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損傷
憑什麼說男人有錢就變壞, 變壞的是別人，又不是他。
陸建澤想自己還是不喜歡林芸過來，林芸這人過來就沒有什麼好事情。
“外面的天陰了, 一會兒可能要下雨，我就先回去。”林芸道, “我這個身體啊, 真的是不能淋雨。”
“……”陸建澤認為林芸太過陰險了, 還故意說身體的事情，弄得陸建澤還真不好說什麼。
徐家, 徐麗君從劉藍娣這邊借錢之後, 她確實沒有打算還了。劉藍娣也知道這一點，徐麗君抓住了她的把柄, 那些錢就像是封口費。
劉藍娣就擔心徐麗君到處說，那就不好聽了。
“大妹今天來過了？”徐立仁看到桌上的茶杯, 就想到徐麗君。
徐立仁不喜歡劉藍娣的孃家人, 也不希望他們總是過來。在徐立仁的眼中, 劉家人就是文化水平低，也不懂得什麼禮貌的人。劉家人到了徐家就喜歡連吃帶拿，一個個就跟沒有見過世面。
這麼多年過去, 劉家人還是沒有什麼進步。
徐立仁上一次見到那些人，他就想著那些人還是少到家裡為好。
劉藍娣說這些話的時候，她還不時看向徐立仁。
現在就是私人的廠子發展好，工資還高。
姚大力本來就是流水線上的工人，沒有什麼能耐，想換別的工作，他又覺得別的地方也是在工廠工作，還不如在國家的廠子工作，私人的廠子不好。
這樣一來，就是徐麗君的丈夫姚大力還在死磕工廠，找不到別的工作。
絕對不能讓徐麗君隨隨便便就威脅到她，她知道人的貪婪是沒有底線的，徐麗君跟她借一次錢，就有第二次。
“你自己看著辦。”徐立仁道。
“他們哪裡捨得辭掉工作，就怕辭掉工作，工廠又起死回生。”劉藍娣道，“那是鐵飯碗啊。”
“不行的話，就去做別的工作。”徐立仁道。
“她手裡的那些東西呢？”徐立仁記著徐麗君手裡有不少東西，大妹妹不可能缺錢到要借錢的地步，“她怎麼可能問你借錢？”
“可能是忍習慣了吧。”劉藍娣道，“大妹也不容易。如今看來，大妹嫁得比小妹還要不好。大妹之前不是還說過麼，小妹家裡什麼好東西都有，那個時候，姚家有什麼啊。”
“還有這一件事情？”徐立仁不清楚，他當時非常不想娶劉藍娣，可是他不有不能拒絕。
“我瞧著大妹那樣……這錢怕是也不可能還回來。”劉藍娣道。
“麻煩事情真多。”徐立仁都不知道徐麗君在防什麼，但凡要點臉面的男人就不會用女人的嫁妝錢。
劉藍娣表面上為徐麗君說話，實則就是要讓徐立仁對徐麗君有意見。
“是過來坐了一會兒。”劉藍娣道，“上一次借錢給她, 她說沒有那麼快還。”
“可能是她覺得讓男人用她的嫁妝不好吧。”劉藍娣道，“她一直都瞞著她丈夫，沒有說她手裡有那些東西。她要是拿出來……可能就被她婆家人拿走，她才要小心一點。”
“詩雅已經很不喜歡我這個媽了，我不想再讓她誤會。”劉藍娣道，“希望大妹也不要在外面胡說，更不要在詩雅的面前說這一件事情。”
劉藍娣之前就跟徐立仁說過，她知道丈夫對她的話有所懷疑，可真的就是徐麗君借的錢。
“就是我們年輕時候的那些事情。”劉藍娣眼珠子一轉，她想到了一個說法，“那時候，我們還沒有結婚。我爸媽他們還覺得你不可能娶我，畢竟我的文化不如你們，我們家也沒有多少錢。他們就想著讓我嫁給其他人，還曾經讓我見了其他男子。”
徐立仁怕自己不妥協，自己徐家繼承人的位子也會動搖。
“家裡的錢也不算多，便是真多，大妹出嫁的時候也已經拿了嫁妝的。”劉藍娣道，“前些日子……唉，大妹還說……說……”
“詩雅這孩子，我都跟她說了很多遍，都沒有用。”劉藍娣道，“就因為我們在海島上過得窮苦一點，我們沒有把好東西都給她，所以她就一直記著我們。”
是，她是不能讓別人覺得徐家的兄弟姐妹都跟他們家不親，但是上上眼藥水，還是要的。
“雖然說等過幾年，她就要出嫁了，但是她到底是你我的女兒。”劉藍娣道，“還是別讓她知道這些事情。我要是真喜歡那個男的，早就在跟你結婚之前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了，哪裡還可能等到大妹抓住我的把柄。唉，大妹也不容易，她的婆家胃口太大。”
