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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夢核與柳魑

黃粱童子在下橋時,送了斕吟雪一粒魘仙特製的夢核,他說裡面有顏舞留下的回憶。斕吟雪在房間裡照顧沐寒,見她睡熟,捏碎了夢核。

斕吟雪看見了身著白衣,頭上纏著紫色飄帶的顏舞,臉一模一樣然而透露出來的氣息非常溫柔和熙:“姑,,,姑姑~”

“我們終於見面了。”,她化成煙飄到斕吟雪身邊。

“你是姑姑的六個分身之一。”

“很機靈,確實有幾分兄長的樣子。”

斕吟雪開門見山的詢問:“翩躚錄裡藏了什麼秘密?”

“山海歸一訣。”,顏舞拉起我的手,帶我飛到了夢船裡,船下的水自己推著船前進。

聽名字就知道山海歸一訣是改天換地的法術:“天界有眾神,覆神裡也有北海帝君那樣的高手,他們學的法術難道都比不上山海歸一訣嗎?”

“山海歸一訣不是法術,而是一種力量。你父親曾借它修補好地縫,阻止了天地誕生以來在地下生活的鬼族降臨世間。”

當年花神座下有四位得力花仙,青荷仙子便是其中之一,因為蝴蝶王總和花神往來。時間久了,仙子們與他全成了朋友,每次蝴蝶王譜好曲,仙子們就會編出相應的舞蹈。翩躚錄共收錄有三十六首曲,三十七支舞,最後一舞是花神所創,蝴蝶王合的曲未曾寫完便身殞。

當時的魔族首領想討夫人歡心捉了朱槿仙子和妃蘭仙子去魔界,天族剛與他們修好自然不想再次開戰。於是,花神和蝴蝶王自己帶人去救,結局是:花神被困魔界,用畢生修為讓魔界開出了花;蝴蝶王帶著兩位仙子回來,隨後創立鸞音仙樓,暗中積蓄力量,然後爆發了七百年前的血戰。大戰中,妃蘭仙子戰死,化成了魔界和人界中間的劍陣;蝴蝶王神魄受損,青荷仙子悉心照料他,期間生了情。

青荷仙子和蝴蝶王的共同好友,便是現在的鸞音仙君。他未接手鸞音仙樓之前,是條應龍。因為天性自由,喜好音律,總愛到鸞音仙樓閒逛,自然而然的結識了他們夫婦。夫妻兩人七十年後再入魔界,蝴蝶王終於尋到花神的真身,不過剛出魔界,九彩琉璃花便破碎了。琉璃花的碎片落入天河,去到了瀛洲,風神來自在無意拾到,把它熔鍊成了護身法寶—流光靈珠。

琉璃和靈珠結合,斕吟雪一下想到了某個討厭的神女:“莫非就是武神來清妙手上的琉璃珠串!”

“不錯。”

再後來,妖族九大惡獸現世,他們抓走了渡劫失敗的顏舞,彼時蝴蝶王正閉關破境。於是青荷仙子獨自率領鸞音仙樓的人來追,同妖皇兩敗俱傷。不久東離山的靈廣真人,空衍山的六位長老,以及虛明山掌門共同消滅了重傷的妖皇。鸞音仙君帶回顏舞和青荷仙子,蝴蝶王恰好破石出關。踏著星河水,周圍飛旋十二蓮臺,蝴蝶王手持極樂弓射穿妖界的闢界垌石,單人斬殺妖族百員大將。

眼看妖族大亂,天魔聯手,妄圖趁機吞併妖界。天,魔,妖三界的混戰,波及無數下界生靈。大戰的一百多年裡,靈氣枯竭,怨氣不散,死氣淤堵,地下的鬼族不斷得到滋養,閽王吸食鬼族之力開啟了地縫。

故事終於到了尾聲,斕吟雪心裡最後的疑惑即將揭曉:“然後呢?”

