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雲知道母親是真的生氣了,但他也沒有辦法。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向母親和弟弟坦白,他來自於未來,未來他們兩個死的很慘。
王飛雲覺得既然他回來了,那他就主動的承擔這一切,去潛移默化的改變未來所有人的結局,但是如今這個情況真的是他想看見的嗎?
自己承擔著巨大的壓力,自己最愛的家人卻不知道、甚至是理解,因為自己太愛他們了,捨不得讓他們知道未來殘酷的現實而選擇矇蔽所有人。
他此刻不禁想到他的父親——王松徽。
在王飛雲的眼裡,王松徽也是一個這樣的男人,要去做什麼實驗的時候,如果會有危險,他也總是不會跟母親還有我們說。
我們只有透過他每次到家以後疲憊的神態和因為做實驗而得到的一些大大小小的傷口,才能明白他是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可他總是如此冒險,帶給我們的不是更安心反而是更擔心,他總是這樣獨自的承擔外面的一切風雨來換取我們在家裡或一片安寧。
他作為父親他肩挑重擔,將外界的風雨獨攔在身,即使最後犧牲了,也用自己的生命給妻兒換取了優渥的生存條件。
在外人看來他真的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在他自己看來他為家庭付出了所有包括生命,但在愛他的人看來,在他生前我們從未幫助他一點,在他死後又悲痛萬分。
曾經作為享受著父親燃燒生命似的供養,王飛雲非常明白作為被父親護衛在羽翼下的自己因為父親的一意孤行而幫不了父親一點忙的無力感,
因為父親不向我們訴說而一直做危險實驗殘害自己的身體的痛苦自責,
因為父親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非要做危險的實驗結果把自己的性命都炸沒了的悲痛萬分。
是啊,父親就是這樣什麼東西都自己攔著,什麼事情都自己瞞著,所有事情他都自己一人面對,他自認為這樣就能很好的保護好家人,但恰恰相反,家人會為他的冒險舉動而擔心害怕。
那現在自己所做的事情不就是跟爸爸一樣嗎?自以為擋住了一切風雨,但如果自己因為一些事情反覆的殘害自己的身體,擔心的也只會是愛自己的人。
王飛雲不想在讓母親和弟弟承受這種心理壓力了。
於是王飛雲到母親的房門前深吸一口氣,拍了拍門,裡面響出了一些動靜不過一會兒門就被開啟了。
母親眼角泛紅含淚,果然是哭過了,看來我的行為,讓她想起了父親也是這樣從不聽她的勸告,毅然決然的參加那場不穩定物質的實驗而生命。
我和父親不同的地方是,這一次我決定和家人們坦白。
……
賀蘭敏和王飛晏都坐在了客廳沙發的位置上,剛剛參觀了秘密實驗室和聽完了我為什麼非要做這些事的原因後,均是一副震驚的表情。
母親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是說,你……是…從未來來的?未來……我和小晏…都死於謀殺?還是現在那個參加選拔總決賽的孫家乾的?”
小晏的反應也很精彩,聽完王飛晏說的那麼長的未來發生的事情,他直直的看向王飛雲說:“哥哥如果說的是真的,也就是說你是來自未來的哥哥!哥哥未來發明瞭時光機,哥哥好棒!我也要像哥哥一樣。”
說完王飛晏就跑過來抱住(づ′▽`)づ了王飛雲,在王飛雲還算寬大的懷抱裡面瘋狂的撒嬌。
王飛雲知道飛晏是發現了自己內心的苦澀,所以在找個由頭來我的懷抱撒嬌安慰我。
王飛雲抱著懷裡的飛晏,他這樣在自己懷裡面撒嬌的樣子確實讓自己的心裡得到了安慰和溫暖。
賀蘭敏像是想到什麼說道:“如果說你是我未來的兒子,那我現在的兒子去哪兒了?”轉眼間她又像是想明白什麼說道:“也對,既然都是我的兒子,那是未來的還是現在的又怎麼樣呢。”
王飛雲知道母親心裡面擔心著什麼,他對賀蘭敏說道:“母親你放心吧,經過我的研究發現,我現在的狀態就是年輕時候的自己,只是擁有了未來的記憶。
換句話說就像是我擁有了預知未來的能力,但是現在我還是16歲的我,不可能因為預知到了25歲發生的事情,我就是25歲的人了。”
母親瞭解到真相後,並沒有如王飛雲想到有太大的表情變化,她反而站起身來對我們說道:“天不早了,該休息了,小晏過來趕緊去洗下澡,然後趕緊睡覺,明天你還要上課呢。”
小晏極不情願的從王飛雲身上下來,跟隨著母親去洗澡了。
王飛雲心中不禁放鬆下來了,該說的都說了,希望母親和弟弟能理解自己的苦衷,支援自己的決定。
今天一回來,王飛雲就已經趁著母親在做飯,弟弟寫作業的時間間隙洗完澡了。
王飛雲回到自己房間,今天忙了一天確實是有點累了,太晚了明天他還要早起,他就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買回來的物品,就躺床上睡著了。
賀蘭敏等自己的小兒子洗完澡後,監督完他洗完澡後,她自己也放了一浴缸的洗澡水進去泡了個熱騰騰的熱水澡。
在熱水浸潤過自己面板的那一刻,彷彿所有的煩惱都煙消雲散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有點超乎她的想象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有泡在熱水裡的那一刻,她紛亂的大腦才會得到片刻的放鬆。
今天王飛雲對她說道的那些震驚世俗的事,一點一點被熱水消融掉了。
她透過窗戶看向外面高樓閃爍霓虹的燈光,不由想到過世很多年的王松徽。
她想到王松徽當時在生活上對她和孩子都是細心溫柔的完美老公、父親的形象,唯一的缺點就是對自己的家人隱瞞工作內容。
賀蘭敏對王松徽工作的唯一瞭解是,科技公司的頂級科學家顧問,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她偷聽到了自己老公還有另一層身份一個國家特殊機構的秘密工作者。
賀蘭敏當即詢問王松徽,但總被他說不能告訴她,不告訴她是為著她和孩子好。
“真是可笑,一個破工作值得你把命送進去嗎?既然這一次兒子從未來回來,我就絕對不允許未來的事情再次發生。”賀蘭敏像是無奈、自嘲但又堅定地喃喃自語道。
她泡了一會兒,就套上浴巾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