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成者為王
溫嫋嫋在酒店套房裡捧著唐鬱給的那疊資料, 做了一天的研究。
她翻來覆去的翻看關於她跟薄西諺婚禮的策劃案,場面真的是很盛大, 堪稱一場轟動全國的豪華婚禮。
溫嫋嫋只要一露面, 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她跟薄西諺完婚了。
溫嫋嫋想,要是她跟粉絲說, 她要嫁人了,然後那人卻不是高冷影帝胡難,他們會做任何反應。
可是,這一次,溫嫋嫋總有股奇怪的直覺, 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對外官宣跟薄西諺早就結婚的事了。
時候到了, 她再也逃不開了。
她一面擔心薄西諺接下來會跟薄星翊鬥成什麼樣,一面想著要如何跟她的經紀公司還有粉絲攤開說, 她其實結婚快一年了。
在她想著她的婚禮會引起如何的轟動之際,塗悠給溫嫋嫋打來電話, 問她昨晚人怎麼不在那間她們事先約好的韓式酒吧包廂裡。
塗悠照約好的時間去接她,酒吧老闆卻告訴塗悠,她被一個男人接走了。
溫嫋嫋不想他再一次滿身傷痕的回到她身邊來。她會心疼,並且是心疼到無以為繼。
“我現在在看婚紗設計圖,我發給你,悠悠,你幫我看看哪個適合我。”溫嫋嫋卻不聽塗悠的忠言逆耳。
“沒關係,就讓她去告訴你姐姐我回來了。”薄西諺從外面處理事情回來了。
“你還說你沒跟人去玩一掖情?”
介於現在溫嫋嫋已經對他這個人的出身來歷都瞭解得透徹了,薄西諺直率的告訴她:“前段時間是在港城,今天是出去見我爸的一些老朋友了。”
“不會吧,你真的要跟薄西諺舉辦婚禮?在現在這個節骨眼?”塗悠歎為觀止。
塗悠以為悲痛欲絕的她喝醉了,隨便找個野男人去撒野了,在電話裡衝溫嫋嫋大喊:“溫嫋嫋, 你昨晚不會是跟野男人去搞一掖情了吧?你是頂流女明星啊, 還有你是薄西諺的老婆,是薄星翊的未婚妻,你要是跟野男人睡了, 他們會弄死你的!”
“酒店房間。”
醉得上頭的她十分可愛,酡紅著臉,潮溼著眼,聲音軟綿綿的跟他說話說個不停,說她想他,說她不想再跟他離開,一直緊緊的依偎在他胸懷。
塗悠被震驚了,“你老公回來了?!他沒玩完?!什麼時候的事?!”
房子,車,包,首飾什麼的都不夠有排面。
“溫嫋嫋,先別買島了,你知道他們姓薄的什麼情況了嗎?”塗悠雖然被秀,但依然不覺得這是溫嫋嫋嫁入頂級豪門的好時機。
簡約男款黑色圓領毛衣套在她身上,像半截裙。
溫嫋嫋回答,“而且,他還說要很快跟我舉辦婚禮。要我選婚紗,還說要給我買幾座島當聘禮。”
溫嫋嫋聽完,知道他是去忙正事了,小小聲的告訴他:“下次你要是離開,可不可以事先告訴我一聲,不要丟下我一個人為你傻傻的擔心。”
這樣,禮拜五上了會議桌,他心裡才有底,要如何為難薄星翊。
“真的嗎?有錢少爺這麼有錢,給聘禮都是直接給幾座島的嗎?”塗悠被溫嫋嫋秀到了。
她此刻身上穿的是他的毛衣,酒店房間只有他的衣服,她醒來後只能隨便找他的衣服穿。
後來,一路到他住的酒店房間裡,幫她洗完澡,她還是借醉撒嬌,他才選擇在床上配合她。
“薄星翊叫來的人手可以把深灣1號圍個整三圈了,你老公就算回來,也不一定能爭到再上位的機會了。”
薄西諺在床沿坐下,伸手摸她臉蛋,她換了身衣服,昨晚的裙子被送去幹洗了。
塗悠勸溫嫋嫋道,“要不你還是離婚吧,聽你經紀人的,到國外接部戲演,一進劇組就關機,等他們爭出個結果來,你再回來。現在這是最明智的辦法。”
“那你昨晚去哪裡了?在哪裡睡的?”
