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過紙條開啟看了一眼,幾乎是在開啟的瞬間臉上的血色頃刻間蒼白下去,退的乾乾淨淨,然後就看到了拿著水朝著這邊走過來的江逾白,立馬把紙條撕碎,握在手心,佯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握著紙條的手在發抖,沈梨的手心一直在冒汗。
江逾白走了過來,看到桌上的咖啡的時候除了皺眉頭。
“怎麼點咖啡了,寶貝,你是孕婦,不能喝咖啡。”
“不是我點的,可能是別人點的送錯了吧。”
江逾白直接把咖啡推到了一邊,然後把手裡的礦泉水擰開遞到她面前,沈梨接過,礦泉水還是熱的。
“在這休息一會兒,我們待會過去。”
他坐在沈梨的對面,撐著下巴看她,目光靜靜的落在她的臉上,繾綣又溫柔。
沈梨看到這樣的目光有些想哭,強迫自己移開目光,想起剛剛紙條上的內容,才忍不住沙啞開口。
“江逾白。”
“嗯?怎麼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和他平視著
無錯書吧“我們……不結婚了吧。”
江逾白瞳孔重重的顫了顫,高大的身子僵在原地,近乎有些不可思議的脫口而出。
“為什麼?”
沈梨看到他黯淡無光失落到極致的眸子,強迫自己離開目光,忍著喉間洶湧而來的酸澀。
“就是突然不想結婚了而已。”
江逾白似乎有些著急,蒼白著臉想說什麼,被沈梨淡淡的打斷了。
男人動作徹底頓住,只聽到沈梨沒什麼情緒的聲音。
“我還沒有考慮好。”
簡單的幾個字堵住了江逾白接下來想要說的所有話,心間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然後蔓延到四肢百骸。
還沒有考慮好,男人低下眸子,自嘲的扯了扯唇。
原來……是這樣啊。
回去的時候沈梨伸手去牽江逾白的手,可他的手是冰涼的可怕,明明今天晴空萬里,可是他卻渾身冰冷 。
走在旁邊的江逾白整個人麻木,任由她牽著,那雙黯淡的眸子不見一絲光亮,眼底的悲傷彷彿要蔓延出來,任憑太陽怎麼都照不進去,沈梨在心裡說了一千個一萬個對不起。
可是心裡卻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沈驍找到他們了,躲了這麼久,還是被沈驍找到了,為什麼她在哪裡都擺脫不了他。
她不敢想象這次迎接她的和江逾白的又是什麼,沈驍也知道了她和江逾白要結婚的事,所以才那麼威脅她,和沈驍要的僅僅是不讓她和江逾白結婚那麼簡單嗎。
害怕沈驍找到他們,所以沈梨的手機電話卡都換了,可為什麼沈驍還是知道。
推開門進去時沈梨順著這個姿勢從身後抱住了江逾白,女孩子嬌小的身體輕輕顫抖起來,語氣裡帶著愧疚。
“對不起,江逾白,對不起。”
她知道說再多個對不起都無法彌補自己對他的傷害,可除了對不起她好像什麼都做不了。
江逾白許久都沒有動作,只是垂在旁邊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似乎是在強烈的剋制或者壓抑著什麼。
良久,他才緩緩轉身把沈梨抱在懷裡,此刻的他,真的脆弱的像個孩子,彷彿一碰就碎了。
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沒事,不用覺得抱歉,現在不想結婚沒關係,你要什麼時候想結婚就告訴我一聲,反正你這輩子也只能嫁給我。”
似乎是怕她不開心,江逾白語氣還帶了幾分調侃,可他越是這樣強裝鎮定,沈梨越是難過的不行。
盛京。
沈家。
“先生,已經找到大小姐他們了,訊息也已經帶到了,但不知道大小姐會不會回來。”
書房裡,沈驍正在批閱著檔案,面前站著的管家恭敬道,沈驍放下手裡的鋼筆輕輕敲了敲桌面,唇瓣勾起幾分笑。
“她會回來的,就算為了江逾白她都會回來。”
他的女兒他還算了解,沈梨是一個太重感情的人,她不會讓她身邊的人因為她而受到一點傷害,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江逾白呢。
沈驍更是抓住了這一點,所以他不會直接拿她開刀,而直接拿她身邊的人下手,逼迫她乖乖就範。
“在外面浪久了,是該收斂收斂了。”
他掃了管家一眼。
“下面的事情安排好了嗎?”
管家眸色一暗。
“放心吧先生,已經都安排妥當了。”
“行了,你出去吧。”
管家轉身開門出去,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輕輕搖頭,微微嘆了一口氣。
這一次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熬得過去。
兩人恢復了之前的相處狀態,江逾白依就對她很好,小心翼翼的照顧著她和肚子裡的孩子,可他越是這樣,沈梨就覺得越是愧疚。
晚上,江逾白摟著沈梨,看了下日期。
“過幾天就是除夕了,到時候帶你去廣場那邊放煙花。”
以前除夕的時候,沈梨在沈家只有吃過年夜飯的時候偷偷溜出來和江逾白一起出去玩,而現在這裡沒有人認識他們,只有他們兩個人一起過新年,沈梨的心裡既期待又緊張。
“好。”
第二天,沈梨做好了晚餐江逾白回來,可左等右等依舊不見人來,直到接到了許林洲打來的電話,他在那邊聲音都是抖的,無端的恐慌從心底蔓延開來,彷彿心都要跳出來了一樣。
沈梨提高聲音了。
“是不是江逾白白出什麼事?”
畢竟許林洲幾次給她打電話都是因為江逾白的事,但是她卻特別希望這一次是個例外。
許林洲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讓沈梨的心更加慌張。
“沈梨姐,你來一趟醫院吧。江哥他,進搶救室了。”
“彭。”
是手機落在地面的聲音,沈梨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腦袋一片空白。
他說什麼。
江逾白進搶救室了。
在沈梨的認知裡,能進搶救室的都是生命垂危的人,可是他明明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還笑著摸著她的頭說晚上會早點回來陪她。
沈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顫抖著手去撿手機,趕去許林洲說的醫院。
醫院的搶救室門口,只有許林洲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垂著腦袋,沈梨一路跑過去,微微喘著氣,著急的看著那個搶救室方向,她顫抖著聲音問。
“江逾白怎麼樣?”
許林洲看起來有些疲憊,輕輕搖了搖頭,沈梨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扶著牆才穩住了身子。
低聲喃喃道。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