“是的。”劉藍娣道，“我當初也就是跟他見見面，沒有什麼的。我們結婚之後，我跟他就斷了的。可能是當初被大妹看到了，她前幾天就說了。你想想詩雅總覺得她不是我們親生的孩子，要是她再聽到那些話，她又會怎麼想，會不會想她是我跟別的男人生的？詩雅跟你還是有幾分相似的，以前，很多人都說你們長得相像的。”
“說什麼？”徐立仁皺眉。
徐立仁怎麼都覺得這一件事情不對勁兒, 會不會是劉藍娣把錢借給劉家人, 又怕他不高興, 這才說是徐麗君借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就只能妥協。
“……”徐立仁瞧不上姚大力的工作，可姚大力還真的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於是徐麗君選擇離開工廠，去一所小學當老師。正好現在學校還缺少老師，她想著她大哥去當老師了，她也去當老師，或許還好一點。
“現在又不是以前。”徐立仁就不知道徐麗君為什麼還要這麼隱忍。
劉藍娣真不知道徐詩雅為什麼就要一直那麼想，徐詩雅總是想找她的親生父母。
借錢的事情無論如何都瞞不住的，姚家人必定也認為徐立仁夫妻借錢給徐麗君。
徐麗君和姚大力兩個人原本都是在工廠工作，而現在，廠子裡停發工資，徐麗君就只能想辦法去做別的事情。好在徐麗君曾經讀過女子學院，文憑不低，她當初嫁給沒什麼文化的姚大力，那也是迫於現實。
“大妹夫幾個月沒有拿到工錢了。”劉藍娣道，“大妹夫就讓大妹來借錢，大妹又不想把的嫁妝拿出來用，這才說借錢的事情。”
“你打了她。”徐立仁記得劉藍娣在海島上打了徐詩雅。
“我們當父母的，當兄嫂的，還是得為女兒為妹妹多考慮一點。”劉藍娣道，“大妹說那些話，我也知道她是迫不得已才說了那些話的。她就是怕從我們這邊借不到錢，怕她妹夫不滿。”
“別人家不也有打孩子的嗎？怎麼到了她這裡，她就覺得她不是親生的。”劉藍娣道，“她還說我要是打她，她就打她弟弟。這讓我怎麼可能繼續打她，還不能多說她幾句。”
“……”徐立仁不想說話。
“現在，大妹夫的工作都要沒了，工錢都停發那麼久。”劉藍娣道，“大妹也是難。”
劉藍娣本來不想跟徐立仁說這一件事情，就是跟徐立仁說到其他事情，她突然間就有了這個想法。她大可以換一個說法，這樣一來，徐立仁知道了也就不會很生氣，她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們的女兒。
姚大力的幾個同事都跑去私人的工廠工作，有人廚藝好的，還有去開餐館的。
成天無所事事的姚大力就喜歡喝酒，還經常叫朋友來家裡喝酒。
那些人跟姚大力就是酒肉朋友，他們就是會說出幾句好聽的話。
“我們中間，就屬姚大哥混得最好。”
“有個當老師的妻子，兒女也不錯。”
“要是大哥沒請我們吃飯，我們還吃不上這麼一口好的。”
姚大力聽到這些人的奉承，他心情就很不錯，只不過他不喜歡別人說他妻子的好。
“當初要不是我娶了她，她又怎麼能一直待在這邊。”姚大力道。
“是，多虧了大哥，大哥最講義氣。”
“女人啊，要是沒有男人，他們屁都不是。”
“大哥以前那麼辛苦，還不是為了嫂子好麼。”
那些人坐在一起吃飯，還喝了不少酒。
徐麗君聽到他們說的話，她就覺得心塞。姚大力本就不如她，要不是現實所迫，她也不可能嫁給他。而現在，姚大力還說這些話。
在姚大力的這些朋友面前，他還是瞧不起她，他的朋友們也瞧不起她。
為什麼自己當初就得嫁給姚大力，而徐琴就能嫁給陸建澤那樣優秀的男子。
徐麗君握緊雙拳，卻無可奈何，她最近幾年沒有少想這些事情。她還曾經問姚大力要不要下海經商，他們可以想辦法弄一些啟動資金，偏偏姚大力就是沒有想法，就是覺得國家的廠子才是最好的。
哪怕幾個月沒有發工資，等到以後一次性補齊，那也可以。
姚大力就是要堅持，他堅持到現在的結果，就是他時不時喝酒。
徐麗君想就算她跟徐琴沒有鬧翻，她也不敢讓徐琴知道自己這邊的事情，不能讓小妹看笑話。
“去，去寫作業。”徐麗君看向她的孩子，她就只能想著自己的孩子以後有出息。
醫院裡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這個老人有心臟病。徐琴看了老人的檢查，她認為老人不是非得動手術，老人吃藥就可以，但是老人的孩子就想著老人動手術。
