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澤飛到崖底,鎮壓的鐵鎖是斷開的,而且看不見鮑玉軒的屍體。
“算命先生是傀儡,貪婪的身軀逃走,必定會去和靈魄匯合。靈魄在岐黃山的沙河裡,有河妖逢燦,他不可能得逞。”
逢燦附身許茵的事,沐寒告訴過葉須臾:“逢燦被火神追殺,想來便與放走貪婪的靈魄有關。上次封印貪婪,正是東離山領頭。以他的脾性,首先要做的事必是尋仇,即使只有一具凡人的身軀。”
“那鮑玉軒的肉身該怎麼辦?”,沐寒捏了兩個小泥人,讓鮑玉軒和明芷媛在裡面養魂。
戌時五刻,千陌殤在打坐,斕吟雪在屋裡吃瓜子。
“連大哥是東離山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貪婪說不定已經盯上我們,正潛伏在暗處。”,千陌殤的話不是空穴來風。
斕吟雪記得客棧有六位小斯,掌櫃說他只請了五個:“你別嚇我。”
“貪婪是魔族,不吃人,只吃魂魄。”
經過幾人合計,救活鮑玉軒辦不到,所以只能想辦法救明芷媛,她因換命符而遭難,破解了便能還陽。
“兩位仙長,你們說府裡有人仙緣不淺,不知說的可是我兒?”
沐寒裝起深沉來挺有架勢:“非也,有仙緣的人,乃是三月初九卯時二刻出生的女子。此女到明家是招財招福的,萬不可虧待了她。”
“若是稍微薄待了幾分,是否影響家族氣運,或者折損自身壽元吶?”,明老爺被唬住,一個勁的擦汗。
花沐寒拖住明老爺的時候,連夜澤去明芷媛的房間,葉須臾抵達明楚娥的夫家。拿到換命符,將兩人帶到千陌殤找好的風水寶地,就可以引地陰之氣再次換命。說是換命,實則是把明楚娥的精元分一半給明芷媛,不會傷及性命,頂多病上小半年。
“謝仙長賜福。”,明老爺無比崇敬的捧著佛像。
“佛渡有緣人,日後廣佈善德不作惡,災禍自會消解。”
花沐寒出了府尚未走出多遠,管家鬼鬼祟祟的回府,然後跑去找明老爺。
斕吟雪守住後門:“佛像是怎麼回事?”
“隨便在街上買的,才二兩銀子。”,沐寒驕傲的小臉,真是有點欠揍。
豆包從門縫擠出來:“他馬上出來了,主人快掩蔽。”
沐寒用了隱身咒,兩人悄悄的跟著管家,他竟直接走進石柱裡。
“移動法陣,此柱應該是入口,裡面非常危險。我跟進去,你們在外面等我。”
斕吟雪攔住沐寒:“白川君特別囑咐,不能單獨行動。”
“再耽擱,就追不上了。”
“要追一起追。”
碰碰!齊齊撞向柱子後,兩人頭上都起了又紅又腫的包。
來清秒從石柱走出來,琉璃串捆住了管家:“貪婪的事,用不著仙宗插手,天界自會處理。”
“真是神出鬼沒。”,沐寒揉著額頭。
斕吟雪抱頭坐在地上:“你別說,她家祖孫三代都是神。”
葉須臾和連夜澤本想訓幾句,但看著額頭長小籠包的二位,終是無言以對。
“主人,我給你吹吹。”
斕吟雪把豆包舉高高:“豆包,還是你心疼我。”
連夜澤和葉須臾施法,換命符的符文在明家姐妹的頭頂交融。純白色精元注入明芷媛的體內,她的面板飽滿起來,頭髮慢慢長出來,臉上逐漸有了生氣。
鮑玉軒以泥人的形式,在旁邊望著自己的心上人。
“不等她醒來說句話再走?”
