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南瓜馬車
語畢, 薄西諺將溫嫋嫋打橫抱起,帶她去暖氣充足的車上。
“我不是薄星翊的未婚妻, 我跟他什麼關係都不是。”溫嫋嫋被人灌了酒, 睜大醉意惺忪的眼睛,見到是薄西諺抱著她,一直以來在心腔裡盤旋的委屈發作, 鼻子一酸,哭得停不下來。
她半醉半醒的感到自己被薄西諺抱上了一輛邁巴赫。
到了車裡,薄西諺還是將受驚的她一直抱在懷裡。
他英俊的臉就一直在她眼眸上方浮現。
溫嫋嫋抽噎著問男人:“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怎麼出去這麼久了都不回來?”
“你是不是不管我了,我給你發微信發了這麼久你才來。”
“嗚嗚嗚嗚……你們都不要我,這個世界沒人喜歡我……”
溫嫋嫋小臉淌淚, 委屈的鑽在薄西諺懷裡, 控訴她今天遭受的一切。
她忘記了她有那麼多喜歡她的粉絲,今晚她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沒人喜歡跟在乎她。
他想, 等她酒醒了,他隨意說個謊話騙她就行了。
現在溫嫋嫋喝醉了,自然不知道他這車跟司機是怎麼來的。
車上除了他們,還有第三人。
薄西諺下腹越來越緊,也沒有耐心哄她了,直接貼唇堵上她那張不斷衝他撒嬌的口。
明明她的初心是要他答應,以後不能生氣了就從他身邊跑開。
今夜,這個男人在雪地裡說,溫嫋嫋無價。
前面有司機在為他們開車,他從荷露蟬鳴走出的時候正好接到溫嫋嫋的微信, 為了快點回到市裡, 他打電話給司機,讓過去接他。
又是狗,又是錢的。
可是時間久了,其實溫嫋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也不是不軟弱,只是從未有人走到她身邊,帶著能打動她的真情實感,為她強勢撐腰。
舌與舌嗜渴的勾纏在一起,在平穩行駛的車上,溫嫋嫋坐在男人的雙腿上,被他誘引,為他張開自己細嫩的口,任他吮咬跟入侵。
在前方駕駛座上開車的這個中年司機是寧市這邊的,年紀過了四旬,之前薄西諺過來寧市辦事,給他開了很多次車,每一次,都是為了正經公事,從不曾見到冷情狠戾的他身邊有任何女伴出現。
她想要一個喜歡她的人, 在難受的時候,她可以放下一切偽裝, 就這樣鑽在他懷裡,無所顧忌的對他放聲哭泣。
薄西諺深邃的眼眸轉動,直勾勾的看著溫嫋嫋哭得迷離的雙眼。
她五官本就生得嬌媚,此刻眼角泛著兩尾紅,細膩的臉蛋染著酒暈的粉,小小的嘴唇因為委屈而撅高了,讓他好想探上去咬。
她身上有一股奶香。她喜歡吃奶糖。
懂行的人一聽,都知道她把她當什麼了。
“好不好?好不好?”她光哭還不算,雙手還掛著他脖子,在他身上扭。
“嗚嗚嗚嗚……薄西諺,我真的再也不說你是狗了,你不要再拋下我了行不行?”溫嫋嫋還是鬧個不停。
“乖一點。別躲。自己惹的火。”
可是她怎麼安撫都不停,越哭越止不住,可能是酒量真的太淺了,酒品不好。
既然怎麼安撫都不管用,乾脆用一種最省事的辦法,吻堵上便可。
“唔……”溫嫋嫋沒想過男人會直接吻上來,酒精早就燒燬了她的理智,她覺得頭好沉。
在劇組的時候,她總喜歡嘴裡包一顆糖,特別是跟男明星拍一些借位親熱的鏡頭時。
素來酷冷得像塊寒冰的男人不但不生氣,反而還耐著性子對她一鬨再哄。
只是,眼下他在她懷裡無所顧忌的哭哭啼啼,讓他有些尷尬。
身體癱軟得像團棉花,只想貼在他身上,讓他做她的支撐。
她雙眼掛著亮晶晶的淚花,雙頰染著桃粉,凝著他狹長的眸子,認真道:“薄西諺,我給你很多很多錢,以後你一輩子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薄西諺扣緊她的細腰,將她朝他拉近,嗜渴的吞嚥著她唇角洩露的唾液,嚐到她的甘美味道。
“我知道了。”薄西諺用最輕緩柔和的聲音答應她。
相比其它女明星秉持的那些戀愛人設,她的人設是單身錦鯉,宇宙最女生當自強。
“噓, 不要吵了。”
這麼想著,溫嫋嫋感到車廂裡瀰漫的溫熱逐漸在升溫。
以後,她放下戒備,讓他來給她撐腰,可以嗎。
更不要提會有這樣一個嬌軟又漂亮的女孩子,縮在他懷裡這麼跟他哭鬧。
“別藉著酒勁亂勾引人。”男人動欲的聲線勒到溫嫋嫋的唇縫之中。
是真的嗎。