這讓徐琴很不明白，老人年紀大，心臟病也不算特別嚴重，屬於可不手術的那一種。
“你們要是不給她動手術，我們就找別的醫院。”病人家屬道。
“行，你們找別的醫院。”徐琴沒有意見。
“……”病人家屬沒有想到自己這麼說了，醫生還沒有妥協，“你的醫術不如別的醫院的醫生好，這才讓我們去別的醫院的吧。你就是怕手術失敗，怕影響你手術的成功率，虧得我們之前還覺得你的醫術不錯。”
“你非得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徐琴道，“要開藥嗎？”
“不用！”病人家屬直接帶著老人就走了。
當徐琴下了門診去科室的辦公室的時候，她還說了這一件事情。老人的身體素質不如年輕人，在可不動手的情況下，徐琴不可能幫著老人動手術，開胸做心臟手術，那可是一個大手術，又不是普普通通的手術。
“動手術還要花大錢，吃藥能少花錢。”徐琴道，“關鍵是可以不動手術。”
徐琴拿了放在桌子上的一個橘子，她有她自己單獨的辦公室，她還是時常跟卓如君這些人說說話。
“我知道那家人。”卓如君道。
“你知道？”徐琴震驚，“不會是你家的親戚吧。”
“不是。”卓如君搖頭，若是自己的親戚話，那些人早早就先找她了，哪裡還有可能去掛徐琴的門診，“是我前夫那邊的親戚。他們家就喜歡講究孝道，天天就說要孝敬長輩，估摸著他們就覺得不給老人手術就是不孝，就是非得給老人手術吧。”
“他們就不怕老人下不了手術檯嗎？”徐琴問。
“怕啥，真要是下不來手術檯，他們還能說是醫生的水平不行，他們已經盡最大的力了。”卓如君道，“你跟他們說不用手術，沒有用的，他們有錢。他們還覺得你這麼說不好，他們也不想讓別人覺得他們捨不得給老太太花錢。”
“……”徐琴盯著卓如君。
“怎麼？”卓如君疑惑，“我臉上有什麼？”
“你前夫家的親戚還真是很神奇。”徐琴道。
“這有什麼。”卓如君道，“你是沒有見過更神奇的人。”
大約過了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徐琴就聽那個老太太死在了錦山醫院的手術檯上。錦山醫院的醫生原本也不想給老太太做心臟手術，但是老太太的家屬找到了一些關係，就強迫醫生非得給老太太動手術。
一層層關係壓下去，醫生就只能同意。
給老太太動手術的是錦山醫院的主任醫師，水平非常高。即便如此，老太太還是死在了手術臺上。
病人的家屬滿意了，他們出錢給老太太動手術，還動用關係給老太太找最好的醫生。老太太死在了手術臺上，那是老太太沒有福分。
徐琴得知老太太的家屬沒有因為老太太的死鬧騰，他們就是嚎嚎大哭。
“聽說那邊的醫生護士聽了都很無奈。”卓如君手裡拿著水杯，水杯裡還放著幾片紅棗，“醫院又不是他們辦喪事的地方，還來了一撥又一撥，真真是。”
卓如君心想幸好不是他們醫院給那個老太太動的手術，那個老太太也是可憐，明明可以不用那麼快就死的，結果就因為孩子們的騷操作，就這麼死了。
“大多數人都是想能不動手術就不動手術。”卓如君道，“而那家人呢，就非得給老人動手。要是他們不讓老人動手術，就是他們的不孝。聽說老人原本也不想動手術的，就是被逼著的。”
“就沒有人阻止？”徐琴問。
“他們家不差錢啊。”卓如君道，“阻止什麼，他們家多的是錢給老人動手術。讓醫院給老人用最好的藥，只要老人能好就行。”
“……”徐琴真不能理解那家人的所作所為，只能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老人就這麼死了，也許她應該是後悔的，要是沒做手術，她就能活長久一點。”卓如君道，“就不知道她家人是不是也想著她死。”
“不清楚。”徐琴聳肩。
等徐琴回去家裡，她跟陸母聊天的時候，她就說起這一件事情。
“讓老人去動手術，那就是孝順了？”徐琴真不明白，“老人明明可以不動手術，不動手術就不會死在手術檯上，還能活著。要是實在不行，醫生也會說要動手術的。他們不管醫生的判斷，就覺得給老人花錢，那就是孝順。”
“真是……”陸母聽到這話都覺得可怕，“動手術，那可不是小事情，是大事，要流血的。”
