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他恍惚的彷彿活在噩夢裡怎麼都醒不過來,但他有多希望這是一場夢,醒來之後什麼都沒有,依舊和他心愛的姑娘生活在這個房子裡,她做好飯等他回家,吃過飯他們一起牽手散步,一起等待著孩子的降臨,可是沈梨親手打碎了他的夢,然後再把他狠狠打入地獄,肆意踐踏著他的尊嚴。
他已經放棄一切去求她了,可是卻還是換不來她的回心轉意,榮華富貴,真的那麼重要嗎。
看著那架豪華鋼琴,江逾白突然覺得很可笑,拎起旁邊的椅子狠狠的砸了下去,像是發洩著自己的怒氣,那架嶄新昂貴的鋼琴就在他的手下變成了一堆廢墟。
房間裡依舊有的沈梨氣息,她的衣服還整齊的掛在衣櫃裡,像是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江逾白整個人窩進大床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鼻尖的清香卻刺的他心臟生疼,不知不覺中又溼了大半個枕頭。
他這一輩子流過兩次淚,第一次是知道沈梨打掉他們孩子的時候,第二次是他徹底和她說再見的時候,他發誓,這輩子不會再為她哭第三次。
可是現在的他不知道,後來的他真的為了她哭了好多好多次。
沈梨大概在醫院住了三天才回家,醫生給她檢查了一切都沒有異樣了張媽才放心,她一邊埋怨沈驍一邊心疼沈梨。
“江哥明天早上八點的飛機。”
沈梨收到許林洲訊息的時候靜靜的坐了一下午,她終於知道那些老年人為什麼人到晚年都喜歡坐在搖椅上回憶過往了,她還沒老呢就已經開始回憶了,那些甜蜜和幸福彷彿只在昨天。
江逾白出國那天,晴空萬里。
沈梨起了個大早,張媽剛好端著早餐從廚房裡面出來,看到她匆匆忙忙還有些納悶。
“梨梨,吃早餐了,這麼著急要去哪?”
“張媽,我有點事情要先出去,早餐我就不吃了。”
她去車庫隨便開了一輛車就往機場的方向趕,江逾白是八點的飛機,沈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機場,但這個點很多人都趕著上班路上有些堵,她被堵了將近十幾分鍾,趕到機場的時候剛好是八點。
廣播裡一遍遍播放著姐空姐甜美的聲音,沈梨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環顧四周沒有見到江逾白的身影,她走到前臺那邊。
“飛往英國的飛機已經起飛了嗎?”
“對的,剛剛已經起飛了。”
沈梨眼底的光黯淡下去,蔓延著極度的失落。
“我知道了,謝謝。”
沈梨站在入口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大概站了十幾分鍾才轉身離開,迎面撞上一個人。
賀舒恬一身白裙,頭髮披散在兩側,顯得有幾分溫婉清冷,她的手裡推著一個行李箱,靜靜的看著她。
沈梨微微皺了皺眉,在她的印象裡賀舒恬的打扮通常是活潑明麗的,她這身打扮倒是有點像……沈梨甩了甩腦子裡亂糟糟的想法。
賀舒恬看到她也沒什麼表情,淡淡道。
“你怎麼來了?”
沈梨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目光落在她旁邊的行李箱上,隨口問道。
“你這是……要去英國?”
無錯書吧賀舒恬輕笑一聲,對啊,八點半的飛機。
似乎是猜透了沈梨的心思,先她一步開口。
“不用懷疑自己,我就是追著江逾白去的。”
沈梨扯了扯唇,說不上來是什麼情緒。
“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他。”
也是,江逾白那樣的一個人值得任何女人為他瘋狂。
賀舒恬往她面前走了幾步。
“沈梨,你不珍惜,總有人會珍惜。”
沈梨也不知道為什麼曾經那麼要好的朋友如今會這麼的形同陌路。
“你也訂婚了,江逾白以後會有新的人生,你那樣傷害他,不會還指望他還愛著你吧,這次到倫敦,我會追求他,我會讓他忘了你。”
沈梨勾了勾唇。
“那好啊,祝你成功,不過提醒你一下,這身衣服不太適合你。”
賀舒恬看著她的背影,握著行李箱拉桿的手緊了緊。
看著自己這一身打扮,突然有些可笑,她今天為什麼要這麼穿呢。
沈梨沒有回家,而是一次去了城外的那所寺廟,老僧見到沈梨的時候還有些意外。
“女施主。”
沈梨輕輕的笑。
“我是來求平安符的順便拜佛。”
老僧笑了笑。
“被你牽掛在心上的人一定很幸運。”
從山下一直跪到山上,只為求一個平安符,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沈梨跪在佛祖面前,雙手合十,虔誠道。
“願佛祖保佑,我的愛人,歲歲平安。”
飛機上,江逾白轉動著手上的戒指,這段時間瘦了不少,整個人都憔悴了些,但依舊不失俊美。
隨後把手裡的戒指拿了下來裝進了口袋裡,飛機飛上萬米高空,他也離開了這個他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心裡的某個地方好像空了一塊,怎麼都填不滿。
江逾白出國後,所有的一切生活都回到了軌跡,張媽這幾天發現沈梨確實有些不太對勁, 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似乎都萎靡了不少,但家裡那邊有些事她也不得不開口。
她握著沈梨的手,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沈梨有些悶,輕笑。
“張媽,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張媽看著她,微微嘆了一口氣,在她手上拍了拍。
“梨梨,我可能不能再繼續照顧你了。”
沈梨瞳孔微微縮了縮,下意識的問。
“怎麼了?”
“我女兒生了個外孫,讓我去那邊照顧她,所以這邊的工作我得辭掉。”
沈梨雖然心裡有些不捨,還是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
“沒事,這是好事,什麼時候想回來了再回來。”
“把一個人留在這裡,我確實不放心。”
“沒事的張媽,沈驍再怎麼樣也是我爸,他還能弄死我不成。”
“張媽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知道了,等我一下。”
沈梨去了化妝間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盒子放到張媽的手裡。
“這是我給寶寶的禮物。”
張媽開啟看了一眼,是一個金鎖,她抹了抹眼淚,不捨道。。
“好,謝謝梨梨。”
下午的時候,沈梨讓司機把張媽送到了高鐵站,看著車子使出莊圓的車子,沈梨淡淡的想,好像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她。
江逾白,賀舒恬,現在就連張媽也走了,這世界孤獨的好像只有她一個人。
沈梨撐在欄杆上靜靜的看著遠方,突然雙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她心跳窒了一下,連忙轉身進房間去拿抽屜裡的藥。
她的手抖的不成樣子,拿藥的時候差點沒拿穩,服了藥之後坐在地上緩了一會兒才恢復正常,此刻她滿頭大汗,不住的喘著粗氣,拿著藥瓶看了一眼,藥已經不多了,又要去找醫生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