“你去哪裡了?”溫嫋嫋一語雙關的問,既問這些日子他去哪裡了,也問他今天去哪裡了。
今天他依次拜訪了集團裡的本土老股東,一個個的面見他們,確定哪些人能被他所用。
衣襬正好遮住她光裸的腿,女明星趴在床上,兩條雪白的腿纏著被子,腿根上有煽情的草莓印,是被他昨晚壞心眼的吮出來的。
“我先告訴你姐,看看你姐怎麼說。”塗悠很快去通風報信了。
現在的充州可是多事之秋,溫嫋嫋的身份真的很敏[gǎn]。保不齊薄星翊想把她限定人身自由,拿來洩憤。
“當然沒玩完。沒缺胳膊少腿,就是身上有些還沒好完的刀傷。”
“對啊,我現在正在看島的資料,這次決定真的要買了。”溫嫋嫋現在說話奶乖奶乖的,不似炫耀,更是炫耀。
“嗯,悠悠你先幫我選選婚紗。”溫嫋嫋好像已經決定了。
唐鬱說的那些話讓溫嫋嫋再也不想跟薄西諺離婚了。
從酒吧將她抱走那刻,他故意跟她說那些調情的話,當時只是想逗一下她。
“悠悠你不要激動,根本沒有的事。”溫嫋嫋很平靜的回答。
找她一晚上沒找到, 更不敢四處宣揚她被人帶走的塗悠很好奇溫嫋嫋昨晚到底被誰帶走了。
昨晚溫嫋嫋喝醉了,難得的熱情,其實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完,不適合跟她做那事。
“誒,你別……”溫嫋嫋很後悔告訴塗悠,昨晚她跟薄西諺在一起的事。塗悠已經結束通話電話了。
要是24小時內都沒找到她,塗悠真的要報警了。
“我跟我老公睡的。”趴在床上看婚紗設計圖紙的溫嫋嫋開著手機擴音,回答塗悠。
“悠悠你不要說好不好,他剛回充州,還不想對外露臉……”溫嫋嫋正想打過去,勒令塗悠不要說。
人家有錢諺爺都給的是島耶,還是幾座耶。
“好。答應你。”薄西諺點頭,摸她頭,柔聲問,“選到喜歡的婚紗了嗎?婚禮想怎麼辦?想要那座島?”
曾經她草率的跟他說離婚,她負氣的說過,她要的島,薄西諺給不了。
她想要的那座島,其實就是薄西諺的心。
當時的溫嫋嫋沒有自信能得到他這樣豪門上位者的心,她始終覺得他們的婚結得很兒戲。
他奶奶都說是他當時回充州來,每天承受的壓力太大,隨便把可嬌可甜的溫嫋嫋當成是一隻解壓的小玩物了,就是養金絲雀的意思,感到乏累的時候逗一下她解悶。
可是這一次,溫嫋嫋理解到薄西諺為何要不顧一切的跟薄星翊攤牌後,溫嫋嫋感到,那座島她得到了。
薄西諺的心,溫嫋嫋得到了。
“為什麼不告訴你這些日子在港城?”溫嫋嫋凝視男人的瑞鳳眼,委屈至極的抱怨,“你知道我哭了幾公升的眼淚嗎?比我出道幾年,在劇組演的所有哭戲加起來還要多。”
“因為我想看看要是你以為失去我,會是什麼模樣。”薄西諺摸她圓潤的臉蛋,愛不釋手。
“那你現在都看到了。”昨晚她喝得醉死了,不想活的模樣,在他懷裡縱情的又哭又笑,還以為是做夢,他才會回來。