“對，就算是一個小手術，對身體也是有損傷的。”徐琴道，“都需要恢復的時間。老人家恢復力沒有那麼好，在可以不動手術的情況下，醫生不可能說動手術。他們來我這邊，我就拒絕給那位老太太動手術，聽說他們後來找了關係，才在錦山醫院動了手術。”
看上去，那些人耗費了不少錢，又找了不少關係，他們是非常孝順的。可是隻要想到老人可以不動手術，就很難讓人覺得他們有多孝順。
就是那些不明就裡的人覺得他們孝順，他們多麼努力啊。
作為知道實情的人，徐琴真的不能忍受。他們當醫生當久了，真的是什麼事情都會遇見。
徐琴沒有跟婆母說那個老太太的名字，就是說了這麼一件事情。
“等我和你爸到了這樣的時候，可以不動手術，你們就別讓我們動手術了。”陸母道，“就算沒有動手術，我們就是多活幾天，多活幾個月，那也能少受罪。”
他們都這麼一把年紀了，著實沒有必要再去折騰。
“嗯。”徐琴點點頭，“真要是那樣，我們就問醫生。”
“對，聽醫生的。你也是醫生，到時候也能看看。”陸母笑著道。
“您的身體還健朗呢。”徐琴道。
“這不是想著以後抱曾孫麼。”陸母也就是這麼一想，她覺得自己抱到孫子就不錯了。人就是得有盼頭，才更容易堅持下去。
上官倩又跑去跟秦楓建議，她想到了後世的牙醫非常賺錢。秦楓是醫生，他應該也能當牙科醫生，牙醫也能很出名的，不一定非得就在骨科，再說了，名氣又不能當飯吃。
“我們可以開一個牙科診所。”上官倩道，“可以給他們拔智齒，可以整牙齒。愛美的人越來越多，當牙醫能賺很多錢的。你要不要去當牙醫？”
上官倩認為秦楓在錦山醫院那麼久，秦楓也沒有很出名，升職還不容易。她懷疑是不是因為男主離開了他叔叔所在的醫院，所以男主就沒有這麼出名。
“自己開診所好，你也就不用擔心能不能升職。”上官倩道，“多好啊。”
“不開。”秦楓沒有想著要當牙醫，他這些年都是在骨科工作，也沒有想過要放棄現在的工作。
“自己開診所比你現在賺的錢多多了。”上官倩勸說，“你要是一直待在醫院，哪裡能賺那麼多。就算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得為我們的孩子想想啊。”
“我是缺你們吃還是缺你們穿了？”秦楓不高興，“我不可能離開醫院，你不必再說這些話。”
“你怎麼就冥頑不靈呢。”上官倩想自己這個女主都沒有繼續待在醫院做護士，也是想辦法去做了別的事情，怎麼男主就非得在錦山醫院死磕，“要是你還在南山醫院，我絕對不說這些話，可是你現在是在錦山醫院，他們……”
“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本事，就非得靠著我的叔叔才可以？”秦楓問。
“不是。”上官倩感覺秦楓冰冷的目光，她哪裡能說秦楓沒有本事，“千里馬也得遇見伯樂，這才能讓別人知道它的本事啊。那些人首先就想到你是你叔叔的侄子，只要你還在這個城市，在這邊的醫院，他們就覺得……就覺得……”
“他們那麼看我，不意外，你呢？”秦楓嗤笑，“覺得我不能升上去，就讓我離開醫院，等著讓我被人嘲笑一輩子嗎？”
“笑貧不笑娼。”上官倩道，“你真要是開診所了，賺錢了，他們哪裡還敢嘲笑你。你到時候還可以開醫院，把一個小診所弄成大醫院，那不是也很厲害嗎？”
“你總喜歡用嘴巴說。”秦楓跟妻子在一起這麼多年，早就知道妻子是一個喜歡畫大餅的人，畫了一次又一次大餅，就沒有見到真的有大餅到嘴邊，“別說這些話，以後也不用再說。我知道自己該走什麼樣的路，當醫生本身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要是半途而廢……”
“牙醫也是醫生。”上官倩道。
“那不是我所喜歡的。”秦楓還是想要繼續待在骨科，想著給更多病人動手術，而不是去給病人拔牙。
“……”上官倩沉默，這個男主怎麼就不聽她的話，是不是因為他們之間不夠虐戀情深，所以他就不像原著裡的那般聽她的話？
可自打上官倩流產過一次之後，她就沒有想著跟秦楓虐戀情深了，能和和美美的，幹嘛虐，她又不喜歡被虐。
“我什麼時候害過你？我都是為你著想的啊，為這個家著想！”上官倩咬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