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呢?”
“管家說女君去書院了。”
“何時回來?”
“管家說她也不知道。”
季連予低眸看著手上的繃帶,聲音輕輕地,“回來了便告訴我一聲,讓人在門口守著。”
阿珂退了出去,關上門,只留下了季連予一人待在屋子裡。
銅鏡面前。
漆黑的眸子裡怔怔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你說,我何必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妻主不愛我,我卑劣而飢渴地逼迫她成為我的神明,而我大半輩子都生活在黑暗的陰影處,乖張惡劣,哪能安心下來。”
“我的心是黑的,不似其他男子謹遵規則,良順賢惠,包容妾侍,不似其他男子善良乖巧。”
“玩權勢的人,哪裡還懂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呢?”
少年譏諷地笑了笑,隨後又沉寂了下來,恢復成溫軟的模樣,聲音軟軟的,帶著天真爛漫。
“也怪她倒黴,娶了我。”
季連予輕撫著臉,起身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旁邊桌案上的藥,端來輕嗅了一下,強忍著反感喝了下去。
還未喝完,季連予便撐著手,跪在地上乾嘔著,模樣狼狽不堪。
過了一會兒,他眼尾泛起薄薄的紅,眼角都沁出了淚,漂亮的臉蛋上帶著微微的紅潤。
他跪伏在地上,身上沒了力氣,頭皮發麻,緩了好久才慢慢起身。
桌子上的藥還剩下一點,季連予看它一眼就煩躁,微抿著唇,眉眼戾氣一閃而過。
“公子?”
阿珂聽見屋裡的動靜,連忙推開門。
“我去請大夫來看看吧!公子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
“吃這藥竟然連日子都往後推辭了這麼久。”
阿珂扶著公子坐在榻上,斟酌著語句,“公子該服些軟,女君後院無人,自然一心只有公子。”
“尚且哪家正君會逼得妻主住在別院,還去外面住幾天。”
“什麼住幾天?”
“女君...去書院待幾天才回來。”
阿珂纏得管家說出來女君的蹤跡,便立馬來公子的屋裡打算告知這件事。
季連予睜大眼睛,呼吸急促,“她竟然這樣。”
少年眼底閃現一層驚慌失措,眉眼怔怔,“我要去書院找她,她不能這樣對我。”
他生怕從此女君就這樣不管他了,也不搭理他,他後半輩子該怎麼辦?
昨日半夜才睡著,還未睡多久就起來,本就氣短胸悶,如今又受了氣。
這幾日天氣熱起來,少年開始嗜睡,心裡總唸叨著想要去涼快的地方。
“公子,你該休息一下。”
阿珂見公子臉色不好,多嘴了一句。
他扶起公子往床榻上,俯身幫他整理好衣領,“公子何必擔心,女君哪裡會不理公子,只不過是出去幾天而已,現下追出去,反倒是讓女君煩悶,更加生氣。”
“只要公子有了孩子,女君心軟,不可能會不理公子。”
季連予被安撫下來,漂亮的眸子裡滿是猜疑,只要有了孩子,妻主不可能會不要他。
待阿珂出去,季連予斂眸看著自己的手,眼眸接連閃爍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