商景帝可算找到機會,讓他們二人好好相處。
顧離陌道:“兒臣,遵旨。”
見事情交代清楚了,商景帝擺擺手:“你們都退下吧!”
“兒臣(臣)告退。”
沈山前腳剛出勤政殿,後腳黃松就帶著幾十個小內監,忙叫住他:“沈大人,留步。”
沈山一回頭,只見黃松氣喘吁吁跑過來:“沈大人,陛下吩咐,這些是給沈小姐準備的衣物,首飾,藥材......都是出門能用的上的。”
沈山聽到一愣,竟然被真的沈妙清說準了。
看著後面幾十口大箱子,知道的是皇上賞賜,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給沈家的聘禮。
黃松問:“沈大人,這是怎麼了?”
“臣沒事。”沈山笑了笑:“微臣替小女,多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