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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到書院

梅花傲雪,點點紅妝在深山枯枝敗葉中格外清冷。

尾韶避過地上的枯枝,踏著地上的青板石,悠悠地到達了青山書院的門口。

門匾上的字跡豪邁雄壯,點畫厚重,端莊雄偉。

尾韶在現代倒也無牽無掛,只有一個老父親,重組了一個家庭,她反而成了這一家人中的外人。

只是過年回家幾天,與他們走個過場吃個飯。

敷衍了事,卻平淡無奇。

她是專攻古文學的方向的博士後,八股文,古字這些倒也清楚明瞭,整日在裡面研究,組織課題,發表論文文章。

30歲的尾韶性子慢,喜歡湊熱鬧,沒有結婚的打算,經常與學生湊在一起,日子也就這樣過了下去,豐富卻普通。

在青山書院門口的學生看到尾韶,笑著向她走了過來,看著眼前清雅卻與平常有些不同的女子,眼睛淡淡的,十分溫和安靜,倒不像之前有些急功近利,整個人浮躁得很。

“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不是說要下山買一些書嗎?”

“倒是兩手空空回來了。”

尾韶看著眼前儒雅的女子,是原主的室友,關係平平淡淡。

尾韶俯身朝她做揖禮,然後起身,三千青絲跟著落到了身前,守禮自持。

“忘了,看到山中之景也是不白出來一趟。”

“倒也是。”

“你回來倒是湊巧,我剛剛聽聞翰林院的掌院學士來找夫子了。”

羅文側開身子看著書院裡面,語氣有些莫名。

“在裡面的人倒也比平常熱鬧。”

“熱鬧便熱鬧,倒也是好事。”

“我便進去了。”

尾韶抿著唇,帶著淡淡地笑意,越過眼前的女子。

羅文看著眼前離開的尾韶,有些稀奇,跟在她後面進去了。

尾韶路過開得燦爛的杏花,端坐在書案旁,瞧著房間裡的擺設,書很多,擺設簡潔。

回來後,尾韶便沒有和羅文說話,將自己隨手摺的一枝杏花放在玉瓶裡,聞了聞那邊越來越濃的酒味。

突然羅文拿著酒越過屏風來到尾韶前面,將酒舉在她面前,舉止放蕩,領口微微散開。

尾韶:“……”她是這個模樣?

羅文跑到尾韶身旁,坐在她旁邊,挨著她,十分自來熟。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羅文聞到她身上清淡的香味,眼前的女子歪著頭看著她,眉眼溫和,不由來地想讓人親近。

湊近了看,同她之前偶爾碰到的模樣神情不同。

羅文將酒杯舉在她面前,示意她喝下去。

尾韶被她直勾勾的盯著,有些愣住,垂眸伸手接過,喝了下去,將酒杯放在桌子上。

她酒量不行,但是還是能喝幾杯。

臉旁的碎髮隨意地披在肩上,尾韶聞著她身上的酒味,看著她靠著自己,瞧著有些醉意,不停地喝酒。

“羅文,你該休息了。”

“你喝得有些多。”

尾韶很高,比羅文高一點,身子清瘦,卻力氣大。

尾韶將她手裡的酒壺拿過來,晃了晃一下,沒聽到動靜,喝完了?

尾韶看著被拿著酒壺就扒在自己身上的羅文,頭抵著她的肩,眼睛眯著,眼角上挑,神志不清的樣子。

尾韶皺了皺眉,將她的身子扶正,起身將她扶到了她的床上,幫她蓋好被子。

尾韶坐在窗戶旁邊,看著外面的景色,漸漸下起了大雪,有些好奇,披著外袍,出去了。

……

季連予躺在床上,起身看著四處無人的房間,門外的阿珂端著水進來,看著公子起身坐在床上,把水放在床邊。

“公子,身體感覺怎麼樣?”

“剛剛大夫說你只是累了,暈了過去,沒什麼事。”

“大人還在書院,還未回來,估計今天不會回來了。”

季連予扶著床上的把手,柔順的秀髮劃過肩上,漂亮漆黑的眼睛裡幽幽地,十分冷淡,聲音清潤。

“沒有什麼問題,幫我更衣吧。”

阿珂看著情緒不對的公子,莫名有些慫。

阿珂將打溼的帕子擦了擦公子的臉,幫他穿上衣服。

季連予坐在梳妝檯上,看著阿珂給他梳頭髮,銅鏡內映著自己稚嫩的臉,沒有滲人的疤痕,臉還是乾乾淨淨的,身子也是。

仔細看了許久,眼底有些恍惚。

季連予抬手輕輕滑過自己的臉側,將碎髮別至耳後,起身出門。

季連予倚著柱子,看著外面的鵝毛大雪,披著毛領外袍,清冷的臉上沒有一點情緒,白瓷溫軟。

回頭看著這間屋子,想起自己被人強制灌下酒,綁住手腳,遮住眼睛,身邊的小侍被騙走,身體被別人佔了便宜。

尾韶和母親來到他院子裡,進門看到他這副模樣,母親雷霆大怒,尾韶在旁邊冷漠地看著,向他母親說她心悅他,願意娶他。

母親也半推半就地同樣了。

不然這偌大的院子怎麼就讓人闖進來了?

後來尾韶倒是尊敬他,卻一直未碰過他,他還心懷愧疚。

一到高位便將休書扔到了自己的面前,譏諷他被別人要了身子,說他勾引女人,說他不知廉恥,說他將別的女子騙到自己閨房裡,放蕩不堪,說他端著臉骨子浪蕩。

她新納的侍妾得意洋洋地跑到他面前,說他的一切都是尾韶做出來的,說他的家族被滿門抄斬,居高臨下看著他狼狽的樣子,然後想要將他殺了。

前世他在這裡停留了一個月,看了一個月她的假模假樣。

季連予低頭輕輕地笑了笑,漂亮的眼睛裡狠劣陰鬱,真是這輩子想起來還想把她給千刀萬剮,處以極刑。

若是還敢跟上輩子一樣跑到他面前,他會讓她這輩子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底層,一生困頓貧寒,被別人欺凌,被別人賤賣,成為奴隸,被別人玩弄押戲。

季連予伸手將外面的雪接住,眉眼清冷惡劣,勾了勾唇。

卻像是壞透了的娃娃,悲涼嘲諷。

阿珂靜靜地看著自家公子的背影,有些奇怪,想起之前自家公子軟軟糯糯的,像個糰子一樣,怎麼一覺醒來好像變了一個人,感覺怪怪的。

尾韶走在書院裡,悠悠地打著油紙傘,路上人很少。

雪在空中飄著,靜靜地落在青木樹葉上。

尾韶仔細看著旁邊的建築物,瓦磚怪石,坐北朝南,屋頂是人字形硬石頂,建築物的材質結構都是石木和磚木結構,書院很大,頗具清雅淡泊之風。

書院四方弟子云集,也是私人講學的書院。

她的老師是書院的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