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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出事

第六十九章 出事

溫雪杳手臂撐在桌案上, 渾身發軟,側臉仰起去追尋寧珩的視線。

幽暗的環境中,身後青年似乎是她安全感的來源, 她下意識選擇追逐他。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媚眼如絲,雪腮薄紅的模樣落在青年眼中有多麼令人心顫。

玉筆不知何時掉落在案上,將青年素白的衣衫氤出一片濃墨重彩的昳麗顏色。

那隻方才還執筆作畫, 盡顯端莊的手,此刻卻染盡風流,微涼的指腹觸碰在枝頭的一株梅花上。

指尖輕輕一抹,便將那一朵盛開的花瓣揉開碾碎。

他的指順著花枝的脈絡, 撫過那條軟嫩的新疤, 順著她曲折的脊骨一路蜿蜒而下。

在手下少女迷濛咬上下唇的那一刻,他俯身, 將滾燙的唇印在她後肩凸起的玉骨上。

溫雪杳的心猛地一跳, 呼吸寸亂。

她強忍著身子傳來的怪異綿軟感,想用唇齒緊閉咬緊牙關這樣的笨法子, 抵擋身體身處湧出喉嚨的嗚咽。

不僅是心緒的變化,就連身體的變化也尤為明顯。

猶如行走在鋼絲上的人,步步危險。明知在危險的邊緣,他還是忍不住挑釁自己忍耐的極限。

寧珩的濃黑如染墨的眼底暈開一抹暗紅,她牽著溫雪杳的手, 唇附在她耳邊,帶著時輕時重的喘聲,讓她知曉自己此刻的為難,“阿杳,我好難受。”

溫雪杳失去一隻手的支撐,另一隻手根本撐不住自己酥軟的身子,肘部彎折,頓時被抽去力氣伏在桌案上。

修長的指頭一勾,無比靈活的抽走少女腦後固定盤發的玉簪。

寧珩收緊的指尖陷入掌心,呼吸霎時凌亂。

點點微光灑在她半邊粉雕玉琢的面上,渾身散發出蠱惑人心的氣息。

然後還不忘提醒,“你別亂來,婉婉姐姐還在府上。”

換做以前,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可現在的她儘管也羞憤欲死,可卻沒有了害怕或者想逃的心思。

就算反應再遲鈍,也意識到了眼前的不可控。

溫雪杳的臉紅得滴血,被青年牽引著落在他身上的手像是被對方噴薄的血一同點燃般,渾身緊張的說不出話。

聽見溫雪杳半天沒有回應,寧珩剋制地鬆開她的手。

這樣的溫雪杳連她自己都倍感陌生,可是似乎並不討厭潛移默化中帶給她的改變。

於是她點了點頭,小聲回應,“就一會兒。”

本就在忍耐的邊緣,偏在這時,青年的手指捏住了她的兩腮,稍一用力,她的唇齒便鬆開。

溫雪杳身軟心也軟,明知這一切早已過了她心底那根線,她還是忍不住想縱容答應他。

三千黑絲散落,少女的羽睫蹁躚顫動,剎那間,仿若從身下畫紙中走出的女妖。

寧珩眯著眼,眼尾狹長。

“我不做別的,讓我再抱著親親你,好不好?”青年的嗓音既隱忍又溫柔。

如崩斷的琴絃奏響低鳴, 帶著餘韻回聲,飄蕩在幽謐的暗室中, 霎時間點染一簇火花。

她的手下按著一張素淨的畫紙, 上面染了幾滴方才寧珩在她身上作畫時掉落下去的墨跡,早已斑駁。

寧珩吻著她的後頸,忍不住問:“她不在便可以了?”

溫雪杳羞赧地回瞪他,“我不是那個意思!”

寧珩啞著嗓子悶笑,喉結滾動,原本輕柔的吻忽地變成了啃咬。在少女吃痛輕哼出聲後,又戀戀不捨鬆開嘴,換成溫柔的舔舐。

就在溫雪杳也被他吻得逐漸迷糊之時,一道叩門聲伴隨著熟悉的男音響起,穿透緊閉的屋門與空蕩的書房,直抵暗室。

溫雪杳霎時清醒,忙伸手推他,開口時嗓子都是軟的,“是寧侍衛。”

寧珩停下吻,下頜抵在她肩上平復呼吸,半晌才從她身上離開,目光卻依舊黏著在她身上流連不肯移開。

少女的面板本就白,嫩得很,吻時稍微用力,就落下紅痕。

他的眼神一暗,又想俯身吻她。

溫雪杳又氣又急,推不開人,只好自己偏頭去躲他的吻。

這一吻沒有落在他想吻的紅唇,偏移落在她的耳垂上。

溫雪杳本以為他會收斂作罷,誰知他又用溼熱的舌尖卷著她的耳垂慢條斯理玩了起來。

耳邊傳來屋外第二次叩門聲,溫雪杳再也忍不住,用盡全力在對方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寧珩稍顯意外地頓住,抬首不偏不倚對上溫雪杳的視線,任對方瞪圓了眼怒視他。

須臾,他揪著人的衣襟提起來,將她身上被褪下一半的衣裳重新一件件穿好。

等將人抱下桌案,才用手捂著腰間被掐過的部位道:“夫人待我還真是心狠,又咬又掐。”

溫雪杳想辯駁,卻想起自己的確咬了他也掐了他。

她自知理虧,躲開他的視線,“你方才不是也咬我了.”