車過了幾個路口,“前面有司機師傅在開車呢,會笑話我們的。乖,別哭了。”薄西諺還在溫柔的哄溫嫋嫋。
“下次我再也不說你是狗了,好不好,不要丟下我了。”
她會是他的無價之寶。
體會到他動作裡愈發斥滿的掠奪欲,溫嫋嫋有些後怕的縮腦袋。
忽然,她酒瘋發作了,騰的一下欠起身來,分開雙腿坐到男人腰間,雙手環抱,掛在他的後頸。
每次真的跟她靠近的時候,薄西諺總能聞到她身上甜甜的奶香味。
此刻,被這種香氣誘引的薄西諺亂了心智。
原來,發現她是薄星翊未婚妻的事,一點都沒有影響他對她的佔有慾。
不顧前排的司機會對他這個集團新繼位人做何感想,他為她眸色暗沉,聲線沙啞。
“我當真了。”他迷亂的吮吻著她,從她逸出女喬喘的口,到兀自發熱的耳廓,再到緊繃的天鵝頸。
他在她敏[gǎn]的身體部位點燃火焰,將淚眼迷離的她緊緊抓在懷裡,最後,他在她耳邊寵溺的說:“我真的當真了。”
適才他去撿她的那間pub的名字叫當真。
暗夜流光,線條冷厲的邁巴赫沿著西子湖畔邊的道路行駛,車窗外,細碎的雪無止盡的撒向湖面。
*
這個晚上,溫嫋嫋迷迷糊糊的有了自己被一個霸總攬在懷裡臨幸的印象。
然而,等她醒來,她置身的卻是劇組給她安排的酒店套房。
清晨,鬧鐘響起,溫嫋嫋的團隊急匆匆的衝進她睡的房間,大叫“溫嫋嫋,你快起床,今天要去春山空苑拍戲,搞快點!”
“起來,快起來洗漱做妝造。”
“昨晚在群裡發的走位你看沒有。”
妝發跟造型拖她起來做造型,助理給她抱來戲服,場務跟她rein走位。
溫嫋嫋很不在狀態,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啟唇問:“你們……你們怎麼在這裡?”
“上戲了,大小姐,我們不在這裡,在哪裡?”團隊急得像支要帶團寵公主上分的開黑團伙。
“昨晚我在哪裡睡的?”溫嫋嫋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問,“我什麼時候回來的?誰送我回來的?”
“你昨晚就睡在這裡啊,跟辭哥出去應酬,辭哥怕你受委屈,提前讓一個司機送你回酒店來休息的,酒店管家沒跟你說這個事?”
“怎麼你都不記得了?嫋寶,你是不是發燒了?”眾人迷惑的看向她,權當她是夜裡做了迷夢,天亮了還沒醒。
“不對啊。”溫嫋嫋回憶昨晚,她跟聞辭去參加薄星翊的酒局,薄星翊只露臉了一會兒,就撇下她走了。
因為談苓用吞安眠藥自殺被送醫院當藉口,拉走薄星翊,薄星翊接到電話就去陪她了,冷血的把溫嫋嫋扔在他的狐朋狗友堆裡。
他們就開始嘲笑她,明明薄星翊一開始還跟大家介紹她是他的未婚妻,等到談苓的經紀人打電話來,說談苓吃安眠藥自殺,薄星翊就立刻起身走了。
為了一個上不了檯面的情婦,薄星翊就把溫嫋嫋這個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撇在腦後。
溫嫋嫋很生氣,想走了,無奈聞辭被人纏住了,後來她也跟著喝酒了。
危急之中,是薄西諺來了。
西子湖邊上清冷的夜,他脫下外套給她驅寒,揮起硬拳將對她不規矩的男人揍得滿地找牙。
然後將淚眼婆娑的她護入他的懷抱,帶她到暖氣充足的車廂裡,抱緊她,可勁兒的哄。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名字不好聽,溫嫋嫋。
可是他攬住她的腰肢,貼著她的耳朵,對她說,“嫋嫋,乖,別哭了。”的時候,她卻覺得她的名字是如此的動聽。
嫋嫋。
如此被他深情的,用帶著沙啞腔調的聲線一喊,她渾身面板都在為他顫慄。
溫嫋嫋依稀記得後來他們在車上親吻,因為她情緒不穩,所以他一再的哄她。
他們像是吵架後的戀人,只要她說什麼,他都答應。
後來他抱著她下了車,帶她去了一座繁華得像宮殿的院子,讓家庭醫生給她解酒藥,還喂她喝溫熱的蜂蜜水。
先是吃了解酒藥,溫嫋嫋感到了苦,緊閉上口。
再喂蜂蜜水的時候,醉酒的溫嫋嫋閉嘴不肯張開。
他就用他的口喂,滑膩的舌頭像個無往不利的利器,撬開她的唇瓣,將那溫溫熱熱的帶了天然甜味的液體送到她口中。
迷糊的溫嫋嫋嚐到了甜味,滿意的笑了。
醉酒後的記憶就像是一個夢境,薄西諺是擁有華宅跟豪車的貴公子,對她無比的溫柔跟寵溺。
果然是夢啊,他那麼窮,怎麼可能是貴公子。
“薄西諺呢?”溫嫋嫋問妝造。
“哪個薄西諺?”妝造不認識。
“就是那個編劇薄脆餅乾。”
“昨天不是在你房間裡跟你談劇本了嗎?”