“看到了。”薄西諺沉聲回答,“然後心疼了,早知道把你接去港城陪我。”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這麼久。”他真誠的給她道了一個歉,爾後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溫柔至極的告訴她:“好好選婚紗,還有好好想聘禮,想要什麼我都給。這一次,我們認認真真的結婚,還要讓全世界都知道。”
“薄西諺。”溫嫋嫋低喃男人的名字。
“你有把握贏薄星翊嗎?”她很認真的問他,這些日子,薄星翊在充州城裡的風光,溫嫋嫋都親眼見到了。
如薄星翊所說,他不是一個扶不起來的阿斗,要是他被觸到痛點,卯起來搞事情,他真的是一個瘋狂又危險的狠角色。
“嫋嫋,不必擔心,我做一切事情都有我自己的分寸跟把握。我既然決定從部隊退役,回到充州來繼承家業,就代表這條路我會一直承受住所有困難走下去。”薄西諺坦率的說出自己的心態。
他知道他父親薄雲暮對他沒那麼好,叫他回充州來不是為了讓他享福。
曾經,他也懶頹的不想上位,寧願跑去劇組陪溫嫋嫋拍戲,也不願意浸淫豪門爭奪。
然而,是溫嫋嫋改變了他,讓他覺得迴歸豪門,做一切的事情都是有意義的,為了更好的跟溫嫋嫋在一起,做給她撐腰一輩子的丈夫。
“可是……”溫嫋嫋還是很擔心,
“不要擔心了,要相信你老公。”薄西諺以吻封住她嬌嫩的唇瓣,不讓她再吐露那些焦慮。
昨晚的激烈逝去,今天他溫柔到極致,柔吻溫嫋嫋,為的是撫慰她的負面情緒。
終於她知道了他的家世,他的身份,還有他在名利場所面對的那些危險,以前他不讓她知道,以為了她一旦知道了以後,就會害怕的躲開他。
沒想到,單純若白紙的她搞明白這一切以後,反而會選擇緊緊貼在他身邊陪她。
他從來都是孤獨的,直到他娶了一個又軟又乖的小姑娘,她這般依戀的貼著他。
他一定要儘快解決掉充州這些動亂,給她一個最盛大的婚禮,讓她穿上潔白的婚紗,站在花壇之上,跟他一起念下關於婚姻的神聖誓言。
*
一週時間過去以後。
禮拜五,在薄氏的重要股東商討會上,薄西諺按時現身,薄星翊也準時出席,兩人再次針尖對鋒芒的對峙。
在羽枝那夜,他們各自帶了很多的人手,薄星翊帶傭兵,薄西諺帶保鏢,兩方敵對之後,眾人以為薄西諺敗了,從充州城中消失匿跡。
直到今日他西裝革履,神清氣爽,周身氣場二米八,手捧港城多家實業公司的股份佔有證明書而來,在座各位才明白,薄西諺這些日子韜光養晦去做什麼了。
以往在薄星翊背後支援的那股勢力,現在已經全是空洞的空殼子了,所有的資本都已經被薄西諺用既低調又迅速的方式掏空。
而這些日子,幾位港城證券市場的大佬卻一直毫不知情的在充州花天酒地,還以為他們靠攛掇薄星翊,就能把薄西諺這尊大佛請走了呢。
沒想到薄西諺釜底抽薪,暗度陳倉,趁他們不注意,去港城成功做空他們了。
還以為他做空軍飛行員,對這些做生意的事不甚瞭解。沒想到他倒是挺會。
“薄西諺,你他媽別太狠!你是想把我們趕盡殺絕嗎!你老爸在的時候都得把我們當菩薩供著說話,沒有我們,你老爸拿什麼起家養你們三兄妹!你這個不孝子,現在居然敢把吃飯的碗都直接給我們端了,簡直是忘恩負義!”