“盤古開天,女媧補天,閽王開地,和蝶補地。”

天塌地陷之際,蝴蝶王斷翅躍下無量山巔,用山海歸一訣的力量修補好地縫。

頌雲唸的藏巖裡有關蝴蝶王的記載是:蝴蝶王心儀之人乃是初代花神,為她終生未娶,因一己私情引發大戰,以致於成為三界罪人。

“時間到了。”

“姑姑~”,顏舞的身體在消失,變成一隻只白色蝴蝶。

“記住,你因愛而生,生來無罪。”

天已經亮了,斕吟雪睜開眼睛,自己蓋著薄被,躺在床上。

“師兄,吟雪肯定是照顧我太累了,就讓她再睡一會兒吧。”,沐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斕吟雪趕忙穿好鞋子跑過去開門:“不用喊,我起來了。”

沐寒傷才好,三人用馬車代步,儘量在城鎮落腳。這不,剛到城門口,她便嘴饞說想吃烤羊排,千陌殤只好在蔚柳城找了一家專門做大菜的酒樓。

“師兄,我明日要吃葫蘆雞。”,沐寒啃著油滋滋的肋排。

千陌殤剔了點肉喂豆包:“大病初癒,吃太多葷腥不好,晚飯便恢復素面和米粥。”

“你是植物成精,經常吃肉不太好。”,斕吟雪看豆包肚皮鼓得很高,好心提醒。

呵,居然敢懟我:“主人,那你怎麼不天天喝花露?”

“嘚!”,打了個響指,豆包立即被定住。

飯後消食,沐寒想逛市集。市集的攤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水果,個頭大,飽滿多汁。尤其是比拳頭都大的水蜜桃,粉嫩香甜,非常誘人。斕吟雪直接把豆包變成竹籃,沿著小攤邊買邊吃。

“你嚐嚐,橘子更甜。”,斕吟雪給沐寒餵了一瓣。

“嗯,真甜。”

見千陌殤總盯著自己的竹籃,斕吟雪將筐用雙手托起:“要吃那個自己拿,我可是很大方的。”

“筐裡都是我付的錢,大方二字與你有何關係?”,千陌殤拿起一個水蜜桃,又放下。

豆包撿漏拿起來,隨意擦擦,直接下嘴咬:“哎,桃子怎麼是黑心的!”

“早上入住時,酒樓的夥計便在討論黑心桃的事。”,千陌殤用力掰開,桃核周圍的果肉全是黑色。

“我也掰一個試試。”

把筐裡的桃子全看完,竟沒有一個是好的:“走,去找賣桃的算賬,敢賣黑心桃賺黑心錢,不能輕繞了他。”

回到攤位,剛才的老闆早就不見了。向旁邊的小販們打聽才知曉,原來誰都記不清賣桃郎君的長相。此外,他出現的時間非常隨意,每次擺攤的位置同樣古怪。

沐寒拿出定妖儀,它沒反應:“靈氣純淨,應該是能借助人氣掩蓋妖氣的魑魅。”

“我打聽到了,吃過黑心桃的人,會格外討厭桃花香。”

正愁不知道去哪裡找魑魅,戴著淡黃色頭巾的藍衣姑娘提著水蜜桃迎面走來。千陌殤向她打聽,原來賣桃的,轉眼間便轉去了南市。

“蜜桃被邪祟施了法,姑娘切勿食用。”

“謝公子善言。”

我們走遠了,小姑娘依然含情脈脈的望著紅塵的背影,他的臉果然受歡迎。

沐寒走不動路了,她看中一個橙黃色的紙鳶:“吟雪,南市好玩的真多,我想買個紙鳶。”

“買。”

“布袋真漂亮,我現在挎著的,用很久了。”

“買。”,我掏了掏錢袋,空空如也。

千陌殤亮出元寶:“沒錢,找我借啊。”

“沐寒是你親師妹,你付賬理所當然。”

抵達賣蔬果的小巷,賣桃的又跑西市去了;等到達西市,他又去了北市。

坐在路邊休息,我腦裡靈光一閃:“等等,好像不太對勁。我們遇到的姑娘嘴角有痣,對你眼犯桃花;剛才的大叔嘴角有痣,望你眼神居然也十分花痴。”

“原來妖精一直在讓我們兜圈子看笑話,氣人!”,沐寒拍了一下大腿。

千陌殤拿著幾支桃花:“靠你們出馬,即使繞到猴年馬月,也抓不住黑心桃的始作俑者。”

拐過巷子,走到柳葉彎彎,紙條像簾布般整齊的柳樹面前。蔚柳城家家種桃樹,唯獨狹小的廢棄堂口有棵柳樹,旁邊堆放著泔水桶。

綠衣飄飄梳著雙丫髻的柳魑,她得意洋洋的鑽出來:“哈哈哈,我以為到了北市後,你們才會發現。美男哥哥真聰明,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