“我滯留人間太久,到極限了。”,鮑玉軒化作綠色的螢火蟲,飛入地下冒出來的冥府牌坊。
千陌殤扣響銅鎖,讓明家姐妹倚靠在門邊。不一會兒,明老爺帶人出來,格外小心的將她們扶了回去。關門時,不忘對著漆黑的夜空參拜。
“貪婪重臨凡間的訊息已經放出,各大仙山都會派人追蹤。我們無需分心,仍以翩躚錄為主。”,連夜澤收到藍色傳音符,是靈廣真人傳來的。
葉須臾胳膊上鼓起來的疤痕癟下去一點點:“東離山的透骨鐵鎖,尋常妖魔可打不開,還是讓天界處理吧。”
“天快亮了,不如趁早趕路,爭取早點解除妖蠱和詛咒。”,沐寒見葉須臾露出笑容,全然忘記自己說要親手捉拿貪婪,替鮑玉軒報仇的事。
第二絃重在“喜”字,白涼城的人比較長壽,夫妻定有達到百年好合的人,新娘蓋頭上最長的紅線便是我們此番要尋找的。
“主人,我渾身不自在。”,豆包把腦袋冒出來。
“怎麼了,前面是不是有危險?”
“好像要下雨啦。”
天界不會下雨,雨只落人間:“下雨好,上面都沒有呢。”
果然,很快烏雲聚攏,瓢潑大雨嘩啦啦的落下來。千陌殤撐著傘,連夜澤修為比較高,不需要擔心被淋溼,畢竟雨壓根落不到他身上。葉須臾載著沐寒,貼心的變出花傘為她遮雨。
“好看而且能擋雨,白川君真浪漫。”,斕吟雪對頭頂土黃色的油紙傘,非常有意見。
豆包撇撇嘴:“小千千,你又輸了。”
“雨傘的作用是擋雨,而不是美觀。”,千陌殤把傘偏向自己。
斕吟雪抓住傘柄朝右邊拽:“誒,小氣鬼,我袖子溼了。”
“傘太小,你,出去。”,熟悉的操作,千陌殤又又把豆包扔出去。
連夜澤在最前面,眨眼睛閃出百里,沒影了。
“白川君,我想學變花傘的法術,你改日能不能教教我。”,雖然看不見,但絲毫不影響沐寒對花傘的喜愛。
“依我看,不如等斕姑娘的法力恢復,讓她教你。”,葉須臾的話把斕吟雪,千陌殤,沐寒全部弄懵。
“恢復法力?”,沐寒的眼睛是蒙著的,不過她火熱的視線已經穿透了綢帶。
“斕吟雪是蝶仙。”,葉須臾加快速度,去追連夜澤。
落到白涼城郊外,連夜澤和千陌殤盯著葉須臾,沐寒自閉了。
“若不是修為被封,我肯定給你下場花雨。”
千陌殤補刀:“以你的審美,只怕是群花亂舞,迷眼罷了。”
“騙子。”,沐寒抱著手往旁邊挪。
斕吟雪跟著挪動:“你想上天嗎?”
“不想。”
“主人,我想。”,豆包舉起小手。
“我正哄人呢,去找小白臉玩。”
沐寒轉過頭:“小白臉是誰?”
“當然是他啊。”,豆包用屁股蹭了蹭紅塵的臉。
“噗嗤~”
沐寒的性格實在討喜,有話直說,脾氣來的快去。斕吟雪闡明有難言之隱,她也就釋懷了。
白涼城的風和著雨,盛夏都讓人感覺很冷,豆包都打噴嚏了。
“走,去飯館喝點熱湯驅寒,順便找人打聽訊息。”,沐寒挽著斕吟雪走向最近的飯館,千陌殤和豆包又吵起來,葉須臾和連夜澤走在最後。
“牛大嫂,你說的當真?”,斕吟雪端菜的時候向大嫂詢問城內的百歲夫妻,得來全不費工夫,她家裡的公婆正是一百歲和一百零二歲。
“自然是真事,等著啊,我這就去找紅蓋頭給你。”
在店裡等待牛大嫂,外面響起一陣呼喊聲:“有人跳河了,快來人啊~”
面色如土的大叔已被四五個年輕人救上來,他手裡揪著藕色的繡花枕頭。
“雙目無神,神智呆遲,看樣子是入夢太深;醒來後,現實反差太大所以接受不了。”,連夜澤替他診脈,身體並無大礙。
繡花枕頭上的花瓣,吹風時微微搖動,斕吟雪確定不是錯覺:“枕頭上的花是活的!”
“真的動了。”,豆包鑽入千陌殤的袖子。
沐寒閱讀橋邊的石碑:“橋的名字居然是“南柯橋”,方才路過都沒仔細看。”
“我們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