“後來天還沒黑,他就走了。”溫嫋嫋問,“昨晚不是他送我回來的?”
“送你回來什麼啊。他昨天好像請假回家了,說他家就在寧市。回去後就一直沒回來過,大吉不是跟他一個住標準間嗎,說這小子陰得很,三天兩頭就不回來過夜,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經編劇,嫋寶,你千萬別被騙了。”
整個團隊的人都對這個窮編劇很不滿。
“哎呀,別說了,我要上戲了。時間來不及了。”溫嫋嫋打斷他們道。
*
一行人火速趕到春山空苑,宿醉後的溫嫋嫋有點頭暈,昨晚就下起的雪到了今天越下越大。
春山空苑坐落在西子湖畔的月半坡下,佔地幾千平,是市內罕見的隸屬於私人的蘇州園林私家別墅。
苑內,亭、臺、樓、閣、泉、石、花、木,每一物都相得益彰的製造出靈韻雅緻,為主人營造出山水之怡,林泉之趣。
即使是萬物枯榮的冬天,映入人眼簾的也都是滿目墨青。
純白的積雪厚厚的覆蓋在亭臺樓閣上,池塘小橋邊。
劇組的人忙著佈景,溫嫋嫋換好了戲服。
一進場,道具師就拿著一把做工精美的劍給她,她接過後,抬眼一看,竟然看到了這一路上讓她心心念念又思而不得見的薄西諺。
薄西諺靠坐在一處池塘小橋的扶手上,身上是純白色的修身高領毛衣,灰色牛仔褲,腳上套雙淺白色的馬丁靴,外罩一件牛奶白色長款羊絨大衣。
沒分縫的黑碎髮爽利,容顏清澈。
在四處都是積雪的場景裡,這麼打扮的他眸光溫和的朝溫嫋嫋看來,顯得特別的柔軟細膩。
溫嫋嫋看他看得出神。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她耳根發熱,羞赧的在心裡懷疑昨晚發生的一切是不是自己喝醉了的幻像?
他那麼窮的人,怎麼可能坐邁巴赫來接她。
溫嫋嫋走近了,雪靴在雪地裡落下一串腳印,來到他身邊,見他正在嘴角掛笑的喂鳥。
他手裡捧著一個透明的餐盒,裡面是白色的東西,他用手抓了幾個丟在雪地上喂鳥。
春山空苑裡養了各種鳥,一群不知名的彩雀在地上啄食他扔出的東西。
因為溫嫋嫋來,彩雀受驚飛走了,薄西諺抬頭,視線對上她的。
被他這麼一看,溫嫋嫋感到不止耳熱,手心也熱了。
“昨天你……”溫嫋嫋走上來,口吻不太確定的問,“是不是去那間叫做當真的酒館接我了?”
“沒有啊。”薄西諺看著她瑩潤的臉,水靈的眼,騙她道。
“真的不是嗎?”溫嫋嫋很失望,亮晶晶的眸光一下就暗淡了。
“你是不是做什麼夢了?夢到我是個有錢人?”薄西諺調笑的問。
“不是。”溫嫋嫋慌著回答。
比起他是不是有錢,她更關心的是在那個酷寒的冰雪之夜,他是不是耐心將胡攪蠻纏的她抱在懷裡,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寵哄了。
“我昨天喝酒了,給你發了微信,讓你去當真接我,後來……”
“後來我沒來,不好意思,我回家去看我媽了。”
薄西諺勾唇一笑,覺得這樣逗她,看她又期待又失望,挺好玩的。
他遞出手裡的保鮮盒,“我媽今早給我蒸的糖槐花,你要吃嗎?”
溫嫋嫋看那塑膠餐盒很普通的樣子,成色還很舊,肯定就出自一般平民家庭的廚房裡。
昨晚她夢見的他坐邁巴赫轎車來接她,在車上不顧專職司機在場,抱住她,熱吻她,還將她帶到一座繁華的園林別墅裡去,用嘴喂她喝蜂蜜水。
結果……
那全是夢境……
所以,人喝醉了就是會做這麼荒唐的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