一個穿唐裝的港城大佬氣得渾身發抖,他們在對岸蟄伏了那麼久,工於心計的避開政策變動,翹腳掙錢,那麼輕鬆的日子正式結束了。
迴歸之前,他們一起打場牌,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能掀起一場股災。
他們開香檳慶祝,冷眼看輸光身家的股民拋妻棄子的跳樓。
投機倒把的生意他們最會做。
現在薄西諺當家,瞬間將他們全部變成窮光蛋,他們是老玩股票的,現在竟然讓一個當兵回來的臭小子,把他們的股票給玩完了。
翻看完薄西諺今日帶來的這些股權認購書,他居然無情到一點都不給他們剩。
就算薄雲暮在世的時候,也不曾將他們這樣趕盡殺絕。
另一個曾被英女皇冊封過爵位的中年人叫鄭叔,他是這群人的頭。
一直在觀察形勢,沉默著沒說話的他開口了,招呼唐裝大佬道:“阿全,你自己不看好自己的公司股票,怎麼能怪大侄子太狠了呢。”
語畢,鄭叔對坐在會議桌正中的薄西諺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含義頗多。“沒想到大侄子如此會操控證券市場。簡直比我們這幫老頭子會多了,依我看,是大侄子太有能力了。”
“鄭叔誇獎了。今天我只想告訴鄭叔,你的那個爵爺勳章過時了,現在出來做生意,不看這個,擦亮眼睛,精準下手,堅持市場公平競爭就行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薄西諺回答,懟完這群老頭,他再把眸光投向坐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薄星翊。
他敗了。
這個旨在本來要拉薄西諺下位的集團首腦會,變成了薄西諺的重新上位。
並且,這一次,他更有底氣,
上一次,他靠的是他父親薄雲暮的遺囑,很多人不服他坐這個最上方的位置。
這一次,他用的是自己的實力。
充州的各方勢力都被他收歸麾下,處理掉港城這幫滋生在舊時代的狂妄投機者,以後,再也沒有外來勢力能支撐充州有任何人膽敢再反他。
“薄總,你覺得呢?”薄西諺問薄星翊要一個求證。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其實做生意就是這麼簡單而已,薄星翊不懂,他用了邪門歪道,所以,他輸了。
他找傭兵刺殺薄西諺,薄西諺不跟他計較,因為他在薄西諺眼裡,從來都談不上是一個對手。
對手,必須要實力相當,才能稱為對手,如此,敵對之時,才能讓彼此感到對弈的快樂。
但是,這種快樂,薄西諺在薄星翊身上從未得到過。
不管是家族爭產,還是佔有溫嫋嫋,薄星翊都太弱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今日,薄西諺教會這個輩分低他,年齡其實跟他相仿的晚輩,什麼是贏,什麼是輸。
一直在懶痞抽菸的薄星翊按熄手裡燃燒的煙,輕笑幾許,“看來我未婚妻的眼光不錯,我還以為她不懂情.愛,不知男女之事,原來她精明得早就選擇了一個最可靠的男人。”
薄西諺嘴角不屑的揚起,“阿翊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有點兒不懂。”
“意思就是我輸了。你贏了。”薄星翊願賭服輸。
其實今晨在他走進這個會議室之前,就被貼身秘書知會了,薄西諺今日是帶著一兩百本股權認購書而來,其中包括港派老傢伙的家底,他用股票做空的方式都給他們抄了。
港派老傢伙們幾天內從大富豪變成窮光蛋,卻還不自知。
薄西諺在部隊裡開戰機,閒來沒事便在研究作戰策略,行軍打仗的孫子兵法,其實放到哪裡都適用。
從得知自己必輸的那一刻到現在,短時間內薄星翊的心理經過了巨大的變化,他坐在與薄西諺相對的位置上,在想要如何止損。
最大的止損辦法,就是跟這個強大若魔鬼,又或者是萬能似神明的男人承認,薄星翊輸給他了。
他不會對薄星翊趕盡殺絕的,因為薄星翊把自己的未婚妻給他了。
在座年過半百的股東們都在躁動跟喧囂,他們在忙著討論太子爺就是太子爺,無論如何都能剷除異己,靠實力登基。
唯有薄西諺跟薄星翊一直保持安靜,彼此對視了許久之後,薄星翊語態懶倦的對薄西諺道:“不玩了,集團裡我所有手持的股份,我都會在三日內白送出來,滿意了?”
薄西諺敲了敲手指,回應:“還有,永遠不要再去騷擾我的太太。”
薄星翊嘖了一聲,起身踹翻他坐的那張真皮辦公椅,拂袖而去。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他懂。
只是他沒想到,薄西諺能為溫嫋嫋做到這個地步,其實薄氏被他這樣大規模的規整以後,整個集團的損失是數十億,但是他為了打掉薄星翊的勢力,決然的做了。
不讓薄星翊失勢,溫嫋嫋就無法安心跟他完婚。
原來,他真的很愛她。
薄西諺真的很愛溫嫋嫋。
為了讓她做他名正言順的太太,他可是拼盡了全力。
這是薄星翊不得不認敗的最大痛點,他沒有如此喜歡溫嫋嫋,所以,薄星翊承認,他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