“那是夫人昨日應允我的。”寧珩話音還有些委屈。

溫雪杳一噎,“可我方才又不是故意的,寧侍衛兩次叩門了,肯定是有急事尋你。”

寧珩憋了下嘴,牽著人的手往外走,沒接話。

溫雪杳瞧著他這幅受盡委屈的模樣,咬了下唇,小聲道:“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嬌氣,說你兩句,怎得還.還委屈上了。”

身前人腳步忽地一頓,似是不可置信地回頭,“夫人掐我也就罷了,現在又嫌我年齡大了?”

溫雪杳霎時無語凝噎。

她幹嘛非逞這一句口舌之快。

****

寧珩牽著溫雪杳一路走出暗室,沒讓人再往外走,而是將她往書房的椅子上一按,“你在這坐著,我出去瞧瞧十一找我有何要事。”

溫雪杳坐下又起身,“你們在書房說就是,我正好回去看看婉婉姐姐。”

寧珩擋在她身前沒動,視線落在她瀲灩的唇上,和衣襟都遮不住的兩塊紅痕上,眸色漸沉,“你就這般去?”

溫雪杳先是一愣,然後順著他的目光用指腹碰了下唇,滾燙腫脹的觸感直令人心驚,也就不必去想脖子上還有什麼。

寧珩被她不知所措的模樣逗笑,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你先在書房裡等我片刻,至少等我打發走十一你再出去。”

說完,手指又碰了碰她脖頸的面板,“至於這個,你用脂粉遮一遮,或許可以?”

溫雪杳憋了下嘴,小聲嘀咕道:“脂粉,你倒是知曉的清楚。”

說完,她重新坐下去,伸手朝著寧珩勁瘦的腰間一推,“行了,我聽你的便是,你快出去吧,別讓寧侍衛等急了。”

寧珩安頓好溫雪杳後走出書房,寧十一等在門外。

兩人視線相接,寧珩忽地正色,壓低聲音道:“發生了何事?”

寧十一跟隨寧珩多年,見對方無意動作,便知此事只能在書房外說了。

寧十一猶豫的功夫,寧珩便覺出不對勁,他厲聲將院中下人遣散,只餘他與寧十一二人。

“有什麼訊息?”

寧十一沉聲道:“八王爺病重。”

寧珩皺眉,“八王爺一向身體康健,怎會突然病重?”

“探子傳回的訊息是,遭賊人下了毒。”

“可有解藥?”寧珩聲線愈冷。

寧十一搖了搖頭。

見狀,寧珩呼吸一滯,問道:“季小王爺可知曉此事?”

“季小王爺與八王爺有密線往來,應是比咱們知曉的更早些。”

前腳才有人將手伸到了八王爺身上,後腳季氏兄妹就被官家暫時留在京中,其中算計一切的人,應是早有打算欲將八王爺一脈牢牢攥在手中。

“八王爺所中之毒來勢洶洶,怕是撐不過三個月。”

三個月,若是季子焉他們現在返回封地還能見上八王爺最後一面,可瞧著官家的模樣,並不會輕易放人。況且除了官家,還有人在暗中想將季子焉與季婉婉的性命捏在手中。

對方既然能對遠在封地的八王爺下手,想必遲早也會將毒手落在季子焉和季婉婉身上?或者說,他其實早就對季婉婉出手了。想讓季婉婉遠嫁他國,一定也是那人計劃中的一環。

可若是早在季婉婉和親一事上便有了算計,那人謀劃得也太早了些。如何不著急除掉京中的皇子,而是要將目光放在遠在千里之外的八王爺身上?

他心中隱隱有猜測,這一切一定與元燁有脫不開的關係。

但他實在想不通這一點,他不著急除掉二皇子,卻處處針對八王爺他們,就像是他知曉未來皇位會與八王爺一脈有牽扯似的。

有可能麼?

寧珩眉頭皺得死緊。

寧十一:“世子,如今季小郡主住在咱們府上,關於八王爺一事,可要暗中告知她?”

寧珩搖了搖頭,“不必,既然季子焉已經知曉此事,告與不告,亦或是何時告,只看季子焉抉擇就是。我們不必插手。”

說完,他看向身後書房,提醒道:“此事也莫要與夫人提起。”

寧十一點頭應是。

****

轉眼就到了開壇祭法這日。

天還沒亮,寧珩便來到皇城司。

百姓對建造“長生殿”一事本就頗有微詞,加之上京城中又湧入一批流民,更是令本就動盪的人心變得惶惶不安。

在此節骨眼兒上,官家居然還要大開國庫開壇祭法,這令百姓如何不激憤?

溫雪杳醒來,見寧珩不在,憶起他若日叮囑的不要出府之事,便乾脆去找季婉婉和寧寶珠。

寧寶珠聽說三人要去冰窖內喝花茶,一口便應下,但季婉婉卻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原因無他,原是她想起今日兄長季子焉也要觀禮開壇祭法,於是便差遣丫環出門到天壇邊上遠遠看了一眼。

她聽之府外今日發生的事,無論如何都沒了心思喝花茶。

這邊寧寶珠與溫雪杳才一坐下,季婉婉就猛地站起身,朝著兩人道:“天壇那邊,出事了。”

(本章完)